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周家来人
大气疯了。【】 乒乒乓乓。 不到一会儿，屋里就给她弄得狼藉一片，乱七八糟，红五焦急不已，她倒不是心疼那些东西，她却是担心大。前些日，大方被气得吐了血，才好了些。现在又打动肝火。大夫可是嘱咐过了，说让大好好静养，不要生气的。这才过了几天，就又大发脾气。 她连忙推了推哥哥红俊良的身。 “二哥，你赶紧取劝劝娘啊。” 红俊良掏了掏耳朵，打了个哈欠。 “一赶回来，累死我了。娘也真是的，明知道这种好事，哪会跟我们这房沾上边，还催四催地叫我回来。这不，白跑了一趟吧？还害我丢下了你嫂，到时候又要被她念。你们女人，个个真是烦死了。” 说完，竟径自走了。 “哥、哥！” 红五在后头叫，也没能留住他。这时，里屋的丫头一声惊叫：“！！你怎么啦？来人，又吐血晕过去啦！” 红五一惊，提起裙摆跑了进去，果然，地上一大滩血迹，屋里也有nongnong的血腥味，不像只吐了一口的样。而大真被几个丫头半抱着放到了床上。红五冲了上去，一把推开了几个丫头，就见大脸色惨白，嘴角还沾有血迹，气息微弱。 “娘！娘！你怎么啦！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大已经晕过去了，哪里会有反应。红五回头，见几个丫头还愣在那里，没个反应，气得抬手“啪”地一声就给了一巴掌，厉声道：“还不去请大夫，楞在这儿干嘛？” 她看着柔柔弱弱，但怒了，这手劲却不小，一巴掌下去，那丫头给打得一个踉跄，正好跌坐在了那滩血上。丫头慌慌张张地爬起来，一看，满手的血。顿时，惊叫了起来：“血！血！” “没用的东西，这点儿事都怕，要你有什么用？” 红五骂道，可这个丫头已经吓傻了。幸好大身边最得用的红袖这时总算反应了过来，对红道：“小姐，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好了。” 红五点了点头，总算还有个中用的。也不知母亲怎么挑丫头的，她身边的一个比一个胆小，也就这红袖还算上得了台面。 医馆离红府不算远，过了约小半个时辰，大夫过来了，给大用了针，大长出一口气，终于睁开了眼。红的心这才落回到了原处，感激地付了诊金，送走了大夫，她回到了大的床边。 大就拉着她的手落泪。 “老实在是欺负人，不把我们大房放在眼里了。七姐儿也不是个好东西，见钱眼开，我作为一个长辈，低声下气地求了她那么多天，她不但不帮忙，还倒打一把。我、我的命好苦啊。就这么活生生地被她们欺负。这么受气的一天一天熬着，有时候，真恨不得一抹脖去了算了。如果不是怕我一走，你们兄妹两个没有人照顾的话，娘真的是活不下去了。唉，我这是倒了哪辈的霉哟，嫁来这个长幼不分的人家……” 大一肚的委屈对着红倾吐了起来。 红五连忙安慰她：“娘，你别伤心，我一定会嫁个好人家，让你过享福的日的。到时候，你再也不用看谁的脸色。” 说到最后，红五的脸露决然之色，目光森然。 从小到大，她们这一房在红家就是无足轻重，什么好事都没有她们的份。娘也动不动就被老呵斥，弄得下人背地里也把娘当做笑话。唯一的亲哥哥本来应该奋发图强，撑起这一支的门户才对。偏偏哥哥却只知道混日，娶了嫂嫂更是被嫂嫂制服得服服帖帖，只晓得天天围在嫂嫂的裙角边，什么母亲、什么meimei都不记得了。 但是，她不一样。 从小父亲基本上就不在这个家里，是娘辛辛苦苦地养大了他们。她记得娘为了他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她从小多病，天两头地发烧，大夫都说很有可能养不大，是娘天天把她抱在怀里，用她的体温温暖着她。有一次，她病得特别严重，烧得都快要死了，奄奄一息的时候，大夫都说救不回来了，老要准备后事。所有的人都放弃了她。 是娘，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偏方，说人心口上的rou，可以增加人的阳气，把迈入鬼门关的人拉回来。这个傻娘，就真的用刀剜了心口上的rou，熬了药也治她。也不知道是那药真有效，还是上天也被娘的诚心感动了。 她真的活了过来。并且，从此以后，虽留下了咳嗽的毛病，但再没有害过什么大病了。 娘不但给了她最初的生命，还给予了她这个必死的人第二次命，这份养育之恩，比天高比地厚。 红五发誓，一定会让饱受苦难的母亲过上好日，再也不用受别人的气，不管是老，还是二，还是其他任何人…… 为此，无论要她做什么，她也会做。 此时红五的眼神，与她平常柔弱的样截然不同，甚至，仔细看的话，竟有几分可怕。 大又说了好一阵，说的话大致都是抱怨老、二、红七的，反复来反复去的，就那么些，却说了将近一个时辰。红五却没有一丝一毫地不耐烦。后来大又问起红俊良在哪里，红五就说红俊良本来在这里的，她说这里有她守着，叫红俊良回去睡了。大连连点头：“你做得很对。你哥哥他一回来辛苦了，正是要好好休息才行。” 话虽如此，脸上还是有些失望。自从儿娶了媳妇后，母之间似乎越来越疏远了。红五这一晚睡在大这里，两人说了许久的话，大抱怨老、抱怨二，不过，最为怨恨的，竟然是红七，睡觉之前都还恨恨地提起。 这一次事件过后，大是真的把红七给记恨上了，从此每回见了红七都横眉冷眼，阴阳怪气，鼻不是鼻，眼睛不是眼睛的，敌意十分明显。 红七真的觉得十分冤枉，这件事还真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但凡明眼人猜也猜得出，比起大，老一向都是更看重二的。这回有这个结果，也十分符合老的一贯策略。这想都不用想，就明知道结果的事，她又不傻，做这种白费功夫、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且，二也根本就没有叫她当说客啊。 这真是比窦娥还怨啊！ 不过，红七也懒得去解释，大这样的人，不打交道更好。反正大也不敢真对她怎么样，只不过是不给好脸色看，冷眼冷语几句罢了。又不掉一块rou。 倒是红五，背着大偷偷地找了红七，特地代大给红七道了歉。大那样的人，有红五这样的女儿，也算是福气了。 不过，虽然红五表现得很通情达理，似乎对红七没有一点儿芥蒂，但红七还是从她不经意流露出的眼神中，感觉到了一丝敌意。 其实，红五的表演称得上是完美了，一个没有训练过的普通人，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竟然可以把心思藏得这么深，几乎没有什么破绽。只不过红七她们做一行，对人的眼神、情绪、心理格外敏感，就是同行的精英，可以完美地骗过普通人，要骗同行却是很难。 所以，红七才察觉的，倒不是红五不厉害。 这样一个藏不住心思的娘却生了个这么有心思的女儿；而她们却是刚好相反，那般厉害，红八却远远不及。 可见，虎父犬、歹竹出好笋这些话还是十分有道理的。 有这红五在，大房以后说不定会有一番造化也说不定。只是，这红五受大影响颇深，就是以后发达了，只怕也只会与自己为敌就是。 大与交好，看来，只有倒向二那一边了，靠着大树好乘凉。而且，二房的儿多，性格也不错，有投资价值。 虽是有这个打算，可红七身还虚，性格也爱静，倒是不大往二那边去。而红也不是主动的性。幸好红俊杰是个爱热闹的，又受了红几个贴身大丫头们的拜托，因此每回强拉了红一同来红七这里。 他们几个年龄本来相近，而且，红七发觉，红外表看起来不易让人亲近，熟悉了之后发觉对人却是十分赤诚，红俊杰在红七看来，有些也不够稳重，但性格爽朗，也没有什么心机，对关心的人也很真心。 初步看来，倒是可交之人。 这样一来二去的，个人倒也算熟了。至于红八，那次的交集之后，她在她的天香苑，红七在红七的梧桐院，仍然如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交集。偶尔红七出笼，碰巧在外头看到了，红八不咸不淡地喊一声“七jiejie”，红八应一声“八meimei”，然后，擦肩而过。红五经常与红八一块，见到了，只是点头笑笑。若是红八不在，倒是会说上几句问候的话。 而红九是最少见的，似乎她不大爱出来，不像红七，虽然老是犯困，精神稍好一点，也习惯每天出来小逛一会儿。偶尔见了，红九会客客气气地笑着喊红七，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不近不远。 迈入十一月下旬快到十一月初的时候，周家终于来人了。 这个时代的交通实在是不方便了，若是在现代，不过数小时就可以完成的事，换了这个年代，就花了二十多天的时间。其实，从杭州过来倒是不要这么久，顶多七八天也就差不多了。不过，红家递消息过去要这么多天，周家那边听见发生了这样的事，总要商量一下要怎么处理。这一来一回，时间就长了一些。 周家来的是二房的二奶奶，姓欧阳，约十来岁，圆圆润润地，笑起来十分有亲和力，看起来是个好说话的好人。 跟着她一同来的还有个叫凤姑的管事，身着青衣，容貌只能说是清秀，并不起眼。红七从屏风后见了，眼神就停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