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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节_第二十一章 生存?爱情?婚姻?(1)

    我回了北京后,不敢回家,就去了老刁家里,哭着把整件事说了一遍。

    老刁递给我一包薯片,我推开,说,干嘛,我又不饿。

    她又朝我面前递递,说,给你捏捏解气,我家还有方便面,只不过是桶装的,你看要不要拆出来给你套个袋子捏?对了,我家连袋子都没了,拆个安全套给你成不?

    我说,都不要!

    她就进屋去,然后小心翼翼的捧出一只橡胶做的鸡。我问,什么东西?

    她说,送给你。

    我一把抓过去,那软绵绵的橡胶鸡突然就爆发出一声惨烈的鸡叫,把我吓得差点脾脏破裂。

    世界上能让我破涕为笑的,只有这姐们了。

    我说,我一定要离婚,我已经受够他了,这些日子来,我从来没真正开心过,每天不是愁房贷就是愁自己什么时候说话又让他不受听了,我再也不要过这样的生活了。

    老刁劝我,说,吵个嘴就能上升到离婚,你把婚姻看得也太儿戏了吧?

    我说,我还没小气到吵一次就离婚的地步,你知道这些日子我多憋屈吗?你为什么就不能为我想想?为钱我们吵过无数次,性格不合也让我们吵过无数次,你难道就忍心看我一辈子都这样吵过去?

    她还是不支持我离婚,说我脑子发热,回去吃个冰工厂冷静一下。

    最后,她说,汪燃啊,谁过日子不是磕磕碰碰的,要是当时你真嫁了个有钱人,就算他真爱你,不给你找什么二三四五六七八奶,但有钱人哪个不是三百六十五天就有三百天在外面,你一样觉得这日子过得不开心。这开不开心,不是看事情,而是看心态。

    我继续反驳她,对,我承认我心态不好,他也不能包容我这样的心态,所以我们结婚还是个错误。

    刁媛媛怎么也拉不回我,就只好说,随你,你能找得着接受离异妇女的,你就离婚。

    我说,你又来激我,我真离了?

    老刁彻底不耐烦了,说,要离快离。

    这个时候,我突然就想起了和王皓第一次分手,老刁也是这样劝我。那么,假如后来我们没有在一起,现在我又在做什么呢?是牵着另一个人的手,还是一个人在大街上转悠?

    事情从来不按我们预料的发展,我多希望和他白头偕老,可才几个月,我就累了,全无信心过完接下来的几十年。

    回家前,我给王皓打了个电话,终于下了决心对他说,我们离婚吧。

    他愣了一下,语气里有些疑惑,问我,怎么了?

    他是属于那种睡了一夜就忘了头天恩怨的人,但我不是,我这人特记仇,小时候老刁不给我舔她的冰棍,我记恨到现在。

    终于,我还是把这些日子不敢说出来的话,全部像开闸泄洪一样泄出来了,那流量简直是疑是银河落九天。我说,怎么?离婚!我不想这样过下去了,为什么我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你让我吃剩菜剩饭?我还错怪了你爸,以为是他让我吃的,结果是你想让你爸妈看看,你找着了一个倒贴也甘愿的女朋友而已,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为什么每次你要维持你的自尊,就必须得牺牲掉我的自尊?我不是人吗?你把我当成人看过吗?你每次都是有事的时候才好言好语的对我,要我配合的事,我不依你了,你就不愿意。平时就总是认为自己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我和朋友在网上开个玩笑,你就怀疑我要偷情。我实话告诉你吧,这样的生活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等你回来了我们就去离婚,你那点可怜的自尊,留着给别的女人享用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我说完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就离婚吧。

    既然已经尘埃落定,那我就收拾东西伤感的回家了。刁媛媛说送我,我说不要,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其实我知道,我能冷静,就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假如一个人,能不能过一生?

    回了家,我爸很奇怪的问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说,爸,你把户口本和结婚证找出来给我,我要去离婚,这日子我一天也不愿意过下去了。

    我爸的眉头就皱起来了,他说,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就把医院的事告诉给他听了,然后还告诉他,这种生活我过得很压抑,从来就没真正开心过。

    我爸说,结婚前,我们就想观察观察王皓再说,谁知道你第二次带上门就说要结婚,你妈也是个急性子,没等我说完话就去给你们拿户口本了。当时我一口答应,但想让你们再等段时间,我们也好再看看王皓到底和你合不合适。

    我说,现在说这些没用了,我一定要离婚,我每天说话都提心吊胆,生怕哪句话又伤到他的自尊了,您也别劝我了,我早想过了,趁着结婚没几个月,也没孩子,赶紧的离了,对谁都是解脱,他王皓,就只适合去找个对他千依百顺完全没主见的女人,我也要找个不把我说的气话当真的人,要不再这样下去,我和他都非疯了不可。

    我爸叹了一口气,说,你再好好想想吧。

    我的牛脾气就上来了,硬着脖子说,不想。

    我爸说,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了再说。

    那天晚上,我想了很久,爬起来给刘光天打了一个电话,我问刘光天,什么是婚姻?

    刘光天说,别问我这问题,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老刁说了你的事了,我建议你吧,抬个凳子去民政局门口坐一天,看看那些离婚的,你仔细琢磨一天,或许就知道了。

    我就当真听从了刘光天这个建议,反正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第二天中午我就去了民政局,去了以后,在大厅里盘旋来盘旋去,离婚的来了几对,我都不好意思往前凑,倒是有几个结婚的,让我一下就想到了去年我和王皓来领结婚证的时候,也是这么开心,努力的装作平静,嘴上说,怎么领了证没感觉呀。但心里的那份激动怎么也按不住,总是忍不住转过身去偷笑。

    我们怎么会走到离婚这一步呢?

    在大厅里,我想起了很多事情,从前那些快乐的,还有悲伤的,分离和回首,假如我们离婚了,这些回忆,是不是也像财产一样,一人一半,就此心安呢?

    财产可以分,可是回忆呢?

    我一直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有个烫着金黄色爆炸头的女人气势汹汹的推着她男人进大厅,我才从无限的伤感中振奋起来。

    办证人员已经见怪不怪了,眼皮都不抬一下,说,去填表格,协议写好了吗?

    爆炸头就用那又尖又细的声音说,快去给老娘填表格。

    她老公说,要填你自己去填。

    办证人员估计见得太多了,都懒得看,开始一脸兴奋的聊昨天晚上看的韩剧,两个女人在那里争执到底是一号棒子帅还是二号棒子酷。

    我就站在领表格边儿上看热闹。

    爆炸头一边领表格,一边说,从广州回来,给老娘带了个二奶,你行啊,什么没学会,钱也没挣到,给我带了个二奶回来,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妈跪着求我的份上,我非把你家给烧了不可。

    本来对金黄色爆炸头没什么好感,但看在她这么犀利的份上,我就原谅了她的发型。

    男人说,你还啰嗦什么,离了咱们就两清了,你要是生得出孩子,我就不会去找别的女人帮我生。

    爆炸头冷笑了一声,说,还你的孩子,那娘们肚子里的种要是能生下来,你去做个亲子鉴定吧。

    男人怒了,口不择言的说,别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不会下蛋。

    爆炸头就呼啦一下站起来,狠狠的给了男人一耳光,大叫,你说谁不会下蛋?老娘拧了你的蛋!

    男人怒目而视,突然也给了爆炸头一耳光,两个人就扭在一团打起来了。大厅里的保安赶紧的过去,准备拉开两个人,谁知道爆炸头指着保安说,别拉我,要不我告你强jian。

    保安就赶紧的把手缩回去。

    可是我怎么看这位姑奶奶也不能让人起色心啊,但因为她说了那句,老娘拧了你的蛋,我一直都在心里给她加油呐喊,快点拧蛋,快点拧蛋。

    我承认我这人的事儿妈劲又上来了,赶紧的占了一个坑,以便围观。这个时候,大厅里的人都停下了脚步,开始围观这对蛋疼夫妻。

    站在我旁边的是一对小夫妻,手里捧着刚领的红本本,男的让女的别看了,快回家汇报,女的白他一眼,说,又不差这几分钟,你赶着去抢皇粮啊?

    蛋疼夫妻在厮打过程中,我的目光一直都随着那男人的两腿之间移动,后来发现这样太过于下流,就随着爆炸头的手移动目光。

    一边看,我一边挺得意的,看周围群众一脸雾水的样,脸上写着:不明群众围观中。我就更加飘飘欲仙。要不是怕爆炸头也告我强jian,我都想站在椅子上解说一番了。我不仅从头看起,我还知道要拧蛋,真是一件让人自信心猛涨的围观事件。

    突然爆炸头一抬脚,踢在了男人两腿之间,男人反应快,一下把两条腿并成X形。我在心里暗暗的骂,你大爷的,什么武功不好学,学个二字钳羊马。

    这个时候,大厅的办证人员不能镇定了,她们由于看惯了这样的事件,就对着保安喊,大黄,快把他们弄出去。

    大黄?这名字起得,啧啧,跟那什么似的。

    保安不敢拉爆炸头,强jian犯可不是个好帽子,就只能去拉那个男人,刚一把男人的胳膊抱住,爆炸头的尖头皮鞋就上扬了。

    踢得是又快又准又狠,男人的声音震彻大厅。我听到旁边那个刚领证的女孩也啊了一声,说,我都觉得疼了。

    男孩问她,你有蛋吗?

    女孩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没有,那就不疼了。

    本来我还想继续看下去的,但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是我二姑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她家吃饭,说汪特翰带了新女朋友回来。

    汪特翰离婚才没多久,就又找了个女朋友,这让我无限的感慨。听说小樊的气消了过后,要求复婚,可我二姑不同意,说都闹成那样了,脸皮都撕破了,就别再假惺惺的谈什么感情了。第二天她就托人给汪特翰介绍相亲,好让小樊死了这条心。

    离婚的离婚,再婚的再婚,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我们也想好好的,安静的和对方过一辈子,就和我们祖辈父辈一样,头发白了也能对视一笑。可现在这个年代,诱惑越来越多,金钱的影响力越来越广,是不是只有隐居山林,才能和对方谈一辈子的事?

    我二姑今天做了一桌子好吃的,我在厨房里转悠了几圈,突然有些不爽,想到假如我和王皓离婚了,该不会他爸请他下一个老婆吃大闸蟹吧,这才离婚多久啊,啧啧,真是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本来想抬脚一走了之的,但看在秘制狮子头的份上,我又把脚缩回去了。

    一走出厨房,就看到汪特翰带着那丫头回来了,我看了一眼,长得眉清目秀,不算俊也不算丑,没小樊时髦,但一副温顺的样子。

    菜都上桌了,我就只盯着那个最大的狮子头,我想,姑奶奶喂,我留在这儿就是为的你,要是开饭一声令下,我不抢过来我就找块豆腐撞死。

    我二姑坐到桌边,解了围裙说,开饭……

    那个饭字就匿在黑暗中了。我在黑暗中抓着筷子,欲哭无泪,这停电停得简直不是时候,今天吃不到,一定把电力局告上法庭。

    这个时候,汪特翰就从房间里出来,捧着个蛋糕,上面插着个25字样的蜡烛。他说,爸妈,结婚二十五周年快乐。

    我那筷子咣当就掉地上了。

    我这人常误会别人,要不是吃饭的时候,我二姑说今天特意把你叫过来,就是因为我做了个狮子头,你平时总嚷嚷要吃,我也没那闲心,这不,今天做了就把你叫过来了。

    汪特翰说,我说你们今天怎么让我把了了带回来吃饭,想了半天,才想起今天是结婚纪念日。

    我姑爹就笑了,说,这孩子,浪费钱,还买什么蛋糕。

    那个叫了了的女孩就端起手里的果汁,说,祝阿姨叔叔身体健康,幸幸福福的过金婚,钻石婚!

    这丫头,嘴巴就是甜,换成我,这些话肯定说不出口。要不怎么人家招人疼呢,听说我姑妈满意极了,都开始催汪特翰赶紧娶了。

    想到这里,我就又开始失落,我这张嘴,臭烘烘的,做事又冲动,被窝里捂不住个热屁,好不容易找到个愿意收留我的,我又要和人家离婚。看我姑妈这辈子,虽说我姑父挣不了什么钱,但到老了,还有个伴搀扶着过,也算安全退休,美满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