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幕后台前
文山是一个人回来的，这段时间用不着徐柏松，他让他在家等信。 到家后文山才知道，有一个人已经等了他一上午。 这个人是胡林茂。 彼此都不认识，但似乎又不陌生，寒暄了一下便切入正题。 “我知道你去滨州了”，胡林茂起了头，但只说了这一句，然后调转话题说：“明人不说暗话，我来就是想问问你，需要多少钱你能把矿山让出来，开个价。” 文山知道一定是马耀庭说了自己找他的事，但他相信他不会反悔，心里有了底气文山笑道：“我要五千万，你肯给么？” “这有点扯淡了，咱说真的，你知道我老丈人那人，打打杀杀惯了，所以是我来的，我是南方人，做事讲理，你探矿花了三十多万，我一共给你一百万，怎么样？” 你还别说，胡林茂确实挺讲理，价钱也算公道，但文山烦他说的那句关于闫震的话，吓唬人啊？这都什么形势了，严打已经开始了。 文山还是不了解闫震这样的人，要不是因为严打，他才不会费这些劲来跟文山周旋，其实即使在这种形势下他也想要用武力威胁，逼文山就范，但被胡林茂挡住了，胡林茂有他的想法，一是形势不允许，二是他想树立自己的威信，这事要是成了那将来这座矿山就是他的天下。 善弈者谋势，胡林茂岁数不大，却有着南方人的精明。 其实从一开始胡林茂就把这场婚姻当做一笔交易，闫红霞既不是貌美如花又不可能是贤妻良母，这点他比谁都清楚，但他接受了这笔交易，因为闫震是座金山，但他不打算靠着这座金山吃到老，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只有闫红霞这一个女人，何况，这座金山在他看来并不那么保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垮掉。 从骨子里，他瞧不起他的老丈人，放在战争年代，他也就是一个炮灰，这是赶上好时候了。 所以胡林茂要出头，还要打好这关键一仗，为了赢，他不惜卑躬屈膝，更不惜耍尽手腕，他觉得这才是赢的方式，才能找到人生的价值。 文山本来没打算好好谈，但人家确实是诚心诚意地来的，这下弄得他还有些被动，只好就闫震这个话题说了下去。 “你这是威胁我？别忘了这是法治社会，要先讲法再讲理，你请便吧。” 文山下了逐客令，可胡林茂并没有走，他不急不缓地说：“算我说错了，但人不能和钱置气，你说是吧，就算你不卖给我也得卖给别人，别人还不一定有我给的多，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如果嫌少你可以说个数，咱这不是商量着来嘛。” 巴掌不打笑脸人，文山被胡林茂弄得没脾气了，他问：“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开不了？” “不是我的意思，事在那摆着，一千万你去哪弄去？就算有了采矿证没有钱开采不也是废纸一张么，采矿证可是有期限的，十年作废，更别说是一个月。” 看来临来之前胡林茂也是做好了准备的，所有的信息他也知道，包括季福德给的一个月期限，换个角度，胡林茂说的在理，他确实是个讲理的人。 如果时光回到两个月前，也许文山会被胡林茂说服，因为他还有期盼，还有幻想，自从期望无期，幻想破灭之后他觉得自己一夜间成熟了，与姜亚梅口中的那个“有学生气”的人割裂了，他不想报复谁，但他想拥有一切自己想拥有的。 尽管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拥有什么，但他潜意识里已经有了感觉，或许姜亚梅早就点拨过他，只不过他当时没有在意。 那晚在新房东屋，姜亚梅问自己有没有梦想，自己考虑了很久才说：拥有一家上市公司或者坐到穆长青的位置，再拥有一个贤良淑德、美丽大方的妻子，可姜亚梅说，还可以把标准提高一些，更可以同时拥有。 当时当做笑谈，现在想想，如果你能拥有自己想拥有的，这样的标准确实不高，一百万买不来一个上市公司，你拥有的也就是闫震这种人的几十分之一；穆长青也并不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他靠的是老子的功绩。至于妻子，什么样的女人算作妻子？ 如果单纯从某一种关系而言，墨湘竹算不算自己的妻子？如果那晚在姜家与姜亚梅发生了什么，她算不算自己的妻子？如果昨晚和那个姑娘有了关系，她又算什么？ 不论能不能撩拨起自己的兴致，文山都不承认她们能成为自己的妻子，那么妻子是不是也可以有另外一种解释：人尽可妻。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看你用哪一只眼去看，看懂了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文山现在就没那么多顾忌，他对胡林茂说：“这个就不用你cao心了，我不会放着上千万的钱不赚去赚你的一百万，不对，是七十万，你觉得我会那么傻么。” 文山把话说死了，但也在胡林茂的预想之中，他摇了摇头表示无奈之后又说道：“那么我们还有一种方式可以合作，我出钱，你管理，我们二八分账。” 文山笑了，他开办过企业，岂会不懂胡林茂说的，于是回道：“你这么一说提醒了我，要不这么着，你把钱借我，我们还是二八分账，怎么样？” 这两个“二八”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前一个是胡林茂“八”，他是矿主，给文山“二”的利润分成，而后一个文山是“八”，他是矿主，给胡林茂“二”的本金利息。 听完这句话胡林茂脸色变了，他知道已经谈不下去了，收起从进门后始终笑盈盈的脸，胡林茂扔给了文山一句话：“你这是给脸不要脸，咱们走着瞧！” 看着摔门而出的胡林茂，文山知道他并非吓唬他，这小子不会善罢甘休。 想了一会文山让父亲把刘良印找来，轻声叮嘱了几句。 再之后文山几乎一夜没睡，他在想如何筹集到那一千万资金。 想来想去文山觉得有一个人可以试一试，原先他很不想再见到的人，如今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她也只不过是想拥有自己想拥有的那么一个人。 何况还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