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强者的证明
“苏牧师兄，不知道你现在愿不愿意认输呢？” 在一阵火焰翻滚后，沐灵和苏牧两人的身影再度清晰地出现在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里。 然而此时的沐灵正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而苏牧则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望着那只架在他脖子上的前爪，似乎根本就没理解到自己到底输在什么了地方。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能不认输吗。 不过苏牧倒也是个爽快之人，在苦笑了一阵后他主动放下了手中的铸铁大剑。 随后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道：“认输，我认输了。在说了这么多漂亮话后还是被这么麻利的干掉了，就算脸皮再厚的人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了吧，总之甘拜下风就是。” “苏牧师兄不用这么妄自菲薄，这次的结果中含有许多偶然成分，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恐怕就不会这么顺利了。” 看着有些垂头丧气的苏牧，沐灵倒是有些尴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真诚地说到。 自家人知自家事，虽然在外人看来这次沐灵的胜利像是十分轻松一样，但他自己却知道其中的凶险和偶然性绝非他人能够想象。 刚才的举动那真的如同是在刀尖上跳舞一般，一个不慎就会落入极其悲惨的地步。 尤其是最后那招“海市蜃楼”的运用完全就是在赌博，只要失误了的话就会瞬间落败！ 然而沐灵最后释放出的一片火海为什么会被他命名为“海市蜃楼”？其中又有什么样的用途呢？ 追本溯源的话，这招的来源其实是之前沐灵在一次烤火的过程中发现的奇怪现象。 当时，他突然发现在火焰上方被直接燃烧的空气中出现了一小片不太自然的区域，而在这个区域内的物体都会被扭曲成与正常状态有一点区别的形状，于是才产生了这个近似于欺诈的伎俩。 通过cao控“赤灵气”在空气中燃烧并形成一片火海后，身处其中某些区域的物体会自然地被燃烧的空气所折射，达到一种“扭曲现实”的效果。 而刚才的苏牧也正是在这种折射现象中错误地判断了小吱身处的位置，才有了在对不正确的位置做出攻击后被反扑落败的一幕。 当然，这种做法不得不说有相当大的侥幸成分，但是沐灵却赌赢了，也不得不去赌。 因为他知道如果真的让苏牧杀到本体身边的话，小吱是绝对无法在兼顾主人安危的情况下战胜实力全开的对手。 那么横竖都是可能会输，还不如赌上一把算了...... 随着那柄铸铁大剑缓缓掉落在地上，现场的空气也如同凝固了一般死寂无比。 以四长老关泰河为首的几位长老一边用力地捏着自己的手指，一边仿佛瞬间又老了几岁一样垂下了自己那骄傲的头颅。 虽然在比试进行到一半时他们就已经预计到了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当这现实的一幕出现在他们眼前时，那种无与伦比的颓废感依然席卷了大半个“天鹫灵峰”长老们的内心。 “师尊......是苏牧无能，令师尊及灵宗丢脸了！这次的责任苏牧会一力承当！请降罪！” 尽管并不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当苏牧有些失落地从比武台上走下来后，这条素日放荡不羁的汉子却立即双膝一曲，朝着那位在他身上给予了莫大期望的老人跪了下去。 呵呵，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那个平时脾气一直不太好的四长老关泰河要破口大骂时，此时的关泰河却突然上前一步并亲手将自己的弟子扶了起来。 并说道：“降罪？你又何罪之有？今天输的人并不是你苏牧，而是我们偌大的一个“天鹫峰”。以沐灵小兄弟的能力来看年轻一辈中除了鸿风外怕是无人能比，所以这一次咱们输的不怨。” 从“小子”到“小兄弟”，在极短的时间关泰河对沐灵的称呼就发生了如此巨大的改观。 这也说明那名少年已经在这座“天鹫峰”上初步证明了自己，靠自己的实力赢得了应有的尊重。 但即使如此，跟在苏牧身后走下比武台的沐灵也并没有得意忘形，只是带着淡淡的微笑朝那些正在用灼热的目光注视着他的长辈们鞠了一躬...... 哗啦！就在沐灵这一鞠躬以及苏牧在关泰河的搀扶下站起身后，热烈的掌声突然如同潮水一样涌来！ 沐灵转身望去，这才发现原来在这个并不算太大的比武台周围已经围上了数以百计的人群！ 在亲眼见证到了这场精彩无比的对决后，不光是那些或看完全程或瞄了几眼的灵峰弟子们在拍着巴掌，就连平日不苟言笑的七长老公山和十长老谢千柳也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 原来如此，这就是有着深厚底蕴的宗门气度吗？ 这时，沐灵看着周围那些尽管不幸落败但却坦然的承认了失败，并为己方的败者和对方的胜者同时送上了掌声和喝彩的人们，心中头一次出现了对这个人级灵宗的敬佩以及羡慕之情。 在之前这么长的时间内，沐灵已经亲身感受过了无数次“天鹫灵峰”的雄厚实力，但他却从未对这个庞然大物有着丝毫敬意。 因为他觉得那些人并不配，即使是传说中的鹰王崇高峯也依然如此，不配，就是不配。 可是直到这时，当沐灵沉浸在了周围那如雷般的掌声和众多炽热的视线中之后，他才亲身感受到了这些居住在这座“天鹫峰”，并将整个人生奉献给了这座险峻山脉的人们对于此地的自信和自豪。 是的，你击败了灵峰的弟子，但那又如何？ 这只是一场比试，双方也并非是必须一决生死的仇敌，所以那又如何呢？ “天鹫灵峰”数百年的底蕴及荣光并不会在这一场比试后有任何黯淡，毕竟那是用前辈们的鲜血和汗水铸成的不可动摇之物，所以我们依然为你鼓掌，这才是真正的强者应有的气度！ “好了，好了，那么既然这次比试也已经结束了，想必诸位对师瑶的证言及沐灵小兄弟的实力再也不会有什么异议了吧？” 不久后，在喝退了一帮依然兴奋地讨论着刚才那场比试的弟子后，崇飞凌终于带着一行人回到了刚才那间裁判所，并重新将话题引向了他们这次的初衷。 只是当那个年轻的身影再次站在了同一个位置后，所有人看着他的目光却早已发生了变化。 “当然！谁要再质疑他的话，那就是跟我关泰河过不去！” 在听到了崇飞凌那番话后，之前还一脸蛮横的四长老关泰河倒是率先开口了。 开玩笑！本长老的亲传弟子都不是他对手，要说他实力差的话那不是变相在质疑苏牧不行？ 所以此时的关泰河已经早就想好了对策，那就是要将这名少年抬得高高的，这样的话他们两师徒的面子上也好看些...... 这老家伙，变得还真快。 在默默鄙视了一下顺风使舵的关泰河后，见场面上无人再对此有异议的崇飞凌继续说道：“既然褚师瑶的证言已经得到了一致通过的话，那么就请下一位在场并且直接参与了此事的灵峰弟子王虎上前作证。” 在经过了刚才的那一场证明之战后，下面的审讯过程就顺利到了有些令人发指的程度。 当王虎站在八位执法长老面前将自己当时的所见、所想、所做说了一边，并且当场展示了一下灵兽“单目鬼”那相当罕见的能力后，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对此表示有任何怀疑。 这其中的原因除了王虎本身就是在“天鹫峰”上待了十几年的自家弟子之外，还有他们想要快速结束这次审讯，随后去做一些不太好听的工作的因素在内。 不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没讲够的王虎就被请了下去。 接着最后一位“证人”，也就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西门励终于被拎了上来。 在被放到八位执法长老面前的同时，西门励终于被人撕开了那一直贴在他嘴上阻止其胡乱开口说话的胶布，允许他做最后且仅此一次的自我辩护。 “那么，外门护法西门励，在听了刚才三位小辈对你的指控后，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当一脸死灰的西门励被八位执法长老那严厉的目光所注视着，并在瑟瑟发抖的时候，崇飞凌用与之前显然不同的愤恨语气对其说到。 显然，这位灵宗大长老对于西门励这个罪人已经深恶痛绝，如果不是碍于宗法存在的话怕是早就动手铲除这个败类了。 大哥竟然没有参加这次的“执法堂”，看来果然我命中该有此一劫吗？ 其实自打西门励被押着进了这件裁判所并且没有看到西门岚的身影时，这位嚣张一时的西门护法就已经对自己的下场有了清楚的认识。 于是他用近乎绝望的声音回答道：“弟子自知有罪，不敢多言，请各位长老责罚。” 成王败寇！西门励此时深深地体会到了这点。 在以缓慢的语速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后，他那双有些浑浊的双眼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那名少年，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些自责及懊悔的念头。 原本照理来说，西门励与沐灵绝对没有什么化不开的深仇大恨。 只是因为一时的气恼和面子上的问题而对其动了不该有的杀心，步步紧逼后竟是将自己逼上了绝路！01所以才沦落到了今天这种状况。 “好！按照宗法规定，残害宗门同胞者可依情况恶劣程度处以极刑或是终身监禁，现在由八位执法长老当场投票来决定最终的判罚，赞同处以极刑者请站到左手侧，赞同终身监禁者请站到右手侧。” 因为担心夜长梦多的原因，此时崇飞凌竟是直接跳过了许多程序，当场启动了最终宣判的选择。 不过显然在座的其余七人都不会有任何意见，因为西门励死或不死其实跟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很大。 当然，如果西门岚这时在场的话又不一样了，假如有哪怕一名执法长老在这时表示抗议的话，在程序上是可以逼迫崇飞凌沿着“执法堂”的规定来进行审讯，并且而将这场审判的最终结果拖到数日之后再行宣判。 这也是熟知流程的崇飞凌在这盘棋里下得最妙的一招，也唯有这位对整个灵宗的各项规定都了如指掌的大长老才能下出这么一手。 哎？这有什么好选的？一个宗门败类，杀了就是了...... 就在这时，四长老关泰河有些懒洋洋地站了起来，并且几乎想都没想就准备朝左手侧走去。 毕竟虽然西门励是二长老西门岚的亲弟弟，但这层关系对这些跟西门岚本人平起平坐的长老们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约束力。 杀了就杀了，又能把他们怎样？你西门岚过来咬我啊？ 显然，不光是关泰河有这种想法，其余的崇君太上长老、三长老明海、七长老公山、十长老谢千柳等人也差不多都是这么想的。 虽说这群人现在看上去各个都童颜鹤发，好像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但实际上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见惯了血腥的老江湖，所以在他们看来这区区一条罪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该杀当然就要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