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阳光透过破烂的墙身照耀进来，整个鉴定室貌似遭受了一场洗礼，满地都是银制的手术工具，福尔马林渗泡过的肢体散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显得惊心动魄，唯独凌锋的表情依旧那般云淡风轻。 望着两侧尚且保持完善的冷藏柜，冯邢队眼眉直跳，目光满布了担忧的神色。 刑警快速将四周封锁起来，闪光灯不断扑闪，记者们围着封锁线外边不断询问，面对里面触目惊心的场景，即使是他们也提不起职业精神，只想早早离开这个恐怖之地。 “怎么回事？”冯邢队走到凌锋身旁低声问道，经过精神病院的经历，他与其余刑警对于灵异事件的接受能力也是与日俱增。 凌锋清楚此事瞒不住，轻声道：“正如你们所想，是鬼怪作祟。” “是东门广场的阴灵？”冯邢队心里一阵阵发虚，每次想起二爷手上的血手印都寒毛卓竖。 凌锋点了点头，说道：“那阴灵已经被我解决了，二爷的血手印自然会消除，但……” “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冯邢队眉头直皱，凌锋才来云海市两天，已经把这里闹得沸沸扬扬，再这样下去，他担心上边会派人下来进行调查，一旦牵连到封建迷信的问题，怕是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凌锋叹息一声，心里自然猜到老冯的想法，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说道：“这云海市的风水格局你应该有所耳闻，在很久之前，曾有道士借此地封印了一头邪魅，后来怨气积累不散，这头邪魅正要复苏。” “比阴灵还厉害？”冯邢队惊疑。 “两者相比犹如天渊之别。” 冯邢队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怔怔地盯着凌锋，一字一句地说道：“凌锋，这事必须低调处理，一旦让市民知道云海市有什么小说里昏天灭地的邪物，后果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吧？” 凌锋点了点头，沉吟道：“现在记者已经来了，这事就算想兜也兜不住，就说是化学爆炸反应吧，毕竟是一头阴灵，我也不可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它消灭。” 冯邢队苦恼地笑了笑，拍了拍凌锋的肩膀，往鉴定室走了进去，这事凌锋说得轻巧，但面对新闻媒体的是他冯天意，哪有嘴上功夫说得容易。 凌锋挑了挑眼眉，也知道老冯心里百般无奈，只好领着林雅青与邵婉燕离开了法医中心。 三人徒步行走在大路上沉默不语，旁人投来疑惑的目光也不搭理，走了将近十分钟，邵婉燕快步拉了拉凌锋的衣袖，把正在深思的他扯回神来。 “那帝江说三旬之内必取你性命，难道说云海的封印已经不足以将它封印一个月了吗？”邵婉燕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凌锋轻叹一声，答道：“一个月倒不至于，它之所以这般说，只是因为云海市还有其他魍魉在帮他滋生阴气，但就算我们逐步瓦解这些小鬼，距离混沌帝江破开封印的时日也不超过三个月。” “如果混沌真的出世，云海市必定会生灵涂炭吧？”林雅青失落地说道。 凌锋淡笑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平静道：“放心吧，既然知道混沌帝江的身份，要对待起来也不难，再说了，它强行破印露出幻象也是为了示威，我自然不会束手就擒。” “你已经有办法了？”邵婉燕眼睛一亮。 “钟馗的密函上说了，唯一对付帝江的办法就是茅山门徒持令下山再度将它封印，今日帝江/出现在这城市里所有修道之人绝对都有所感应，茫茫人海找茅山门徒不易，那反过来呢？” “反过来？让茅山门徒找我们？怎么找？”林雅青玲珑心窍，顿时明白凌锋的意思。 凌锋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淡然道：“今日我利用灵焱激发了云海市封印帝江的法旨，只要茅山门徒在这云海市，想要寻找我的气息还是很简单的。” “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 “等。”凌锋言简意赅。 阴灵之事总算告一段落，二爷打电话来跟凌锋说了血手印消除的事，临挂前凌锋叮嘱他必须用艾叶清洗脚腕，否则阴气不散，容易招来小鬼缠身。 林雅青对于凌锋的小公寓不感兴趣，提前便在云海市租住了一栋别墅，按照她的意思，反正呆在这云海市怕是还有一段时日，每天游走大街小巷驱散恶灵本来就辛苦，这伙食住宿上必须要优待自己。 邵婉燕自然是点头如捣蒜，凌锋也没所谓，说实话就他那个狭小的房间，他还不知道怎么招待这两尊活菩萨，现在菩萨亲自请他进道观里住，想来也是落得清闲。 与二女告别独自回去取行李，凌锋在公寓的大门遇上了打更人吕安，仿佛早就猜到吕安会在这里等他一样，凌锋淡然地说了声“跟我来吧”便悠哉地往楼上走去。 将行李放到一旁，凌锋坐在床前看着吕安，问道：“有什么事吗？” “御史。”吕安朝他行了一礼，回忆起中午云海市发生的剧变，心有余悸地问道：“刚才云海市那虚影是？” “钟馗密函里说的混沌，名叫帝江。”凌锋随口说道。 “混沌！？真的是千年前被封印的混沌？”吕安脱口而出，脸色发白。 凌锋取出狻猊拍案放在手心把玩，目光望向窗外的天空，随意道：“仅仅幻象便能遮云盖日，阴灵系列之中，除了混沌这种最高级的存在，怕是没什么生物可以做到了。” “御史，你这是打算要插手云海市这件事吗……”吕安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混沌帝江指名要我的性命，我要是逃了，岂不是丢了阴司的脸？”凌锋目光波澜不惊，仿佛根本不把混沌当回事。 “可是阴司从不插手阳间之事，就算调兵遣将，怕是阎王爷不肯答应啊……”吕安愁眉苦脸地说。 “调兵遣将？”凌锋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凝视着他，问道：“谁告诉你我要向阴司借兵？区区一头被封印千年的混沌，你觉得我没办法对付？” “你……您有办法？”吕安先是一愣，随即神色一改，恭谨地问道：“御史，这毕竟是阴灵中最高等的混沌，即使有珞珈山的真人出手，要将它再次封印又谈何容易？” 凌锋微微一笑，星眸流转，脸色平静地说道：“又是谁告诉你我要将它再次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