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上） 默许
徐离紫莎在奕萝阁陪着徐离紫奕吃过晚饭又絮絮叨叨一会，才不舍的三步一回头与水环踏出了奕萝阁。平日里两姐妹在一起喜闹絮叨的日子其实并不是很多，虽然年龄上只相距一岁，可俩人都各自做着与年龄不符的事。 徐离紫莎只知晓娘亲是因生自己难缠而去的，爹爹本是在朝廷为官，自娘亲去后两月有余，便辞官在府中甚少出府，直到自己长到五岁的时候，爹爹开始从商，因外面生意繁忙应酬多甚少回府，jiejie六岁就在闺管家的辅助下打理整个徐离府，偶尔也会帮着爹爹管理生意，与爹爹接触的日子自然不少，jiejie温婉贤淑，端庄大方的性子是爹爹一手培育的，听说更多是因像娘亲，无论是相貌还是性子与娘亲有七八分贴近。而自己，出生在徐离府刚来到这个王朝，就送走了娘亲，正因如此，jiejie像娘亲剩下的两三分贴近，娘亲才给了自己，可奇怪的是，自己与爹爹也没几分相像，自己像谁？ 徐离紫莎想着想着绝世容颜上显倾城一笑，倒想起自己更多的像谁，从小到大口里喊出的尧叔与爹爹相比之下那是天差地别，若是自己像娘亲三分，像爹爹三分，那剩下的四分便像凤凰城医德仁厚的尧叔。尧叔是西龍山蟠龍天师的徒弟，医术精湛。百病百治，立即斩草除根。这样的话自己经常挂在嘴边，也确实如此，自己小时体弱多病，若不是尧叔几次将自己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恐怕，如今这个笙月王朝已无徐离紫莎了。因爹爹甚少管教，jiejie毕竟年龄尚少，尧叔借府中对病情不利为由自己时常被带出府，习武学医。记得十岁那年还跟随尧叔去了西龍山。 “小姐。” 徐离紫莎回紫玘阁在府中慢步，一路温婉安静，沉侵在思绪里，殊不知已走到昨夜回府时遇闺泰的亭阁，被水环一声轻喊收回思绪，见水环娇容上微显愁云之色双眼示意自己看向一旁上的亭阁，徐离紫莎顺意转身双眸朝亭阁望去，便不做思量落落大方走了过去。 “清风徐来，难怪闺叔偏爱这里。”徐离紫莎人未踏进亭阁，先入声，步至亭内桌边坐下，自顾倒茶小口品尝着。 闺泰与昨夜一样站立亭内背朝亭外，闻声急速转身似惊无惊，像是在此等候已久，又像是徐离紫莎的出现有些突然，脸上敬意显而易见，微鞠身腰，“小姐。” 因今个早上听晓颖说闺泰昨夜在自己回府之前去过紫玘阁，而自己昨夜就在此亭阁遇闺管家，实属不想多添烦恼才纵丛中藏身，徐离紫莎微微一笑，示意闺泰入坐不用客气，见刻满岁月的脸上古板无笑意，并未感无趣反而觉得可以理解，“闺叔怎未跟随在爹爹身边。” “老爷因生意去了外地，昨夜戌时起身的，临走时吩咐老奴看守在府中。”闺泰古板无笑意的脸上松了松，声音嘶哑厚重。 戌时？在觞瑾翮吃饭之后，自己回府之前，想到在觞瑾翮虽然只能是默视，也总算是见了爹爹送行，徐离紫莎心里稍舒坦了些，不再细细询问，话语一转，“闺叔为徐离府cao劳了大半辈子辛苦了，紫莎感恩戴德。”见闺泰未曾提起昨夜去紫玘阁不见自己之事，自己自然更不会提起，话语稍停又道：“紫莎改日再陪闺叔品茶，先回紫玘阁了。”说完，不等闺泰回话便踏出了亭阁。 回到紫玘阁刚进阁楼，早已就憋不住了水环满脑袋疑问，“小姐，你真的打算接皇宫里的小太监回府。” 徐离紫莎感觉浑身都是酸痛，慵懒的仰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倾城的面上容不得玩笑，“当然，我说话何时不真过。” 帮着徐离紫莎脱了厚重的靴子，水环点点头算是认同，“大小姐说，小太监应该回皇宫伺候皇上，妃子，可如今小姐若是接小太监来紫玘阁，那小姐算不算是紫玘阁里的妃子，奴婢猜想小姐日后定会嫁给皇上。” 徐离紫莎越是听水环说到后面越觉得荒谬、不可思议，眼眸也睁的滚圆，倒吸一口气呼出，默默许下：此生只为妻，不为妃，虔诚的闭上双眸随即睁开。绝世容颜上不再理会水环话语中的皇上，妃子，回想着小太监在宫里的处境。樱桃小嘴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想让身边娇小的人儿听见，“本小姐明日就出府接小太监，然后再帮着水环物色如意郎君，嫁了。” “小姐。”水环一听娇容泛红轻跺着脚，出了阁楼，片刻，便端着一盆热水进了闺房，脸上羞红已退，步停床边温声细语的道：“小姐，让奴婢帮你梳洗吧。” 话音刚落，徐离紫莎利索的从床上坐起，起身坐到梳妆台，任水环帮着自己散开发髻三千青丝如瀑布，摘掉发上的簪和零碎的头饰，顿感头上轻松自由了不少，没了束缚此刻也不必摆出一副温婉端庄的小姐样子，心里也随之乐以忘忧。 御书房内只见皇甫卿殇拿起仅一本未批阅的奏折放至到眼前，看清是壕诸城都督李痊上奏的奏折，修长的手指随之翻开，却是剑眉轻蹙，深邃清冷的眸中凛若寒冰，神态显露凝重，眸光停留在奏折上片刻，冰魅的俊颜上嘴角扯了扯像是不易的勾起一抹冷笑，便执御笔批下：静观其变。 皇甫卿殇将御笔放回笔架，合上奏折单放在龙案一旁，起身离开龙案，脚踏金丝赤龙靴步至御书房窗前，仪态龙姿双手交叠在背后，抬眸似是在思虑。 长荣磨好砚池中的墨，见皇已批阅完奏折，看到龙案上被单放在一旁的奏折，欲上前将奏折放至好，耳边便传来皇冰冷彻骨的声音。 “长荣，别动，速带煜龍来见朕。” “是，皇上。”长荣听皇的吩咐头低了低，慈祥的面庞上微顿了顿脸色收紧，心里隐隐感觉被单放的奏折上面奏的奏本定是不妙，便不再多想疾步退出了御书房。 皇甫卿殇步回御书桌，再次拿起壕诸城都督李痊上奏的奏折翻开，深邃清冷的眸光紧锁奏本上行踪终是有动静的名字。 “皇上。” 踏进御书房的便是煜龍既为皇甫卿殇的亲信又身兼御林军都统，与皇甫卿殇一样，俊俏刚毅的脸上冷若冰霜，即使是见了皇，也是面无表情。 “平身。” 皇甫卿殇合上奏折，扔到龙案上，声音冰至彻骨，“连夜加急。” “是。” 只有出了徐离府，徐离紫莎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何为潇洒自在。无需像在府中说话要温尔细语，走路要温婉端庄，吃饭要细嚼慢咽的，徐离紫莎也曾常想过，若是有爹爹的陪伴疼爱与管教，如今，自己定会是一个温婉贤淑，端庄大方的徐离府小姐。 隔一日，头戴柳边帽，面容上污垢探不清容颜的小乞丐又出现在熟悉的街道，踏进入了热闹非凡的商业街未做多停留，穿过商业街来到街巷一隅里的永福客栈，面容上的笑意如沐春风，还未进入客栈堂内，便大声喊叫小二。 小二见是一日前出手大方的小乞丐，瘦小的脸上顿时露出高兴与一丝丝的轻松，忙快步迎上去，“客官，您总算是来了，您再不来，小的这两条腿就快废了。” 停下脚步，双眸横扫了一眼小二紧接着扫向堂内二楼，小乞丐双眉一挑，眸光盯在小二两条腿上语气里透着奇怪，“爷看你两条腿行走自如，何来快废了，与爷有何干。” 小二一听苦了一张脸，这脸苦的，小乞丐见了，分明与小太监苦着脸时如此相像，心里才略知一二，由小二领着上了楼，顺着上次来过的楼道一直走到靠窗的客房，待小二打开了门，客房内只见小太监背朝着门端坐椅上伏桌，一桌子的宣纸，有写好摆放的，没写整齐叠合的。 小太监听门开的声音本未转身，也未有反映，因为这道门一日里来来回回开过不下二十回。小乞丐修长的手指按唇，示意小二别告知小太监自己此刻就站在门边，脚步轻盈小乞丐走到小太监身后，才看清桌上宣纸都写着有‘乞儿’的字幅，虽有些乞儿笔迹歪歪扭扭，曲折不成形，但明眼人一看也能识得是乞儿二字。小乞丐伸长脖子，双眸专注小太监正在书写的乞儿笔迹已成形端正圆润，一滴泪落于宣纸上，贱花了乞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