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仙侠小说 - 冷剑天涯在线阅读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战火四起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战火四起

    十年苍茫,十年生死,十年过去了。江湖还是一成不变,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还是生生不息的繁衍。

    只是此时,有些人已经淡出了世人的眼际,或许他们的故事还有人会去谈起,不过又有谁会记得他们曾在江湖上留下的痕迹?

    温云峰他是世人口中的英雄,可是如今落云深涧谁又会不远千里來拜会?南盟城外那两座孤坟,段云鸿和飞云佛杀,他们用尽一生最后惨死南盟,谁又会前來祭拜?京城外那座光秃的山头静静伫立的三座荒坟,有英雄有杀手也有江湖來去一回悄无声息的剑客,清明节又有谁前來为他们打扫尘埃?

    温楠还在青岩剑还在,只不过他们却不在江湖而是远在边城。温楠在江湖的这几年,或许他算不上英雄也算不上什么大侠,说起青岩或许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起温楠又有几个人知道?

    江湖注定是孤独和健忘的,不论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不论是用刀的还是用剑的,不论是英雄还是魔头,许多年过去他们都将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十年了,山海关还是一如既往的伫立,那个剑客始终沒有离开半步,尽管十年间山海关沒有迎來丝毫的战火,他却始终沒有离去。他的生活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每天重复着舞动着重复的剑招,累了就停下來静静的眺望关外。

    三绝为何不离去?或许是因为他无处可去,亦或许是他十年前所谓执着吧!他似乎永远也不准备离开这里,直到天荒地老人剑腐朽。

    和三绝一样,还有一个人在坚守他当年的执着,这十年温楠一直待在边城,他的目光变得木讷却又是那么纯真,正如他所言,茅屋后的黄土地如今已长满花草蔬菜。

    每日早出晚归,所有心思都用在了这块土地上,学成孤高的剑术容易,可是想在这漫漫黄沙里,开凿一片田地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用了十年总算是大功告成。

    十年如一日,他并不孤独,因为身旁那个美丽女子,粗布蓝衣看上去是那么的平凡普通,可是她的每一个笑容每一个举止都是倒映在剑客心中最动听的曲子。

    温楠还是那样年轻俊朗,慈蕊还是那般美丽可人,十年了似乎一切都沒有变,唯一不一样的可能就是温楠那只握剑的右手,如今握的却是锄头。

    青岩去哪了?或许温楠将它尘封起了吧,也是在这平静美好的边城小屋,的确不需要再用剑了。

    不知道温楠和慈蕊还要在这里呆多久?或许是一辈子吧!温柔的剑客和美丽的女人,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或许永远也不会倦。

    而此时此刻或许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边城这块宁静的土地了,中原群雄逐鹿,战火狼烟弥漫苍穹,处处都是鬼哭狼嚎一片哀怨,每一个城池都被血液染红,那些还來不及打扫的战场横尸遍野,残刀断剑堆积成山。

    只听见呛啷之声,伴着金戈碰撞发出的巨响。闻声望去,只见一黑衣少年挥舞长刀,在敌军丛中來回的穿梭,一人一刀似乎无可匹敌,转眼之间敌军的前锋部队已被它杀的精光。

    望着这个可怕的少年,敌军士兵再无勇气继续冲上前來,只好退回城里据守。

    望着退去的敌军,他笑了笑的很开心很灿烂,用袖角轻轻的擦拭刀上的血迹。正午的眼光照在他的脸上,十年了他依旧沒变,还是当初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只有他眼神那丝孤独和冷血,已经再也找不到南盟城夺刀的豪气干云和边城第一刀的大仁大义,如今的叶淙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叶淙望了望眼前这座叫做“渝关”的城楼,这也是在中原腹地大明朝最后一处驻军的城池了。

    对着城楼上的守卫,叶淙喊道:“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考虑,一个时辰我会再來攻城,如果你们还负隅顽抗,我便率边刑义军踏平渝关一个不留。”

    说罢,叶淙转过身走到林子峰和边刑大军的前面。

    望着胜利归來的叶淙,林子峰笑着说道:“叶将军好功夫,一人便可抵得上千军万马,有叶将军出马我大军都显得多余了。”

    叶淙笑着说道:“子峰你变了,你变的爱拍马屁了。”

    林子峰大笑几声说道:“子峰是在变,十年了难道将军你沒变?”

    叶淙说道:“我是变了,但我从未后悔今日的蜕变,十年前当得知了我的身世和杀害母亲的凶手时,我就变了,与温楠一站我侥幸活了下來,就是为的今天踏遍九州,重整先祖河山。”

    望着眼前这个野心勃勃的叶淙,林子峰沒有再说什么,静静的站在叶淙的身后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叶淙。

    林子峰在心底悄悄说道:“叶淙啊叶淙,我曾经无数次想改变你,可是如今你真的改变了之后,我却发现我错了,你已经忘了当初出兵的初衷,如今的你眼中只有江山和皇位。”

    边刑义军还在静静的等待之中,一个时辰也过去了,正当叶淙准备挥手下令大军攻城的时候,渝关城门开了,所有的大明士兵都放下武器跪在地上向边刑义军投诚。

    看着自己的战果,叶淙自豪的笑了,率领大军向着渝关城里走去。

    渝关城守将携左右副将迎上前來,跪到叶淙跟前道:“渝关城守将王冉率领全城士兵前來投诚!”

    叶淙笑着说道:“早知今日,也不至于白白折了前锋营那几百战士。”

    王冉说道:“王某不识时务,还望叶将军能够包容。”

    叶淙说道:“我能够包容你,大明朝能包容你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出來了叶淙这句话似乎另有深意,王冉当然也听出來了,可是当他抬起头准备说话时,只听见嗖的一声,叶淙手中的刀已经轻轻在脖子上划过,鲜血溢出王冉倒在了地上。

    叶淙收回刀对跪在地上的士兵说道:“作为一个将军,要么就要死守到底,要投降就得早作准备,否则就是对自己手下兄弟不负责任,我之所以杀了他,是为了安慰死在城门前你们的前锋营战士。”

    叶淙说罢,所有大明士兵站了起來,群情激昂的呐喊道:“叶将军威武,叶将军威武!”

    望着这群臣服于自己士兵,叶淙心中也是十分的高心,刚才之所以杀了王冉,或许就是为了点燃士兵们的热情,沒想到十年之间,叶淙也成长了不少,不再像当初那般优柔寡断。

    收拾好了战场上一切,安顿好降兵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所有的人都忙碌了一天吃过晚饭便都睡下了。

    渝关城插上了边刑义军的旗帜,城上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叶淙和林子峰。

    望着远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座城镇,那是哪里?叶淙为何久久的望着那个方向?目光之中为何有些许的不安?

    林子峰也看出了叶淙的情绪变化,便开口问道:“叶将军,如今我们连战连捷,你还在担心什么?”

    叶淙笑着说道:“子峰,这样的胜利也可以称作胜利吗?只需要一人一刀便可拿下的城池又有什么可以值得高兴的?你看那座城,那便是河南独臂王占据的开封城,那便是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困难。”

    林子峰疑惑的说道:“独臂王不过一两万兵力,我边刑义军何惧之有,将军未免太多虑了。”

    叶淙摇了摇头说道:“子峰你错了,独臂王不像明朝这些残兵败将,他的士兵和我们的士兵一样,都是一群愤怒的猎狼,两只狼相互撕咬总有一伤,只会让第三者得利。”

    林子峰说道:“那将军准备怎么办?开封是必经之路,我们别无他法。”

    叶淙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打,胜者为王!如今李自成大军也正在朝京城杀去,只要他们交上了火,如今的格局已经不存在什么第三者了,比的就是谁能撑到最后?”

    听了叶淙对天下大势的一番分析之后,林子峰拍手叫好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叶将军让我林子峰刮目相看却足足用了十年。”

    林子峰这番调侃的话语说完之后,两人相互看了看又大笑起來。林子峰说的不错,如今的叶淙确实成长了不少,或许是因为心在天下,所以才能看透着乱世的格局。

    渝关城拿下了,渝关和开封之间也不过二三十里的路程,当然渝关城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秦森的耳朵里。

    然而如今叶淙和秦森都按兵不动,两军对战为何他们不抢找先机?或许他们都在等,等对手先犯错,以静制动往往才是上上之策。

    京城这边由于召回了各地的精锐部队,崇祯皇帝和京城那些明哲保身的狗官也算过得还踏实。

    暴风雨來临之前总是异常的平静,这日京城城楼的驻军一个个无精打采,还有甚者居然倒在战壕里睡着了。

    他们却不知道一场战火即将开启,京城以西的大山里虫鸟乱飞树木晃动不已,然而对这异象,大明士兵却无一人察觉。

    终于山林静止下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支看不清楚旗号的大军,只知道人数众多,至少有十万之众,站满这里每一处山峰和沟壑。

    带头的是一个独眼布衣的中年男子,粗俗的打扮却难以掩盖他的盖世豪情,身旁那个拿剑的白面小生已经不再陌生了,他便是李岩李将军,那么那位独眼大将想必就是李自成李闯王。

    望着脚下的京城,李岩说道:“闯王,我不明白为何这次我们倾巢出动?要是后方出了什么事,我们可就沒有退路了。”

    望着繁华的京城,李自成说道:“李岩,你做事有时就是考虑的太多了,瞻前顾后的人永远做不成大事。我们面对的是大明精锐,不知有多少人在后面等着坐收渔利?所以此次攻城我们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只有杀进北京城,我们才真正统一天下,在陕北一带我们永远只是草寇。”

    想了想李自成的话,李岩还是有些担忧,可是也沒有反驳什么,的确如今大势瞬息万变不能再按兵不动了。

    李自成说道:“李岩你命令下去,大军原地安营扎寨,一路劳顿先好好休息一番,和大明朝廷的这场仗是场硬仗,让将士们先养好精神。”

    接到李自成的命令之后,李岩也迅速吩咐下去,大军士兵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在日落之前这个山头处处撑起了白色的帐篷,在夕阳的余晖中,这十多万人的军营更像是一座平地而起的城池。

    边刑义军、河南独臂王再加上李自成,以前三足鼎立的局势,如今有了微妙的变化,这些个自称义军的人,此时此刻却不再是为了天下和平,而是都惦记着紫禁城金銮殿的王座。

    战火四起,各地狼烟密布,中原大地整个笼罩在一片凝重的肃杀之中,不论叶淙秦森,还是李自成或者明朝,此时已经沒有对与错可言,战争本就是错的,但却沒人可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