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意外的突破口
这时，威哲看着显然身上的伤势不轻但依然坚决地爬起来跑到两人面前的壮汉，乐道：“怎么着？还不服是吧？这次本大爷亲自来教训教训你！”说完就打算撩袖子动手...... “慢着！我不是要跟你们为敌，只是希望能跟在两位鞍前马后哪怕当个奴仆也行！请两位务必要带上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在发现威哲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后，壮汉立马一脸惊慌地跪在了两人面前，并疯狂地将自己的大好头颅磕在坚硬的地面上。 只是他刚磕下去一次，还没来得及磕第二次时，一只有些纤细的手仿佛带着一股不容违抗的意志般轻轻放在了他的头上，这变故让壮汉不由得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理由？”那只手的主人自然是沐灵了，他一向不喜欢有人对他卑躬屈膝，更别提下跪磕头了。于是他主动走上前去制止了壮汉那让人有些不忍直视的卑贱行为。 比起下跪，沐灵更想知道这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要做到这一步，毕竟从刚才和他交手的情况来看，这位所谓的“霸刀天王”不像是那种会这么随意跪倒在地为奴为婢的人吧？怎么说都说不通啊？ 在有些颤抖地抬起了自己的头后，那名壮汉的脸上带上了一丝悲壮的神色，缓缓说道：“其实刚才我听见了两位的对话，两位似乎与那“天鹫灵峰”有些恩怨！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请把我这条命也算上吧！只要能从他们身上啃下一块rou来，就算让我送掉这条小命也在所不辞！” 哦？碰上“天鹫灵峰”的债主了？见这位壮汉一脸仿佛马上就要去慷慨捐躯的壮烈神情，沐灵和威哲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疑惑之色。 或许是觉得自己说的话还不够分量，那个自称“方孝”的壮汉又继续说了下去...... 几年前，方孝生活在距离“瑛楼国”不远处一个名为“方士岭”的小村庄，并且是一个在当地有点小名气的富家子弟，也因此有机会被父亲送到某个杂号灵宗进行修炼，开始了他那平平淡淡的灵修之路。 身为“方士岭”的土豪家族加上周围的生活环境都非常平静，于是方孝的日常生活自然也是舒适无比，他不但有着乐善好施的父母还有一个温柔贤惠的小媳妇，小日子可以说是过得有模有样。 但就在五年前的一天，他的人生瞬间掉落到了地狱！当方孝在一次出外归家的程中，却无意间发现整个“方士岭”已经被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围的水泄不通！并且禁止任何人进入！ 然而当他通过一条只有地头蛇才知道的山脊小路悄悄地摸进村子后，看到的却是恐怖至极的场景！原本那宁静祥和的村庄此时横尸遍地！上千名村民几乎尽数全部躺在了血泊之中！ 就在这时，险些被那伙黑衣人发现的方孝靠着躲在村民们的尸堆里才逃过了一劫！并且发现他们似乎正在迅速抽泣原本村子的地底存量极大的“地髓液”！而这种液体是“方士岭”下方土地内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储存着的东西，因为不好开采而且也不太值钱的原因一直都无人问津。 “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之下，我才得知这伙人原来是“天鹫灵峰”宗主崇高峯的下属！然后我在尸堆里躲避了足足七八天后才寻了个空子逃了出去，自此以后就沦落江湖，不得已落草为寇......或许这番话两位不会相信，但我方孝所说一切都是肺腑之言！如有半句假话必然不得好死！” 当讲述刚才那段并不算长的往事时，这个壮汉方孝显然嘴皮子也并非十分利索，但从那巨大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却铿锵有力，句句都仿佛凝聚了浓厚的血汗一样让人不由得为之动容。 “方士岭......方士岭？我想起来了！之前不远处是有这么个村子，后来听说因为遭到了凶兽的袭击而一村人都惨遭杀害！原来如此，那居然是人为事件吗？太可恶了！” 听完方孝的过去后，威哲猛地拍了拍脑袋，回忆起了数年前那起曾经被人们当做谈资的“小事”！只是由于西南域某些地方的确偶尔会出现大批大批的兽潮，所以才没人去怀疑“方士岭”当时被凶兽所毁的说法。 “那个什么“地髓液”是很值钱的东西吗？居然要通过屠村这种行为来获取？”跟容易激动的威哲不同的是，沐灵此时倒是表现得更为平静，他仔细地思考着刚才方孝那番话里可能对他们的行动会有帮助的信息，并且试图将敌方的目的推测出来。 屠杀一整个村子上千条人命，这种事对于任何一个势力来说都绝非轻描淡写就可以盖过的事情。在行动前后即使不考虑执行者一干人的口舌问题，也要考虑到可能出现像方孝这种幸存者的可能性，也就是说无论再怎么精密的计划都依然存在着泄露情报的可能。 换句话说，就算“天鹫灵峰”在西南域真的有着只手遮天的地位，但只要他们做的这些损事哪天闹到天下皆知的话，就算他们再怎么强横也会直接面对从“灵都”那边传来的压力，毕竟“灵士五戒”第二戒就是“不可滥杀平民”。 所以从这个角度进行推测的话，其实“天鹫灵峰”的这番做法是有着不小风险的，但也表名了“天鹫灵峰”的宗主有着即使要冒一定风险也要这么做的理由！ “怎么可能！“地髓液”不但价值不高而且极难采集，唯一的用途就是用来净化一些被邪气入侵的人或物而已。可是据我所知即使是遭到寻常的邪气入体，花点小钱买上几瓶“地髓液”也差不多够用了，根本用不着把一个村子地下所有的“地髓液”都吸走。” “除非“天鹫灵峰”......或者说崇高峯有着某个或者某件需要用到大量“地髓液”才能处理的人或物，而且这应该是绝对不能曝光的绝密事态，所以根本不敢在市面上用货币大量购置“地髓液”，又或者市面上也根本没有这么多存货，所以他们才被迫选择这么阴损的方法来大规模获取。” 任何让人难以理解的行动都必然有其背后的理由，只要沿着合理的路线去思考的话就会有相当高的几率能得到正确的解答。沐灵在听了方孝的故事以及威哲对“地髓液”的简单介绍后，立马就在脑海中进行了这样的思维构建。 沐灵一边想着，一边继续顺着刚才的思路说道：“并且很关键的一点是，需要“地髓液”的非常有可能只是崇高峯个人而并非“天鹫灵峰”这个整体。这么说的话或许要对付崇高峯会比想象中容易，毕竟他现在做的可不是什么能够公开的事，只要借助其他势力的话极有可能扳倒他！” “换句话说。”沐灵越说越兴奋，那张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也出现了灿烂的笑容。 “现在反倒是我们的机会来了！虽然不知道崇高峯到底想干些什么，但只要抓住这个把柄我们就可以借助“灵都”的力量来对付他！而且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卖“天鹫灵峰”一个人情，到时候不但咱们会大出风头，而且老兄你的未婚妻也跑不掉了！简直就是一举三得！” 想到这里沐灵的脸上顿时出现了淡淡红晕，就像是看见了未来的景象一样。至于为什么他认为这件事成了之后可能会卖“天鹫灵峰”一个人情呢？当然是因为崇高峯身为一宗之主却在暗地里做着这种极其危险的事了，如果放着不管的话或许崇高峯会受益匪浅，但也可能对整个宗门造成极大的危害！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处理崇高峯就相当于在帮助“天鹫灵峰”，这听上去有点荒谬的说法却极有可能变为现实，因为任何宗门都不会放任内部成员去做那些可能危害到整体的事情，即使是宗主也一样。 哈哈！我是不是很厉害？就在沐灵那激昂慷慨的言论结束后，他还特意摆出了一个“衣衫飘飘、恍如仙人”的造型来准备受人敬仰。 谁知，等了五六秒后都还没感觉身后的威哲和方孝两人有什么鼓掌、撒花的动静，于是沐灵转过头来一看才发现两人正目瞪口呆地盯着他，就像在看某只妖怪一样。 “啪！”于是沐灵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双手使劲在两人面前猛地拍了一下，直接让两个二愣子惊醒了过来，同时骂道：“我给你们分析的这么透彻，你们两个当事人居然连巴掌都懒得拍一下！太过分了！你们还要脸啊！” “乖......我嘞个乖乖，你也太厉害了吧！凭着这么三言两语就把那崇高峯的想法和做法摸得一清二楚！哪个家伙要是跟你作对的话岂不是倒了大霉！” 好在那天没真的招惹他，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被他玩死！威哲终于从沐灵那一番惊世骇俗的分析中惊醒过来后，第一反应竟是立马感叹起了自己的幸运，毕竟两人的来往是以一句“慢着！你小子别走！”开始的。 “虽......虽然听不太懂是怎么回事，但是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老大万岁！老大无敌！”鼓掌鼓掌，因为沐灵这一番话就连威哲都要思考一下才明白的缘故，一向遵循“能动手就绝不动脑”原则的方孝就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此时他依然是耿直地拍起了巴掌，就当做在拍新老大的马屁吧，方孝如此想到。 “等等！你管这家伙叫老大，那我呢？你管我叫什么” 要说威哲虽然曾是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够”的前“莲郡”头号草包，但他听到方孝居然管沐灵叫起了老大后却立刻就不开心了，毕竟他可是堂堂王室成员长得又这么英俊帅气，他不做老大谁做？ 听到威哲那“厚颜无耻”的发言后，沐灵几乎不加思考地说道：“这样吧，老二、二愣子、二师兄、二傻子和王二麻子，从里面选一个你喜欢的称呼就行了，不用客气哦。” “滚你个蛋的二愣子！你才是老二！还有什么二傻子王二麻子是什么鬼！”威哲顿时气愤不已，并伸手作势准备给沐灵几拳，不过他立即看了看蹲在一旁舔着爪子的小吱后又立马做出了决定，为了避免兄弟失和还是大方的放过他这一马。 “那说到底，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还是按照原计划去讨伐那三个强盗头子？还是赶快回到“莲郡”找我父亲和叔父们一起商量对策？”一通打闹后，威哲拍了拍身不知不觉间沾染上的尘土，严肃地问道。 “回“莲郡”并且立马召集可信的王室成员进行会谈，虽说这次“天鹫灵峰”的大阴谋估计只是崇高峯一人所为暂时还与我国无关，但毕竟有褚家之前的那些琐事在先，王室内部如今肯定也有大量对“天鹫灵峰”和褚家不满的声音，所以这次我们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沐灵语毕后直接坐回了刚才还在地上打滚的小吱身上，顺手将背后背着的背包递到了方孝的手中，也算是认可了这位前“霸刀天王”加入他们的属下 “......是！非常感谢！”方孝在接下了这个背包随后大力地点了点头，并将威哲的背包也接了过来背在身后，俨然一副随从的做派。 俗话说某些时候的天气就像婆娘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碧空万里的晴天，一转眼顿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好像过不时就会下起一阵大雨一般。 只是此时沐灵的心情却完全不受变化多端的天气影响，尽管天色逐渐开始昏暗起来，但他的心中却感觉到清爽无比，原本一直思索着该如何与强敌对抗的心结已经被解开，所以不管什么天气他都觉得神清气爽。 “走吧。”沐灵轻轻地笑了一下，与威哲、方孝两人一起换换朝着瑛楼国的首都“莲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