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人生而为何
陈锦秀先前来温偃这里时,温偃都在‘床’榻躺着,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教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前几日才得见温偃瘦的可怕,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被折腾成这副样子。! “锦绣。”陈锦秀搬到温偃这处已有三四天,她与温偃的关系有所缓和但多有客套,温偃始终以陈姑娘相称,这还是她头一回唤她锦绣,陈锦秀愕然。 “我在。”梗了半晌,陈锦秀才应了温偃,再初见温偃时,她还是越国不受宠的公主,纵不受宠却心高气傲,眼里尤其容不下陈锦秀。 陈锦绣本出身低微,最反感被人看不起,而在她地印象里,温偃又总是高人一等的态度,她看她时永远是不屑,陈锦绣因此对她不喜。 半年前温偃的死讯来得突然,不久后她死而复生的消息更令人震惊,陈锦绣到冷宫之后磨了‘性’子,对温偃没多大的恨意,只是恨害她之人。 温偃被打入冷宫,她迫不及待来落井下石,温偃看她的眼神已变得平和,那种平和是心如死灰的冷寂。 不知为何,温偃没由来的这样叫她,令陈锦绣心慌。 “你说人的这一生,不外乎生老病死,其间经历多少风雨坎坷才走的完,每一步走下去都这般艰辛,人到底为何而生呢?” 到了冷宫,温偃的伤日渐恶化,备受折磨偏偏不得死去,便时常思量,人活着这般辛苦,为何要辛苦活着?不外乎是为了放不下的执念与人,她死不足惜,却不能留下一堆的烂摊子不理。 “jiejie,人生虽苦,却也有甜,大多时候太在意生活的苦是很难熬的,唯有苦作乐方可长远。”陈锦绣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唯有倾心抚平她的情绪。 “苦作乐,还真是一件为难人的事。”温偃捏紧手的‘玉’瓶,她的日子不多,再等等吧,左右之后不会再见面,见他最后一面无妨。 “参见陛下。”楚轩才走到‘门’口,毓秀宫众人已跪倒一片,宋娴听见动静自殿走出,楚轩得空来毓秀宫时,宋娴才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陛下今日得空过来,可是政事都处理完了?”宋娴自然挽楚轩的手臂,二人携手朝殿内走去,小德子跟在背后面‘色’复杂,废后的事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不说。 “朕听说你近日食‘欲’不好,便过来看看,你瞧瞧自己瘦成什么样子,也不知待自己心些,若病倒了如何是好?” 楚轩宠溺地捏了捏宋娴的脸,宋娴顺势靠在楚轩的肩头,唯有靠近楚轩时,宋娴心里方才踏实一些, “臣妾也想让身体快些好起来可以早日‘侍’奉殿下,是臣妾的身子不争气,让陛下担忧了。”子寂到底是怎么没的,无人宋娴更清楚,如温偃所说,她每次午夜梦回都会听见子寂的哭喊,令她不得安宁。 因睡不好的缘故,吃什么都是味同嚼蜡,自然吃不多,楚轩来毓秀宫她心情好尚能够多吃些,而她深知自己不能缠着楚轩,那只会令他厌恶,倒不如知礼些,反而能让楚轩时常想起自己。 “爱妃莫要自责,人食五谷杂粮,自有身体不适的时候好生调养是,你们几个多注意主子的饮食作息不可怠慢,今日朕得空闲,便留在毓秀宫用膳吧。” 谁都巴不得自家主子得宠,楚轩多日不来后宫,来也是到毓秀宫看宋娴而来,宫人们见主子心情好也跟着开心,毕竟主子开心,她们可少受些罪不是。 楚轩陪宋娴用了膳,又在毓秀宫呆了些时候才离开,回御书房时楚轩屏退左右,仅留下小德子一人在旁伺候。 小德子又是磨墨,又是取新的宣纸,往日里呱噪的他今日竟难得没有废话连篇,习惯了被他叨扰,小德子忽然安静了楚轩还有点不适应。 “你今日如此安静可是有什么心事?”楚轩沾了墨在宣纸挥笔写起了诗句,楚轩的字棱角分明,苍劲有力,书写风格别具一格,令人过目不忘。 小德子爱看楚轩写字,每回楚轩写字时他都木目不转睛地凑在一旁看,今天他却没有这个心思。 “陛下既然不待见宋贵妃,何苦还要每回都到毓秀宫去,大皇子的死分明没有那么简单,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证明不是废后所为才” 温偃的为人小德子是明白的,更何况是与她朝夕相处的楚轩,然而楚轩却信了宋娴的话,将温偃打入冷宫,还害温偃没了孩子,这些天小德子很是为温偃愤愤不平,凭什么她要受这样平白无故的灾难。 “小德子,多言了。”见小德子还要说下去,楚轩一记冷眼过去小德子才惶恐地闭了嘴,战战兢兢的跪在桌案前。 “奴才该死,奴才只是奴才无意冒犯陛下,还请陛下责罚。”大皇子与小皇子的夭折是楚轩心的痛,他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存心讨打么。 “此次朕不与你计较,若还有下次,决不轻饶。”小德子不明白,温偃更不明白他的苦心,到底人是在温偃面前没的,他不严惩温偃,宋家那头无法‘交’代。 楚轩没有想到的是温偃腹的孩子因他而死,温偃已恨死他,他还在那日对温偃做出那等禽兽之事,温偃空‘洞’绝望的眼神仍记忆犹新。 “陛下,宋大人求见。”‘门’外的‘侍’卫走进来毕恭毕敬对楚轩道,楚轩闻言下笔的手一顿,点点头示意宣他进来,小德子则是自觉退到一边。 “陛下近来甚有闲情逸致,竟写起书法,说来陛下与臣已有许久没有对弈,不知今日臣可有荣幸与陛下下一盘棋?”宋奎大步流星地走进御书房,楚轩撇了他一眼,勾‘唇’一笑。 “宋大人是何时学会的不必向朕行礼的规矩,还是觉得而今朕已经没有那个资格受宋大人的跪拜。”楚轩话虽如此,却没抬头看宋奎一眼,宋奎闻言神情一僵,这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