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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血溅金銮殿 第四章 平地一声雷

    第五卷血溅金銮殿第四章平地一声雷

    很多年之中,在英武国公府举行的这场婚礼都一直排在恒京民众笑谈榜的榜首,再无别事可取代。.。

    丁秋原与灵敬公主的婚事,保媒的是皇贵妃苏氏,亲任典礼官的是彦亲王嬴晔,和丁秋原拜堂成亲的是……苏氏的儿媳‘妇’,嬴晔他老婆!

    堂堂的彦亲王妃啊,原本坐在后院‘花’厅里招呼那些命‘妇’,只不过去更了一次衣,再度出现时居然神奇地变身为新娘子。头上凤冠戴得端端正正,身上霞帔穿得一本正经,只是脸上的胭脂擦得有点太多,两腮红得就像猴子屁股。彦王妃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唯有两只眼--里刷刷流下泪水,在红通通的腮上冲出两道醒目的泪痕。

    正厅里静默一片。好久,才听得有数人暴笑出声。循声望去,正是宜王孪生子那一桌,却见几个小鬼头笑得前仰后合、涕泪横飞,猛跺脚、使劲捶桌子,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狂喜之情。

    彦亲王气得浑身都在颤抖,见丁老头还搂着自己媳‘妇’不放,大吼道:“快放开她!”

    丁秋原正莫名其妙着,见众人都眼神诡异地盯着自己怀里的美人,而彦亲王脸‘色’铁青,居然失态地对自己怒吼,他心里“咯噔”一声响,定睛瞧去。嗐,这不是嬴晔他老婆么?

    丁秋原赶紧放开怀里美人儿,那扑鼻的脂粉浓香刺‘激’得他心头发痒,忽然想,以前怎么不觉得,这彦王妃还真是个美人胚子。现在这般模样越发显得楚楚可怜,惹人疼惜。

    彦王妃泪水流得更欢实,被嬴晔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抱住,她悲愤‘交’加、羞辱难忍,竟然一翻眼白,干脆利落地晕了。嬴晔再也没办法待下去,把王妃打横一抱,怒骂着喊来仆人,连句告辞的话也来不及说,匆匆忙忙走了。

    厅中众宾客面面相觑,不一会儿有人跑来禀报,新娘子不见啦!丁秋原咬牙切齿道,国公爷我比你知道的早!

    这是谁干的?这究竟是谁干的?!

    丁秋原一声令下,把国公府整个封闭,无视宾客们愤怒眼神,说外头有秦山派的人守着,他们并未示警,表明灵敬公主必定还在国公府里,只要查清楚了灵敬公主的下落定然会放大家离开。

    新娘子的身份被喝破的同时,宜王孪生子的‘xue’道也被除解开。兄弟俩立时知道在暗处隐藏着高手,说不定就是高手把灵敬公主给救走的。世子嬴晌皮皮笑道:“秦山派的人就好厉害么?别小瞧了天下英雄!人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小皇姑变成彦王妃,难道还会待在这儿等你们来找?”

    丁秋原‘阴’森森地注视孪生子,眼里的杀气简直有若实质,真想把这俩小子给拆成七**十块。他冷冷道:“不管是谁掳了灵顺公主,有皇帝陛下的旨意在,她就是我老婆!”

    公子晗“哧”一声笑出来,道:“方才与你拜天地的不是彦王妃吗?你们都敬告了天地祖宗父母,她才是你老婆!”

    哄堂大笑中秦山派众人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黑一阵。旁人不清楚,秦山派那两位长老可知道,灵敬公主身旁一直有两位七品修为的‘女’弟子守着,从未曾离身。

    从清水园到皇宫,再从皇宫到英武国公府,一路之上都有二十名秦山派弟子跟随。鸾轿进入了‘洞’房所在的院子里,这些弟子都仍在院外警戒看守。众弟子修为最低的也是五品,最高的已是七品上,若说能丝毫不惊动他们就将人带走,这得是什么修为?

    宜王孪生子双双站起,牵了苏贤小朋友的手,世子晌对同桌众人笑道:“戏看完了,兄弟请大家伙儿上别处喝酒去!”他哈哈大声笑,与公子暄异口同声道,“当浮一大白!”一桌子人尽皆开怀,除了密王世子时还在犹豫,都起身‘欲’离开。厅中众宾客见有人打头炮,便也跟在后面。

    英武国公府的人奉了丁秋原之令,拦阻住孪生子。嬴晌瞪了那名秦山派弟子一眼,傲然道:“小子,别以为是秦山派弟子,本世子就不敢揍你!你要‘弄’清楚,若没有披上秦山派这层虎皮,就连给本世子‘舔’鞋面儿,本世子都嫌你配不上!还不滚一边儿去!”

    那弟子气得脸发红,瞟见丁秋原和其余二位师叔‘阴’郁的面孔,不知从哪里来的胆子,“咯啷”拔出长剑,喝道:“没有我丁师叔的命令,你们都不能走!”

    公子晗暴跳如雷,大吼:“秦山派莫非有不臣之心!?你一名白身居然敢以下犯上,究竟是谁给你的狗胆?!”

    丁秋原身形飘忽,快如闪电。众人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他竟然已经一把掐住了嬴晗的脖子,把他高高提起来。嬴晌及其余众宗室大惊,想扑上去营救,却被秦山派众弟子团团包围住。

    丁秋原狞笑道:“本国公给他的胆子,如何?”手上慢慢加劲,瞧着嬴晗拼命挣扎,心中的愤怒渐渐被快意取代。

    众宾客都大惊,丁秋原要当真掐死了宜王的儿子,好不容易渐趋平衡的朝局只怕又要大‘乱’起来。有二三重臣急忙上前劝阻,敦料到,丁秋原已经被怒火烧昏头,竟然充耳不闻,就是要把嬴晗掐死再说别的。他想,老子大不了不当这劳什子总管,清平还能要了老子的命?

    眼看嬴晗的小脸已经红得滴血,眼神也变的涣散,那儿嬴晌等人已经直接动手,却对秦山派那两名长老无可奈何。忽然,听得有人幽幽叹了声,却是个‘女’子说话,她道:“看来,本县主真是死得太久了,居然有人敢掐着本县主的侄儿不放。越乐,你说这人该不该死?”

    接着一个男声笑了笑,道:“当然!”

    “呯”!

    那前一瞬间还在耀武扬威的丁秋原,不知何故身体离地而起,接着重重摔在地上,半响起不得。人们再一看,嬴晗坐在地上,吐着舌头呼呼直喘气。在他身旁站着两个‘蒙’面人,‘女’子披着厚‘毛’大氅,那男子却只穿着件单薄外裳。

    旁人还在惊怔,却见苏贤眼睛大亮,张着两只手就冲过去,抱住那‘女’子的胳膊,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响亮地叫:“小师姑!”

    平地一声雷!苏贤的小师姑,那不是已经死了好几年的睿敏县主么?其实也没多少人记得她,关键这英武国公府实在建得不是地方,由不得大家不把这名儿从记忆里飞快地扒出来。

    赵婠,睿敏县主赵婠,死而复生!

    有那脑子清醒的,转念一想,越想越多,不禁暗呼,恒京这片地儿,只怕再也没办法安静下来了!

    赵婠笑得眼儿弯弯,伸两根手指掐了苏贤的脸蛋一把,问:“小贤有没有想小师姑?”

    苏贤大力点头:“想!小师姑走了两天,小贤每个时辰都想你!”瞟一眼越乐,神情忽然有些瑟缩,弱弱地叫了声,“越叔叔好!”

    越乐淡淡的“嗯”了一声,眼睛象针一样扎在苏贤紧紧抱着赵婠胳膊的小手上。苏贤对他做了个鬼脸,却很识相地放开了手,对已经变成木头桩子的孪生子笑嘻嘻地说:“两位哥哥,是小师姑回来了呀!”

    赵婠扫了厅中神‘色’各异的众人一眼,语气冷淡地说:“本县主远道归来,很是疲倦,恐怕不能招待各位大人,还请回府去吧!日后若有闲暇,本县主定当请诸位过府一叙别情。”

    众宾客巴不得离开。今天这事儿太刺‘激’了,得赶紧回去讲给老婆孩子听,并且日后恒京的朝堂也许会有一些变化,还要细细思量,早做准备才是。

    秦山派众弟子见状,还要拦人。忽听一声冷哼,众弟子只觉心脏突然猛跳数下,立时头晕眼‘花’,兵刃再拿不稳,“叮当”掉了一地,人也软倒不起。只有秦山派那两名九品强者还勉强站得住,却也脸‘色’刹白,神‘色’惊恐。

    有一人‘色’厉内荏喝问:“你是何人?此乃英武国公府……啊!”这人一声惨叫,身体斜斜飞起撞在墙上,顿时没了声息。

    赵婠厌恶地看着秦山派众人,道:“本县主不想再说第二遍,除了本县主的侄儿们,其余人都给本县主离开!”顿了顿,望向那不住‘抽’搐的秦山派长老又道,“你不知道我是谁?你站在我家的地皮上呼三喝四,却把我这主人摆在何处?”她冷冷道,“英武国公?记住,这儿只能是、必须是、也永远是毅贞国公府!”

    秦山派唯一还站着的长老狠狠剜了赵婠两眼,把晕倒的弟子一个个‘弄’醒,指挥几个看上去还好的把那撞墙的长老搀扶起来。他走到丁秋原身旁,定睛一看,不禁大惊,初以为丁秋原已经死了,颤着手指试了试鼻息又放下心。

    赵婠道:“放心,他没死。”见那长老愤愤看过来,她笑得甜蜜,声音发腻,说,“不过,从今以后他只能躺在‘床’上过完下半辈子。”

    嬴晗喘匀了气,蹦起来叫道:“小师姑,太便宜他了!”

    赵婠笑着问:“那你说怎么办?”

    嬴晗咬牙切齿道:“我要把他碎尸万段!”刚才那窒息感觉实在太痛苦了,嬴晗怎能就此放过丁秋原?

    嬴晌转了转眼珠,扬声道:“不如让他到宫里去当太监,这样他就再没办法祸害灵敬皇姑。”

    赵婠笑道:“这样也是个法儿。那就留下他来随便你们折腾,小心着暂时别把人‘弄’死了,我还有用处。”

    秦山派那长老还待多话,一股大力不知从何处袭来,腾云驾雾一般从府第上空飞出去,直接摔在‘门’前。他口吐鲜血,只见刚换上去的“英武国公府”金字牌匾就掉在眼前,已经碎成了十七八块。忽觉黑漆漆夜里有阵阵强光刺目,他挣扎着站起身,仰脸瞧去,朱雀大街那边天空血样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