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于逐的游戏(7)--求索 BY水印mm
我越想越滞涩,浑不知时间流逝、天气变化。 血行慢慢地快了起来,流淌过的脉络血管,都微微颤动着。我仍纠结在沉思中,迷惑、不解! 就这样很久、很久。 “欣荷,过来。”我突然抬起了头。站在我不远处守着的女仆听见后、拼命地发着抖,颤巍巍地走了过来:“是,是...月君!” “你觉得拥有喜怒哀乐比荣华富贵更幸福吗?”我问出了心中所惑。 她听到后简直站立不稳、忽然间就这么跪了下去。我这时才发现地上铺了不薄的一层雪,而天色近昏,已经没什么光线,只靠下着雪的地面上,泛着一层银亮的白,代替着光线,照亮视线所及范围。 “月君,月君....”她的声音本来就高,如今发着颤,更是尖锐起来:“自..自然是..自然是荣华富贵的好,若是有着荣华富贵...又何苦辛勤做事,听人从命...” “那若是我用荣华富贵来和你换七情六欲,保你后半生大富大贵,身居高位,你乐意吗?” 她显然怔住了。她知道我有夺取她感官的能力。她不敢妄言。不敢说。可她又不能不说,她的身体软的立不起来、浑身抖动、额上却有冷汗渗出。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血管里血行忽冷忽热、快慢不稳,心跳也是迅速加快,慌张不已。而她的身上,那些雪都结成了冰,皮肤都有点发紫。 “你是冷,还是害怕?”我想知道她的感受。 好半天后,她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我,我是冷......” “送她进屋,拿毛毯、火炉、姜汤来。”我吩咐。转身看到仆从都立身雪地,唇紫发寒,又下令:“都进屋吧。” 很快就有影从搬来了毛毯。将她完全裹了起来,扶进了屋子,又有伶俐的姐妹给她换了外衣,连她脚下都铺上了毯子,四周烧起了火,而怀里也给她塞上了暖水袋,还生生灌了她一大碗姜汤。 她又被带到了我面前。继续回答刚才的问题。可她仍然说不出,身体仍然在抖,反而比刚才抖得更厉害。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有几滴落下,滴在毛毯上。 “怎么还在抖,你还冷吗?”我穷追不舍。 “我...我...”我觉得她已经快到崩溃的极限,突然就明白了,其实她更害怕。她害怕我真的夺了她的情感,又不得不回答我的问题。原来在他们看来,能够感觉到疼痛、感觉到喜怒,真的比富贵权势重要!原来清源说的那些,是真的! 原来知晓快乐伤悲、体会爱慕情仇,对一个活着的人,有这么重要! 我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一样渴望知道这些感受。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焦虑着如何体会到人的感受。 我看着她在我脚前,不住地发抖,浑身上下的血流的飞快,心律也不齐,突然就很想尝尝那样的血,我想试试她的血中,是否有“害怕”的味道。 然后我就做了。将她拉起来,对着脖颈的动脉咬下,迅速汲取她的血。几丝血未及吸入嘴中,顺着伤口流下,在其他几个女侍压抑的惊呼中,划入她的衣襟,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诡异的纹路。 她的血毫无味道,平淡稀松。而血中也没有温意。我不停地汲取,试图在每一滴血中寻找害怕的踪影,可毫无所获。在寒霜催动下,她的血迅速凝结成冰,无法顺畅运行,而她的心脏,在没有供血几刻后,停止了跳动。 她死了。 我将她放在地上,她还睁着眼睛,保留着那副惊恐害怕的神情。 整个屋子里的仆从们脸色都变了、心跳都变了、血行都变了!他们都开始发抖,小心地掩饰着、拼命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又拼命地垂着头、生怕我看到他们,再点了出来。 我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我知道他们在害怕,却不知道害怕的感受。我尝试去求索,却毫无所获。 “行了,你们散了吧。我去休息了。”我背过身,走出房间,他们还是那样抖着,汗水一滴滴渗出来。终究是跟了许多年的仆从,我回头:“今天你们都在外面忙着,不曾进后院,可记住了?”说罢,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走出去很远了,可我还是能感觉到紫竹轻轻走到欣荷身边。她在哭。她阖上了欣荷的眼睛。她低低的压抑着自己,却抑制不住眼泪、一滴滴落在欣荷的脸上。 这样的情感叫伤悲么?是因为失去了,所以伤悲吗?因为欣荷是她的姐妹,所以伤悲么?我不懂,我不懂! 体内的血燥起来了,起伏不落,调理不顺!我顺着血脉奔跑起来,沿着房墙几个起落就出了宅邸,飞速地穿越在雪中,只在地上留下几个浅印、瞬间又被大雪掩埋起来,就这么一直跑着,在雪中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