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买卖

    这以新时代人类缩短了一倍的生长周期和数倍的生育能力，十年时间，齐齐卡尔镇的人口数量至少能够突破五万。//78小说网高速更新//加上荒野流民的依附，以及其它临近区域迁移的民众，这个数字的上升幅度还有可能继续增加。

    储量丰富的地下水，可以满足上百万人的饮用需求。近百年没有耕种过的荒野，能够供应农作物最大限度的肥力。即便是在轮耕的情况下，齐齐卡尔镇对周边地区的控制能力依然存在。

    庞大的人口基数和武装，充足的食物和水，如果把五千难民彻底纳入管理并且融为一体，“齐齐卡尔”这个地方将不仅仅只是一个小镇，而是一座真正的城市。至少，它现在已经拥有成为一座城市最基本的要素。

    罗兰站在高大警戒塔上，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遥遥望见远处开垦出来的田野。从地下深翻上来的泥土里，已经播种了小麦的种。现在正值七月中旬，冬季第145章中。向其它势力购买、交换。除了建设，摆在她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粮食。

    罗兰再次来到春晓城的时候，暮色已经低垂。每天都有外来流动人口进入这座城市。但他们绝对不会选择夜晚。无论从自然或者纯思维的观点来看，危险与邪恶之类的词语，大多都站在光明的对立面。

    即便是荒野上的变异生物。夜晚的活动频率也比白天高得多。因此，入夜后，人们的活动全部局限在建筑里，这是为了用最精简有效的防力抵御荒野之夜四伏的危机。

    再次进入这座城市，罗兰的感觉有些稍微的不同。少了一点冰冷，多了些温暖和熟悉。

    拍卖大厅外的沙垒工事里，高高架着机枪。全副武装的士兵们沿着警戒线四周往复逡巡。衣不遮体的平民站在距离边界不远的地方，一边用充满贪婪和渴求的眼睛，盯着大厅里那些穿着干净整齐的人。

    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胆战心惊地斜瞟着距离警戒线不远，随意扔在地上的几具新鲜尸体。春晓城每天都会出现几个像他们一样不懂规矩的外来者。也许是自恃勇力，或者是蛮横霸道。再不就是饿得发慌，丧失了最基本的判断标准。

    这些像蛮牛一样的家伙，总是把荒野上那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生搬硬套拿来城市里使用。居住在警戒线附近的平民也懒得提醒，单调枯燥的生活需要调剂，这样的节目虽然血腥暴力，充满死亡色彩，却充满了刺激和内心深处隐隐期待的兴奋。

    尤其当士兵们拎起死者手脚，从警戒范围内高高抛出的时候。早已守候的附近的平民们也会蜂拥而上，用刀和各种趁手的工具，从尸体上争相割取一块早已看中的肥rou或者鲜嫩的肝脏。

    这个世界可吃的东西不多，旧时代人类可以磨刀霍霍向猪羊，新时代的猪羊却拿人类当大餐。在顽强的求生和生物本能的驱使下，其实没有什么是不能吃的。束缚行为意识和手脚动能的根本。说穿了，仅仅只是停留在纸面上的“道德”。

    夜，很安静。

    “我想和你谈笔生意。”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动听。

    李德辉冷冷地看着他，过了很久，才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总是给我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但是我对你口袋里的钞票却很有兴趣你是个恶魔，然而钱是无辜的。我不能因为你的罪恶而迁怒于这些可爱的小家伙。说吧！你想买点儿什么？”

    “主要是各种建筑材料和武器，还有汽油。可能的话。能不能帮我搞一套核电传输设备？”说着，罗兰把一张早已拟好的清单递了过去。

    李德辉仔细地看着清单，神情非常专注，眉头却慢慢皱了起来。

    “材料和武器问题不大，我现在就可以调拨给你。汽油的运输有些麻烦，你必须在购买数量的基础上，按照实际消耗增加百分之二的费用。至于核电传输设备这玩意儿在市场上几乎从未出现过。据我所知，能够制造这东西的大机构，只有黑旗骑士团。但是那帮冷冰冰的家伙从不对外出售，如果你能从他们手上弄到货，我可以给出很高的收购价。”

    罗兰脸上依旧保持着含蓄而又典雅的笑容。他认真地点了点头：“除了这些，我还需要一批粮食。数量很大。”

    李德辉一楞，被肥rou挤压成缝的眼睛里，忽然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古怪笑意：“具体点儿，你需要多少？”

    “至少五百吨。不论种类和品质，只要数量足够就行。”罗兰漂亮而黑色眼睛微眯着：“价钱方面可以略高一些。这可是你狠赚一笔的好机会。”

    李德辉的小眼睛紧盯着他，脸上的肥rou非常诡异地扭曲着。过了很久，再也憋不住的他“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带着被脂肪压迫的沉重喘息连声嚷道：“我不知道应该说你什么好。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和我装糊涂？”

    罗兰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神略微有些诧异，更多的，则是意料之中的淡定。

    “你可以在我这里买到任何一种需要的物资，唯独买不到粮食”

    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又倒了一杯酒，终于占据谈话上风的李德辉显得有些得意，他摇晃着酒杯：“卡索迪亚不会卖给你一粒粮。你在铁渣城做过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数。那可是足足几千个平民，这些家族不可能给你发展的机会。要么你杀光那些平民，要么让他们像吸血鬼一样吃光你手里的每一粒粮食。不光是春晓，你在周边区域任何一座城市或者定居点，都买不到十公斤以上的食物。当然，如果你走得更远一些，穿过西面的重辐射区，和其它家族联系，或许可以得到需要的东西。但是那样做非常危险。别的不说，光是来回运输的油料费用，就足以让你破产。”

    罗兰看着满面得色的李德辉，淡淡地说道：“那么你呢？你能卖给我多少？”

    “难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还是你的理解思维有问题？我不可能”

    刚刚说到这里，李德辉已经察觉出对方话里针对的指向。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容光焕发的脸上也变得阴沉不定：“你是说我，卖给你？”

    “没错！”

    罗兰认真地点了点头：“这场交易只牵扯到你和我，与谁都没有关系。”

    话很短，字数也不多。但是意思足够清楚。

    李德辉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一口灌下杯里所有的酒，带着被酒精刺激的燥热，沉声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旦被发现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刚才已经说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很高的价钱。”罗兰双眼亮如晨星，神情笃定。

    李德辉的小眼睛飞快转动着，脸上的肥rou因为激动和紧张而抽搐。考虑了很久，他郑重其事地伸出五个手指。

    “不可能。最多给你三倍的价钱。”罗兰断然拒绝：“况且你也知道，我没那么多钱。”

    “低于五倍我宁愿不接这买卖。必须为以后的事情做打算。费迪南德和索斯比亚绝对不会放过我。如果他们发现，我就得跑得远远的。你知道我有多爱这座城市，这里的人尊敬我，我活得很愉快妈勒个逼的，我有点后悔答应做你这件事情。五倍，这价钱实在太低。如果现在不接受，我会立刻改变主意。六倍、七倍，甚至十倍。这不是普通的交易，而是赌前程，赌命至于钱的问题你手上的那些卡车，比任何钞票都值钱得多。”

    应该承认，李德辉在讨价还价方面的确具有非同寻常的天赋。

    罗兰的目光闪烁不定，开始思索。过了很久，终于慢慢地点了点头。

    平心而论，李德辉的确开出了一个高得离谱的价钱。但是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这桩买卖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悄悄进行。一旦被发现。他的下场可能比死还要惨。

    钱的概念，就是带有特殊符号的纸。这东西不能当饭吃，罗兰需要粮食养活所有难民。只要撑过这个冬天，她就能拥有一个小规模的城市，还能武装起一支数量可观的军队。

    综合全部有利或者不利因素，罗兰仍然决定接受李德辉近乎苛刻的条件，交出对方最希望得到的卡车，换回齐齐卡尔镇急需的粮食。

    现在这是最好的做法。；罗兰相信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