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家贼外鬼
接近一个月的旅行，让文山的人生有了巨大的变化，而秀水和文家，在这段时间里变化也不小。 文水和四愣子他们这帮因为青石板而首先有俩闲钱的年轻人是越玩越大，首先是一块两块的玩，后来是三块四块，玩着玩着还觉得太小，不够刺激，最终发展到五块。 他们玩的叫“斗鸡”，五元打底，人数不限，如果是十人玩，一把的输赢最少是五十元，而这一把的时间也就一二分钟，开始时还有上限，最大的一次下注不能超过五十，但随着一个人的到来这个规矩开始取消，上不封顶，也就是说，你一把可以押注一套房子，甚至是整个家产。 这个人叫吴富贵，也不知道当初他爹妈怎么给他取的名字，姓吴还叫富贵，那不是富也富不起来贵也贵不上了么，但他确实叫吴富贵，只不过知道他真名的人不多，都管他叫“吴老二”。 吴老二好赌在朝光是出了名了，连二喜也好赌，但和他不在一个档次，连二喜只是输钱，吴老二却可以什么都输，老婆、孩子都输完了他还输了三根手指，所以他的绰号和排行无关，和手指头的数量有关。 庆幸的是，吴老二输的三根手指是左手上的，所以他还能赌。 本来秀水这地方吴老二是不来的，太穷，他看不上，但自从村里分钱后他就像猫闻到了腥味，开始频繁往来于秀水，半个月前，他干脆住在了这里。 文水和四愣子原先并不认识吴老二，在张六子的介绍下这才认识，也得知了他的大名。 张六子是秀水人，据说家里原先和张作霖有什么关系，所以起名张六子，这本是张学良的小名，但张六子却是做为大名叫的，他的身份证就是张六子，连“子”字都有。 张六子是秀水的赌棍，但在吴老二面前连个跟班的都算不上，一口一个“二哥”叫着，极其恭敬。 开始文水和四愣子对吴老二还是藏有戒心的，但赌了几天一看吴老二赌品不差，不赖不欠，赢了的时候还请大家喝酒，这下是服了，怪不得名气大，确实是“角”，人家那才叫赌，自己这充其量也就是个耍。 几天下来吴老二输多赢少，但他觉得不过瘾，说输就输大的，这还带封顶的就是自己想输也没什么输头，看吴老二一副不输死不舒服的架势，加上张六子在一旁的蹿叨，文水和四愣子他们同意了，试验了几把之后觉得也没什么，于是就这么玩了下去。 “斗鸡”这种玩法不怕拿小牌，拿小牌你不跟了也就是输个底钱，五块钱，就怕拿大牌，如果是俩家以上都有大牌，谁都不放弃的话，那就变成了决斗，此话一点不夸张，吴老二的老婆、孩子，还有三根手指就是这么输的，只要决斗的几方或双方认可，什么都可以作为赌注，除了性命。 吴老二的视死如归还真应验了，一连几天他又输了不少，输干后回家取了一次钱，但没到两天就又输得差不多了，就在大家想把吴老二的最后这些钱也瓜分干净时又一个人出现了。 这个人谁都不认识，也不是本地人，吴老二说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叫王狗儿，自己回家取钱的那天他刚来，因为惦记翻本也没顾上照顾他，结果他还找来了。 “你来干什么来了？”吴老二问。 “来看看。”王狗儿说。 “看什么看，没看我这忙着呢么，你回家。”吴老二有些不耐烦。 “我就看看，不说话，家里也没人，闷得慌。”吴老二家里可不没人么，老婆孩子都输没了，连房子也是租的。 “不说话也不行，快******滚蛋！”吴老二上脚了，直接开踹。 可他手里还拿着牌，这局也没法继续下去，于是文水说：“二哥，他愿意看就看吧，只要不说话就行。” 大家也是这个意见，吴老二这才勉强让王狗儿留下，但再三嘱咐，只许看不许说话。 王狗儿还真听话，看了半天一句话没说，傻了吧唧地就在那看，好像还看不太懂。 这时吴老二的钱输光了，他拍了拍屁股站起来，一抖楼手说：“干了，到这吧。”随后一脚把王狗儿踹了个仰八叉，骂道：“都是你这个扫帚星，让我输得精光，走，回家！” 自从吴老二来秀水后这赌局是越来人越多，这天参与赌局的已经达到十二人，虽然都有点收获但大都觉得不过瘾，嚷嚷让吴老二回家再取点钱，他们等他。 “你们等我？”吴老二问。 “等，高低等，谁不等谁是王八。”一个参与赌局的村民说。 赌徒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其他人也没反对，也根本不会反对。 “那好，我天黑之前肯定回来，你们高低等我，我还就不信了，我吴老二一世英名毁在你们几个手上，走，跟我回家取钱去！”对文水和四愣子他们说完吴老二又踹了王狗儿一脚，吩咐道。 王狗儿慢吞吞地站起来，说了一句谁都意想不到的话：“哥，我这有点钱，要不你先拿着。” 吴老二看了众人一眼，见大家和他一样，都流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于是漫不经心地问：“你有多少，别******拿个三头五百的让你哥在这丢脸。” 这阵子吴老二在秀水输了将近两万，三头五百的还真是丢他的人。 “哥，我先给你拿点。”王狗儿没说具体数，但从挎包中拽出五沓钱来，从中抽出了两沓，想了想又放回去一沓，只将一沓钱递给了吴老二。 此时屋里的空气是凝固的，满屋的烟气似乎也不流动了，这一二十人皆是瞪大了双眼，看着王狗儿像变戏法似的从那个又脏又黑的帆布挎包里拿出钱又放回去，这******哪是只配装玉米饼子的包，这就是钱袋子呀。 吴老二更是惊讶，他手里拿着钱问王狗儿：“你******哪来的钱，还真么多？” 不少，刚才大家都看见了，正好五万。 “哥，我没跟你说实话，我是偷家里的钱跑出来的，要不我也不能找你。”王狗儿很委屈地说。 大家也听明白了，他是偷跑出来的，至于是什么原因跑出来的，他家是干什么的谁也没问，有钱就行，管它哪来的。 “二哥，这回有钱了，咱玩吧。”张六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