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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血溅金銮殿 第八十六章 端贤王妃

    第五卷血溅金銮殿第八十六章端贤王妃

    九月十二,端亲王府锣鼓喧天,热闹非凡。.。皇帝陛下在一个月前下旨,将内阁辅政大臣龚蹼的‘女’儿龚曼荃赐给端亲王嬴显为正妃,吉日正是这天。

    自从护国公赵婠出京往定王封地而去,整个朝堂似乎都松快下来。这是嬴显的想法,依他看来,皇帝陛下似乎也有几分这般意思。

    朝堂上风平‘浪’静,大臣们对皇帝的很多提议都表示了赞同。提拔一些官员,或者罢黜、外贬,只要不是什么很敏感的职位,就不会得到太多反对意见。

    &nbs(p;嬴显也总算是知道了嬴昭拜的那位老师是谁。嬴昭禀明了皇帝,在清平公主和宜王的见证下,于翌德亲王府举行了隆重庄严的拜师大礼。皇帝碍于规矩,不得不加封孟阁老为“三孤”中的少师,孟生义老大人在朝中的地位愈发超然。

    就是在这之后,龚曼荃被赐为端贤王妃,同时龚曼荃的爹龚阁老也加封为“三孤”中的少傅。龚阁老身为皇帝的姻亲,还被赐爵为懿诚侯。并且,皇帝以皇嫡大婚为由,给端王加封号“贤”,是为端贤亲王。

    虽然婚礼有些匆促,但端贤王是嫡皇子,自他行了冠礼开了府,江皇后就已经在打算他的亲事,很多东西都是事先就准备妥当了的。

    皇帝同样很重视这位皇嫡的大婚,为了补偿其不能在皇宫举行婚礼的遗憾,皇帝将清水园内一座离摘星楼很近的庭园揽月阁赐给了端贤王,供他随时入住。

    有心人都看出了端倪。皇宫这么大修,最短也要三年多,皇帝势必长住清水园之中,清水园如今应说是陪宫才对。而按照规矩,开了府的皇子没有遇到特殊情况是不能入住皇宫和陪宫的。譬如可怜的彦王,府邸被烧了无家可归,才被皇帝大发慈悲在宫里收容了几日。

    现在,皇帝将清水园的揽月阁赐给了端贤王,这不明摆着默许端贤王可以长住陪宫么?即使不能与入住青龙大街皇帝潜邸的翌德王相比,大秦三任皇帝的诸皇子中,这份待遇也是异常拔尖的。

    默思了一番朝堂变化,明眼人都看得清楚。如今啊,皇帝在捧端贤王,但是以孟阁老、宜王等人为首的诸多文武大臣都站在翌德王一边。至于清平公主,虽偶有偏向翌德王,大体上还是两不相帮。

    当然,人们不会忘记,翌德王还有一位最有力的支持者正慢腾腾地往定王封地而去,沿途消灭了数股山贼马匪,不时有喜报送上朝堂。

    那喜报上,关于护国公赵婠的功绩几乎没有,尽数是她那六个好徒弟以及京卫营、御林军大小将官和兵士们的。有功自然当赏,这才走了一个月,那支队伍里就多了一溜官儿。

    有人在心里长叹,这种升官法儿,还真是太快了。又问,咱们大秦这数年来不说年年风调雨顺,总体情况还是好的。怎么忽然冒出如此之多的匪徒?别是假的罢?

    可惜,送喜报的人还随同送来大袋大袋血淋淋的耳朵,说这些是明证。为防止报空额,兵部的人仔细过数,结果不但没少,反而比喜报上的数字还多了数十,统共有三千余。

    皇帝的脸‘色’不好看,质问兵部和吏部。这么多匪徒,怎么不见上报?吏部年年考较官吏功绩,为什么没发现这数处州府的主官尸位素餐,以致匪患横行?

    兵部急忙禀报皇帝,说这些匪徒其实分布在护国公往定王封地的路上,并没有啸聚在一处。因分散,每一起人数都不多,地方官府完全有能力剿灭,也许是这个原因,所以兵部不知有匪患存在。

    至于那些州府主官是否胜任本职,吏部也有话说。虽然匪患存在,但并未酿成大祸形成民‘乱’,想来各州主官也是尽了职的。护国公大人的奏报上说的清楚,绝大多数匪徒都是在深山老林中被剿灭。大秦山岭众多,别说三千人了,就是藏个三万五万上十万人也有可能啊。

    皇帝听了不再呛声。想起皇家密谍所查,定王正是在封地内的数处崇山峻岭修建关隘藏兵,他就阵阵心烦。故而,以“死鹰活山‘鸡’”之事,既把赵婠借故赶出了恒京,又能让这两个心腹大患掐起架来,皇帝深感舒畅。

    心情一好,对端贤王的婚事,皇帝便投入了更多的关注与更大的热情。清水园里摆了几百桌,无论站在哪位王爷那方,大家都十分给面子来送礼贺喜。

    皇帝留了新婚夫‘妇’在清水园里住了两日,在第三日新娘子回‘门’之后让端贤王自己选择,是回自己府邸去住,还是直接住进揽月阁。

    端贤王的选择是回府。皇帝和颜悦‘色’地叮嘱夫‘妇’二人应相互敬重、举案齐眉,这才放他们出了清水园。端贤王的王驾在两百御林军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往朱雀大街而去。

    龚曼荃‘性’情温婉,说话永远不温不火、轻言细语。她‘交’卸了宫正司司正的职务,江皇后颁给她的‘女’官金边银帛书是特制的,除了规制之内的装饰外,还额外绘有富贵牡丹图。

    嬴显对这位正妃很满意。家世、品貌、才德,无不是上上之选。平日在宫中也偶有‘交’道,双方都不是陌生人。当然,也不是什么很熟稔的关系。

    龚曼荃在嬴显炽热的目光中略有些羞赧,微侧转头轻轻柔柔地对他说道:“殿下何故这般看着妾身?”

    嬴显亦柔声说:“你我夫妻,何必如此客气?以后你只叫我的表字淇君,我唤你荃儿好不好?”

    龚曼荃浅浅一笑,道:“荃儿敢不从命。”她扬起美丽的脸庞,很大胆地凝视着嬴显,轻声唤道,“淇君。”

    在嬴显的印象中,龚曼荃的行为处事与严厉的家教绝对契合,他已经做好了其‘性’情严肃古板的心理准备。这数日住在清水园,她亦是笑多语少,言行举止皆合乎法度,只是未免有不识情趣之嫌。没想到,出了园子的她居然如此大方。

    嬴显脉脉含情道:“荃儿,我知道你见识不凡,日后若我行事有何不周之处,还望你提点才是。”

    龚曼荃臻首微摇,道:“荃儿毕竟是‘妇’道人家,虽然在宫中当过‘女’官,见识终究有限,哪里敢提点殿下?”

    嬴显假装不悦道:“你又忘了?叫我什么?”

    龚曼荃抿嘴一笑,妙目在嬴显脸上打了个转,很乖巧地说:“淇君。”

    嬴显心中喜悦,只觉这位正妃虽然不如苏真妩媚娇‘艳’,却另有一种庄重雍华的气派,身为大‘妇’,这种气派很必要。

    龚曼荃略一迟疑,尽管知道有些话自己最好不要说,然则,她此身已经与嬴显牢牢地拴在了一起,他是她的天,她必须为两个人的未来也负上一份责任。犹豫片刻,见嬴显笑‘吟’‘吟’得始终很高兴,她咬咬牙,说道:“殿下,妾身有话,不知是否当讲?”

    嬴显眉一挑,见她目光中满是认真,便放弃了****美人的打算,也端正了态度道:“王妃直言就是。”

    龚曼荃斟酌一番言辞,缓缓道:“妾身听闻殿下在恒京郊外的桔庄有处好温泉别院,如今已然入秋,离漫天雪舞的冬季也不远。不如殿下带妾身去别院住几个月?”

    嬴显深深地看着龚曼荃,说道:“本王事务繁忙,只怕没有那么多空暇时间。更何况,父皇如今身体大不如前,本王听说他经常梦魇,并头疼难忍。本王怎能弃父皇而去,独自悠闲?”

    龚曼荃脸‘色’微暗,见嬴显似有不悦之‘色’,轻叹道:“那么,就去一个月可好?待新婚这个月过去,立刻返京。”

    嬴显眼神中微有笑意,知道她其实想说的就是避开这一个月。看来,自己的妻子可不像别人所说的是个木头美人呐。嬴显嘴角一勾,贴近龚曼荃耳边道:“本王也很想与王妃享受二人甜美小日子,只是父皇那儿……”

    龚曼荃柔柔笑道:“妾身去恳求陛下可好?”

    嬴显点了点头。两个人忽然沉默下来,良久嬴显又幽幽问道:“荃儿就这么不***遥俊br/>

    龚曼荃倚向嬴显的肩膀,道:“荃儿记得护国公大人就任宫正司宫正时曾说过一句话。她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勇敢,是愚蠢。护国公大人已经拥有凌驾世间的武力,其实她不用在朝中网罗党羽,只凭她那举手投足间便能将恒京毁于一旦的靠山,皇帝陛下就不能不考虑她的意愿。如今,您不是在为自己争,是被强‘逼’着去争。您很无辜。”

    嬴显默然片刻,长叹道:“天不负我,赐我贤妻!”垂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龚曼荃,又问,“假如我也有了那样的武力靠山,哪怕只差她很小的距离呢?”

    龚曼荃嫣然一笑,道:“护国公大人还说过,把机会白白放走的,是世间第一等的蠢蛋。”

    嬴显失笑,亲昵地一指头点在她‘挺’俏的鼻梁上,说道:“护国公长护国公短,莫非你竟然也是她的拥趸?”

    龚曼荃神情有些许不自在,淡淡道:“都过去了。”

    小夫妻由此更显亲密,不一时到了位于朱雀大街的端贤王府,二人刚刚在府‘门’前下了王驾,就听一个粗嘎难听的声音很无礼地问道:“谁是嬴显?”

    嬴显愣神,这谁啊,如此大胆,居然敢直呼自己的名字?御林军与端贤王府的护卫紧张起来,四处寻找。最后,众人好不容易才在端贤王府的大‘门’顶上找到了这个发话的人。

    众皆哑然,静默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