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艰难的抉择
落日斜挂在天边，成堆成堆的晚霞烧红了整片天空，金色的余晖静静地倾泻下来，洒落在胧月阁的每一个角落，满架的紫藤花在夕阳的映照下，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显得格外瑰丽。 步霏语依靠在雕花窗棂前，单手支着脑袋，望着窗外的景色，悠悠叹了口气，她已经被困在瑄王府好几天了，为了逃出去，各种办法都试过了，非但没有用，反而让楚凌烟对她看得更紧了，如今她除了每天待在胧月阁里，哪也去不了，对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也不知道现在千影阁怎么样了，花梦瑶会不会派人四处找她呢？ 思索之间，一个黑色的身影忽然从另一边的窗户跃了进来，紧接着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霏语。” 步霏语回过头，快步走上前去，一阵惊奇，“师兄？怎么会是你？” 寒若水反问道,“你突然失踪了好几天，我能不来找你吗？”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步霏语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依楚凌烟的性子，一定是将有关她的消息层层封锁，做到滴水不漏，寒若水不可能知道她被困在这里。 寒若水无奈一笑，解释道，“你失踪那天刚好瑄王府举行大婚，所以我就来这碰碰运气，现在见到你在这，证明我运气还不错！” “那师父她知道我失踪的事吗？”步霏语有些不安，这是她唯一担心的。 “额......”寒若水蹙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师父的病又犯了，前几天就闭关休养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步霏语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起来，她恨不得马上赶到师父身边，看一看师父到底怎么样了。 “你别太担心，有蔓尧在师父身边照顾，师父不会有大碍的。”寒若水耐心宽慰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花梦瑶那丫头还在千影阁等你呢，这几天可把她急坏了。” “嗯。”步霏语点点头，显得有些心绪不宁，任由寒若水拉着向外走去，刚走到院子里，便凌空落下四道黑色身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放开王妃，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那就试试看！”寒若水神色微冷，抽出腰侧的寒影剑，二话不说，直接与四名黑衣男子打了起来。 步霏语这才想起来院子里还有人暗中守着，刚才只顾着担心师父，都忘记提醒师兄了，眼下再叫师兄帮她解开xue道也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好暂时先退到一旁。 四名黑衣男子不愧为烟雨楼的阁主，相互之间配合默契，剑招不露丝毫的破绽，带着浑然天成的气势，只是片刻的功夫便让寒若水陷入了被动的状态，所幸的是他们并不曾对寒若水下杀手，只不过是想将他逼退而已，这让步霏语稍稍放下了心，但与他们继续纠缠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必须尽快想个脱身之计，离开此地。 思索之间，一个悠扬的声音突然传来，“没想到，水公子竟然是鼎鼎大名的暗宫寒影！” 步霏语惊讶地回头看去，楚凌烟正从门外负手踏了进来，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阴郁的神色，眉眼间似乎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冰霜。 他定定凝视着站在远处的白衣女子，深邃的眸子冷得如天山千年不化的冰雪，又似乎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愤怒和失望，“你真的要跟他走吗？” 步霏语看着远处正在打斗的寒若水，紧紧握着拳，几番犹豫挣扎之下，还是狠下了心，“楚凌烟，你放我走吧！” 没想到，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别人。 楚凌烟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蹙眉扫了眼远处正打得难解难分的五个人，冷声喝斥道，“你们让开，本王亲自来！” 步霏语有些慌了，一种不安的情绪在心底放大，“楚凌烟，你想干什么！？” 楚凌烟没有理会，黑着脸，一把夺过曙微手中的剑，纵身一跃，直接与寒若水打了起来，身形矫健如鹰，手中的剑似行云流水般变幻自如。 步霏语只觉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身上的每一根细微的神经都随着眼前两名男子的打斗在不停地颤动，楚凌烟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不曾手下留情，再这样下去，恐怕寒若水支撑不了多久。 楚凌烟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步霏语的整个心思都放在寒若水身上，积压在心底的怒气不由得又加重了三分，迅速如火山一样爆发了，转动手腕，手中长剑带着横扫千军的利落，直接向寒若水的空门劈去。 “师兄小心！”步霏语大声惊呼，如果这一剑真的刺下去，寒若水必定凶多吉少，步霏语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面对突然出现的白影，楚凌烟心下一惊，猛地收回内力，立刻偏转剑锋，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长剑依旧带着巨大的剑气擦着步霏语的手臂迅速划过，瞬间血流如注。 “霏语！”寒若水和楚凌烟同时脱口而出。 一阵剧痛之下，步霏语闷哼一声，身子旋转，立刻跌倒在地，虽然用手捂住了伤口，但血仍旧不断往外冒出，不一会儿的功夫，整条白色的衣袖就全部被染成了血红色。 “你疯了吗！”楚凌烟怒吼着丢下剑，跑过去，一把抱住跌倒在地的白衣女子，伸手点了她手臂上的xue道，阻止伤口继续流血。 步霏语疼得眉心紧皱，纤纤玉指沾满了血水，仍旧紧紧拽着楚凌烟的衣袖，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别为难师兄，求你了？” 她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别人，楚凌烟强压着心中的怒意，阴沉着脸，咬牙苦笑，“好，我依你便是。” 步霏语松了一口气，却疼得再也说不出话来，额上大汗淋漓。 楚凌烟只觉得整颗心都要碎了，什么也顾不上了，赶忙抱起步霏语，转身直奔屋内。 院子里，寒若水不放心，想要跟进去，却被四个黑衣男子拦住，曙微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语气诚恳道，“寒影阁主请回吧，有王爷在，王妃不会有事的，倘若你跟进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寒若水低头思量了一番，无可奈何，即使心中放不下步霏语，也只能先行离开，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