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月明雪暗决生死
沉默！无尽阴冷杀氛，在每个人心头蔓延，突成燎原烈焰，熊熊燃烧！ 包括楚千秋在内，他们中有三四个人，都曾跟随拓跋猛追踪过萧夜，那个少年给他们带来的心理阴影，一直在心中挥之不去。 “一定是他！萧夜！”一个叫晨光的少年弟子，目光游离不定，警惕扫视四周，但语气却坚定无比。 “萧夜？怎么可能是他？三天前他还打不过拓跋猛呢，怎的会突然变得如此厉害？”依琳秋波流转，一丝莫名的兴奋，从她秋水星辰样的美眸中荡漾开去，少女的心湖，就像是被一颗美丽的石子（萧夜的名字）击中，激荡起层层涟漪。 “除了他还有谁？”楚千秋望着神情异样的依琳，苦笑着摇摇头，“冯泰几个人的尸体，我都仔细检查过，死状和候力兄弟等人一般不二，均是被人一剑击中要害。出剑的手法、部位和角度刁钻精准，凶手的境界虽未必高过死去的兄弟，但他却有一种预判的能力，仿佛料敌在先，从而一击致命！这和先前我见过的那少年剑法如出一辙。” “哼！那小子总是在暗中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再遇到他，一定给他点儿颜色瞧瞧！”诺敏恨恨的说道，她和依琳虽未跟着拓跋猛追击过萧夜，却听楚千秋和其他弟子讲过萧夜的残忍狡诈，尽管心中对其有些好感，但始终认为，萧夜偷偷摸摸的算什么英雄豪杰？ “不！师妹，”楚千秋摇摇头道，“拓跋猛确被萧夜偷袭击杀，其余死者，却均是在正面对敌时被杀，而且，他们是在联手进攻的情况下，被对手一招破掉了联击。” “那岂非合我们十人之力，一起对战那厮，都没有多少胜算？”诺敏懊丧的望着楚千秋，对于楚千秋，她还是十分相信和钦佩的，眼神中也不自觉流露出一丝爱慕，这位楚师兄的境界直逼八重天，在他们这些弟子中无异于凤毛菱角，又成熟稳重，自然会赢得许多女弟子的信任和青睐。 “不！如果真的与萧夜遭遇，我会以一人之力将之击杀！”楚千秋手握刀柄，眼神坚定热切，似乎对杀死萧夜充满了渴望。 只有与高手博弈，才能对悟道和修行有所裨益。 所以那些武学名家，会不断地有人向其发起挑战，打败了名人，你自然也就能一夜成名，但这无疑也充满了凶险。 依琳心中不禁一寒，她知道楚千秋只有在有了绝对把握之后，才会流露出这种眼神，她真的希望萧夜就此罢手，隐蔽起来好好修行，还是不要来招惹楚千秋为妙。 若她再次帮助萧夜，剩下的这些师兄弟不将她撕烂扯碎才怪！ 可一个人越是担心某件可怕的事情发生，那件事情反而来的越快！ “月明松下冷，雪暗杀意浓，一剑扫千秋，天地不留行！楚千秋，你真的有把握杀死本少爷吗？”随着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萧夜迈着飘逸的步伐从漫天银辉冰雪中走来，走到一棵茂盛的古松下就停住了脚步。 他的人虽站在阴冷黑暗处，一对星辰般璀璨的双眸，却似能穿透沉沉的黑夜，点亮无尽的夜空。 “唉！臭小子！你杀死了我们那么多弟兄，居然还敢跑出来送死？你岂是我们楚师兄的对手？”依琳有些着急的娇叱道。 其他异兽宗弟子见萧夜如此大胆狂妄，皆是手握刀剑，对其怒目而视。 “哈哈！小meimei！你是不是担心你们的楚师兄会死在我的剑下？”萧夜清秀的面庞上，绽放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显得青春、阳光而又凭添几分邪魅。 “小meimei？你才多大？”依琳撅着小嘴嗔怪道，“懒得理你，再若遇险，看谁还来救你？” 依琳说完这句话，才感觉现场的气氛不对，大家都在用一种森冷的目光注视着她，在死敌面前，这妮子居然还敢和仇敌打情骂俏？ “人生自古谁无死？能死在高手刀下，岂非也是武者的一种幸运？”萧夜微微笑道，“只不过，鹿死谁手？比过之后才见真章。” “很好！我喜欢和自信的人交手，也喜欢将你的自信，劈碎在我的刀锋之下，”楚千秋浑厚的真气涌动，气息平和空灵，他已将自己的战力摧动到巅峰状态，一旦释放，必如山洪崩摧摧枯拉朽。 “有意思！像你这样有趣的对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萧夜的全身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亦都处于空灵松弛的状态，他能够感受得到来自楚千秋身上泰山般沉重，刀锋般凌厉的威压，时刻破坏着他身心的天道平衡，让他本来放松的肌体，不得不时刻紧张起来抗衡这种压力。 那是一种微妙的气势上的较量，也是双方在各自打破敌人的势，一旦露出破绽，就可一击绝杀。 楚千秋似乎对萧夜有了很深的了解，这也是他机敏睿智，善于分析和判断的结果。 “看来你比我更加的自信，那为何还不拔你的刀？”萧夜戏虐道。 异兽宗其他弟子纷纷后退，给楚千秋留下了足够的决斗空间，他们都很有自知之明，既然楚千秋扬言要单挑萧夜，这种成人之美的品德，他们还是全都具备的。 “你也未拔你的剑，难道也在等一个机会？”楚千秋冷笑，他并未直接回答萧夜的问题，既然萧夜擅长寻找对方的破绽，那唯一不给他机会的办法，就是不动。 虽然不动，未见得有多高明，却绝对是一种高深的学问，就好像一名出色的狙击手，没有瞄准目标，是绝不会轻易扣动扳机的。 刀剑在鞘中时，是最安全的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对方会在何时拔刀？又以哪一种手法拔剑？ 高手相争，刀剑出鞘的刹那，也就是决生死定输赢的时候。 两人各握刀剑，全神贯注，却谁也不愿首先拔出兵刃。 “哈哈！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站到天亮？像两只斗架的大公鸡？”萧夜笑了，这样下去，似乎只对对方有利，一旦雁留声寻到此处，他想逃恐怕都没有机会了。 “哼！如果你等得不耐烦了，尽可以拔剑来战！”雁留声当然很清楚自己的优势，萧夜没有帮手，拖得时间越久，处境就会越危险，所以他根本不着急。 “雁留声！你可不许帮助楚千秋，否则我骂你祖宗十八代！”俩人对峙了好久，连在身后观战的异兽宗弟子，都有人忍不住打起了哈欠，这实在是一场无聊的争斗！ 此时萧夜却诈尸般大喊雁留声的名字，楚千秋一皱眉，说不上是喜是忧，他其实并不想让雁留声给自己助阵，忍不住回头观瞧，就连那些异兽宗弟子，都好奇的往后看，可后面雪飞月明，刀风呼啸，哪里有雁留声的影子？ 才惊觉自己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