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卷_第292章:俯首认罪归还之物
秋日到来后,黑夜就变的格外漫长,曙光里警署前方路灯还亮着几盏。 蔓生一踏入警署厅,就听见任翔在呼喊,“蔓生小姐” 实则任翔也是刚刚结束警方审讯录完口供,沉声回道,“容少还在接受警方调查,还有孝礼少爷和杨少爷,包括宗泉,他们都在录口供” “王子衿真是被毒死的”蔓生不禁凝眸,虽然已经得知消息,但依旧不知真假。 任翔如实道,“是真的当时得知大少奶奶在王家废弃的学堂旧宅,我正好就在那一片附近,就立刻赶过去察看我赶到的时候,警方都已经到了,我看见大少奶奶就在那座废弃学堂的一间屋子里,她倒在椅子里,头靠在桌子上,四肢僵硬早就没了气” “而且,她的嘴唇是粉色的,一张脸很狰狞扭曲”任翔开始诉说亲眼所见的情景,蔓生沉默聆听,也在脑海里开始描绘那惊心一幕。 “桌子上当时放了两个酒杯,还放了一瓶酒,应该是烈酒,因为进去那间屋子的时候,房间里全都是酒精气味”任翔说到此处,他的声音也是骤然一凝,“当警方开始检查大少奶奶的遗体,法医就立刻开始喊,大少奶奶的手底下压了一个字” “为什么偏偏是一个容字”纵然早就心惊胆战,但蔓生再次听闻详情,依旧感到窒息。 恐怕众人在得知王子衿的死讯后,都对这一幕持质疑态度 “蔓生小姐,刚才我听说,警方已经彻底检查过案发现场,现场有可疑男人留下的鞋印”任翔却又道。 可疑男人蔓生反问,“王镜楼不是不知去向了鞋印也许是他留下的” “是两个男人的鞋印不同的鞋码”任翔下一秒的回答,让蔓生愈发困惑惊愕,“还有一个是谁” “不知道只是另一个鞋码和容少爷的尺寸一样”任翔也对此疑惑不已,“而且酒杯被动过。也没有留下痕迹,对方应该是故意戴了手套” 蔓生心中一凛,竟然这样谨慎小心,是为了不留下指纹痕迹 所以,警方显然已经排除王子衿自杀的可能性,从而推断她是被人故意毒害 “就算现场还有第二个男人,那也不会是尉容”惶惶之中,蔓生心神一定夺定道。 她就在这里等着,等着侦查结果 就在警署大厅里,蔓生由高进等人陪同等候。 天色也从微亮转为一片明亮,蔓生的眼睛有些酸涩,大概是由于一夜不曾安眠的关系。 她一言不发等候着,紧接着宗泉第一个出现。 他也终于接受完警方调查。 “容少还在配合调查”宗泉瞧向大厅内一众人,发现没有尉容的身影。 蔓生命高进为宗泉冲了杯咖啡。而后询问,“小泉,昨天晚上的时候,你没有和他在一起” “有一段时间内没有。”宗泉回道,“因为容少吩咐分开寻找大少奶奶。” 海城那样大,就算是三方一起寻找,但也终究有限。所以会分开行动,也在情理之中。 蔓生点头道,“小泉,你和任翔都辛苦了一个晚上,不如你们先回去休息。” “不蔓生小姐,我一定要等容少”宗泉不愿听从,任翔也是同样。 蔓生深知两人担忧,所以也不再勉强,一行人继续等候。 就在此时,其余几人被陆续放出,先是尉孝礼以及杨冷清。对上他们两人,蔓生立即道,“你们还是先回去休息,不能所有人都留在这里。爷爷身体不好,需要有人陪同,你们也给他报个平安” “那我们先回去。”尉孝礼回声,杨冷清颌首应允。 两人双双先行离开,不过多久一道身影被警务人员从回廊尽头迎出。而一旁属于王家的下属助理急忙迎了上去,人群攒动着,蔓生看见王燕回缓缓走入大厅。 王燕回一直都没有出声,那张俊彦连一丝情绪都没有,显然他此刻的心境悲怆。待来到大厅里,王燕回也瞧见了等候的林蔓生。 这一刻,谁也没有了心思再打照面,只是各自沉默等候。 警署大厅里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走着,蔓生抬眸看了一眼,就要过十一点 “大少爷”突然,是王燕回的下属疾步而入。 蔓生瞧见一道身影掠过眼前,走到王燕回那个方向去,依稀听见那人的声音传来,“大少爷,镜楼少爷被找到了五分钟后,就会到警署” 或许,王镜楼知道真相,知道这背后的一切 五分钟之后 王镜楼果真在警官的带领下步入。登时众人都站起身,王燕回更是大步上前。但是来不及询问,来不及再告知王子衿已死的讯息,众人只见王镜楼仓惶而又痛苦的双眼,聚集着无法言喻的悲痛。 像是从喉咙深处,那样无助的挤出几个字来,“是谁杀了大姐” 王燕回止住声。 蔓生随众人停留在原地。 王镜楼,他根本就不知情 现场的第二个男人,又究竟是谁 审讯室内 一盏刺目的灯亮起,许警官望向桌子对面的那一位,已经持续了长时间的盘问,但是却依旧是无果。可王子衿的死因蹊跷,现场更是留下了许多可疑行迹。 “尉先生,你能不能证明自己当时并不在案发现场请你再告诉我,为什么王子衿在临死之前,会写下一个容字”已经不知重复了多少遍,就连许警官自己都开始疲乏。 隔了一张桌子,椅子里所坐的那一人,正沉眸以对。 正是尉氏容少 良久,许警官听见他道,“有些问题,只有在地狱里的人才能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 许警官错愕不已,后方处有警务人员前来报告,“许警官,王镜楼已经被押送回警署他声称要向警署告发” 许警官立刻带着警务人员离开前往,椅子里尉容猛地抬眸,视线紧紧追随而去。 昏黄灯光里,竟显得幽深莫测。 另一间审讯室里,许警官不曾发问,王镜楼先行开口,“请给我一支烟。” “咔擦”一声中,打火机燃起一簇烟火,连续抽了半支烟,像是平复了心绪后,王镜楼才又沉声说,“现在,我告发我的jiejie王子衿,她计划谋害多人,是她亲口承认告诉我。” “你为什么现在要突然告发”许警官狐疑发问。 烟雾缭绕里,王镜楼却道,“身为王家人,敢做就敢当,我的jiejie现在要是没死,也会一样俯首认罪” 许警官被这番话语惊住,而后才追问,“请你将事情经过详细说明” “就在昨天,在学堂旧宅里,她告诉我,她是故意要谋杀林蔓生。原因很简单,孩子的抚养权败了”王镜楼低声诉说,回忆起那一幕。 是王子衿坐在面前的沙发椅里,对着他说:我当然要杀了林蔓生我恨不得她立刻就去死都是因为她,我没有了小宝,我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不是她出现,就不会有人知道小宝是由她借腹生子,更不会揭开小宝其实根本就不是我的儿子这件事 “她开车撞她。事先吩咐下属去跟踪,知道林蔓生会从国税大楼出来。她没有踩错油门,她就是想要加速去撞死林蔓生”王镜楼将这第一起案件全程相告。 许警官接着询问,“那么在一年前,也是她同时安排筹划谋害林蔓生女士以及霍止婧小姐” 王镜楼又记起昏黄烛光里,王子衿扬起笑容道:早在去年,我就想让林蔓生去死我怎么能想到,当年借腹生子的女人,居然会重新在我面前而且还进了尉家,成为了尉容的女人我见到她的时候,就讨厌她厌恶她,想要除掉她有她在,我就不能放心 当时王镜楼问她:那霍止婧呢你又为什么要连她一起要谋杀 王子衿笑着道:她和她的jiejie一样让人讨厌霍家的女人,没有一个可靠有霍止婧在。没准哪一天她jiejie的死就会被人知道你说我怎么能留下她 “因为害怕借腹生子的事情败露,所以她想要除掉林蔓生。也因为害怕当年谋害霍云舒的事情被找到线索,所以连霍止婧也想一起杀害。”说到此处,王镜楼的声音沉凝中带着一丝发颤。 王镜楼看着那一支笔,笔尖飞快在记录档案上写下所有,许警官最后问道,“那么多年前那起直升机遇难案,王子衿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这么做。 王镜楼忽然笑了一声,“呵。” 几乎是在叹息,也像是在嘲讽自己,分明他也找寻一个结果,所以才会不断质问。 “她说,是因为她嫉恨霍云舒”这个答案,分明在昨夜从王子衿的口中听到。而此刻再由他道出。 王镜楼从来都不曾想过,他的jiejie王子衿,居然对尉容动了这样的心思。 起始时候,当王镜楼听到这个真相,让他瞬间定在原地 王子衿站起身来,朝着他凝眸道:没错我就是看不惯霍云舒和她是不是你的未婚妻根本就没有关系不过她那种女人,就是不肯安分居然还要去纠缠尉容,以为自己能够独占他,我怎么能让她再这样胡搅蛮缠我容不下她 “所以,她派人在直升机上动了手脚,也知道霍云舒要坐在那架飞机上,算准了她必死无疑。”这究竟是怎样的心思,才能在当年步步为营的谋划,王镜楼的手指一颤,焦虑猛抽了好几口烟。 许警官皱眉道,“王子衿因为嫉妒心,所以才策划了那么多起故意谋杀” “她是这么说的。”王镜楼吞吐出烟雾回道。 漫长的审讯时间里,王镜楼一五一十相告,许警官便逐一记录在案。等到将三件案子全都理清,许警官道,“你要告发的就是这些了吧。” “不还有一桩”王镜楼却低声反驳,这最后一桩才是昨日他和她交谈的开篇。 警署厅内,突然有警官带来了最新进展,“王燕回先生,林蔓生女士,事情关系到王家以及尉家,请上前听一听。” 同一时刻,王燕回沉眸而起。 蔓生亦是惊然中走上前。 那位警官道,“就在刚才,王镜楼先生已经亲口证实死者王子衿在生前坦白了一切,警方立案调查的三起谋杀案件的确是她事先预谋但还有一起,她声称也是自己蓄意” 众人再次诧异:除了这三起外,还有第四起案件 对方又道出真相,“尉家长子尉佐正当天不是因病去世,而是她故意在被害人病发的时候没有及时通知医生就诊,导致被害人死亡” 听闻刹那,王燕回一瞬间眼前有些发黑。 蔓生一行人瞠目无声。 就连尉佐正,也是因为王子衿而死 就在周遭一片寂静的时候,警署厅内一通电话忽然惊起。 随即,接听电话的警务助理在喊,“有交警打电话来提供信息证明,当时在城西瞧见了尉容先生因为对方超速。所以交警骑摩托追了很久根据时间上判断,依照被害人中毒死亡的时间,他不可能在半个小时内从城西赶到城北那座学堂旧宅” 这足以证明尉容根本就不可能杀死王子衿 王燕回却不敢置信这样的定论,“这不可能” 却在同时,蔓生回眸迎上,女声冷厉道,“现在证据摆在面前,他更不可能杀人” 很快,尉容就被警方释放。 蔓生一行在大厅里等候,瞧见尉容缓缓而出,立刻就一起离开。 就在这一行人走出警署的刹那,王燕回冷凝的眸光聚起。 他只是起身,走向那位负责案件的警官询问,“警官。如果昨天他真的因为超速被交警在城西追查,为什么迟迟不说” 那位警官回道,“我也询问尉先生,他说自己的记性不好。” 所以,他只是忘了 王燕回握紧双拳,多么荒唐的借口,他又怎么会忘 颐和山庄老太爷所住的别院内,尉孝礼、杨冷清以及岑欢都在陪同。 医生已经前来检查过,暂时用药物将血压降下,叮咛老太爷立刻静养。但这个时候,老太爷又怎么能够安然入睡 直到尉孝礼等人归来,这才稍显安宁,却依旧不肯合眼休息。 临近午后,最新消息才传来,元伯欢喜来报,“老太爷蔓生小姐已经接了容少爷赶回尉家了” “这是真的”老太爷急忙追问。 “是真的”元伯回道,“听说是有交警举证,容少爷当时根本就不可能去毒害大少奶奶,所以警方就放人了” 众人听闻后,这下全都放了心。 “老太爷,容少爷和蔓生小姐回来了”又在等候中,尉容一行终于从警署归来。 老太爷见两人都平安,一颗心才算是放下。 “爷爷,让您担心了。”尉容低声回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老太爷仿佛是劫后重生一般,周管家带着家佣送来汤团。 汤团的意义不寻常,一是希望圆圆满满,二也是希望做人做事犹如这团丸子非黑即白。 “大家都吃一些。从昨天到今天都累了”老太爷喊着小辈们尝汤团,众人都接过捧了一碗。 但是此刻,蔓生捧着这碗汤团,却迟迟没有动汤匙。 “蔓生小姐,您怎么不吃是不喜欢”元伯当下询问,老太爷也是好奇望过去,只见她神色有些异样。 再瞧向尉容,同样没有动汤匙。 老太爷自然是见多了形形色色的场面,哪里会瞧不出端倪,他立刻发问,“你们两个告诉我,又出了什么事” 蔓生沉默不语,只因为这件事情又关系到大少爷尉佐正 “还不快说”老太爷怒急,尉容这才开口道。“爷爷,王镜楼刚才被带回警署后告发王子衿涉案一共四起” 众人都是错愕,怎么会有四起 “她还谋害了谁”老太爷颤了声,却见尉容和林蔓生两人都闷声不语,这一刻在揣测过后,他指着他们问,“难道是佐正” 尉孝礼神色一冷,在此时对于这样的反转,心中一片空茫冷寂。 岑欢不禁喊,“老太爷,您要注意身体” “爷爷,大哥已经过世。”杨冷清亦是开口道。 然而众人只见老太爷一张年迈威严的脸庞积聚了无数的哀怨之色,竟像是怒其不争恨其不能,他一扬手。将那碗汤团直接砸在地上 “哐”一声里,这一回是老太爷亲自将碗砸碎 “包庇谋杀,借腹生子,就连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老太爷想起这一切种种,直到此时竟像是所有情绪都聚集到一个至高点,再也无法收拾,他痛心不已,更是再无半点留恋,最后长叹一声喊,“尉佐正你不配当尉家人你不配” 就在这一声长叹后,老太爷倒在了床榻上 “爷爷”众人惊慌失措。 警署停尸房 就在王镜楼的审讯结束后,他提出想要再看一看王子衿。王燕回和他一起来到这间冰冷的房间,许警官和法医知会了一声,才带着两人进入。 王子衿已经被放置在冰柜里,她的遗体已经冰冷,冒着寒冷的白气。 再也没有了生气,再也不会说话。 王燕回站在后方处,盯着王子衿的侧脸。 王镜楼颤了步伐上前几步,他一下扶住冰柜,眼前模糊一片。 他的长姐,近在咫尺。 但是却那样遥远,那样的不可触碰。 王镜楼一滴眼泪也流不出,因为他根本就哭不出来。 直到过了许久,警官在旁提醒时间已到,王镜楼却还扶着冰柜不肯离开,“大姐,你告诉我,是谁害了你是谁” 他不断在问。却再也得不到她亲口告知的答案。 尉家这边,老太爷病倒了。 老太爷昏迷不醒,尉家自然大乱。但是幸好,医生立刻救治,所以人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心郁气结,怕是短时间内不能恢复。 听闻,王家也是同样不得安宁。 王父在得知王子衿中毒而死后,整个人浑浑噩噩足不出户。到了今日这一步,尉、王两家落得一个两败俱伤,没有谁得到胜利,全都成了输家。 驻足在保利大厦的顶层,蔓生并肩站立于尉容的身边,眺望远处景色。秋日来临一切都好似蒙上了一层忧伤。 有些事情,蔓生是在之后得知的,比方说王镜楼带走王子衿只是为了询问案件真相。但在得知王子衿所言后,因为一时间无法接受所以就离开了。之后也不知道来到何处,喝的酩酊大醉,倒在了巷子里。 基于那条巷子里有流浪乞丐,所以清楚记得王镜楼当天倒下后不曾离开,直到第二天醒来。 然而现场第二个男人的鞋印,到底是谁留下的,警方依旧没有调查出结果。 就在交警为尉容作证之后,警方又传唤他前去警署多次。只是反复的审讯里,也没有再得出任何结论。 王子衿的遗体被法医仔细检查,没有任何外伤,只是因毒致死。 但是被动过的酒杯。陌生男人留下的鞋印,以及她写下的死前遗言那一个“容”字,都无法将王子衿草率定为自杀。 而王家并不认为王子衿会自杀。 “尉容。”蔓生转过身呼喊,她望向他。 尉容侧头亦是回望,蔓生开口道,“不管别人怎么看,又怎么说,但我相信你我永远相信你” 他脸上没有笑容,似是被近日里的一切所扰,亦不得安宁。 下一秒,是他抬手轻抚她的眉心,温柔的,轻缓的。 “咚咚”敲门声又是响起,是宗泉入内。他却送来了一封帖子。纯白色的帖子,一点花纹颜色都没有的惨白颜色。 蔓生接过打开,发现那是一封请帖 是王子衿下葬的请柬 宗泉沉声道,“容少,这是元伯让周管家送来的,先送去了尉家来人声称是大少爷请尉家出席,因为有一件物品要当面归还,请务必亲自来取” 王子衿的灵堂,就设在王燕回私人名下的畅海园。 白色的缎布将整座畅海园全都粉饰成一片惨白,别院前方没有一辆车子停靠,更没有前来祭拜的亲友。 当蔓生跟随尉容走入畅海园这一刻起,就发现园子里安静肃穆。等来到灵堂前方,抬眸望去,只见王子衿的黑白遗像在前方。照片里的王子衿,却不似现实中的她那样阴谋诡计,她只是单纯的笑着。 那大概是她年轻时候的照片,所以才会笑的那样肆意潇洒。 两人停步于遗像前方,王镜楼一身素布白衣跪坐在蒲团上,正在为王子衿烧纸。 而王燕回同样一身白衣,他正站在王子衿的遗像前方。 蔓生今日出席王子衿的葬礼,她的心情十分复杂。真是应验了一句话,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可一切都已经结束,现今人已经不在世,所有爱恨情仇都不再重要。 尉容望向前方,眸光对上王燕回,等待着他将物品归还。 终于,王燕回开口喊,“管家” 一旁的管家立刻捧着一个黑色木盘前来,木盘上是一个黑色盒子。 尉容瞧向那只黑色盒子,蔓生将盒子拿起打开。 立刻,盒子内绽放出一丝金光那是一枚纯金打造的戒指 蔓生曾经瞧见过这枚戒指,曾经佩戴在王子衿的手上,其实这并不是她和尉佐正的婚戒,但这是尉家大少奶奶才会相传的信物 是尉家几代人传下来的纯金戒指,意义非凡 当是非闹剧开始,众人全都忘记了这枚戒指,此刻却由王燕回亲自归还。 蔓生还捧着这只戒指盒子,尉容的目光不偏不倚望向前方,两人伫立在灵堂里,听见王燕回道,“尉家的信物戒指。现在原物奉还从今天开始,王子衿再也不是尉家大少奶奶,她和尉佐正再也不是夫妻” 原来是这样的用意 王燕回此番请他们到来,只为让王子衿脱离尉家,再和尉家没有关系,更和尉佐正毫无牵扯 尉容沉眸,缓缓开口道,“我会宣告尉家上下宗亲,也会告知长兄告辞” 语毕,尉容就要离去,蔓生也随即转身。 可就在这个刹那,王燕回却突然喊,“林蔓生。” 蔓生一下止步,瞧见王燕回在问,“你那天说,王子衿的所作所为,我是帮凶,我承认现在我问你,到了今天,尉佐正不也是帮凶之一” 当日医院里蔓生的确这样说,而今在灵堂,好似不像是葬礼,就像是一场审判。 王燕回的目光,正笔直望着尉容,也是望着尉家 “你当年借腹生子,尉佐正也知道这件事。他为了尉家,无可厚非。他或许想过子衿,也想给她留个孩子。但最终结果,这所有的谋划布局里,难道没有一丝一毫是在防备着她防备着我们王家”王燕回的声音却十分沉静响起,盘旋在整座灵堂内。 堂中央,蔓生和尉容依旧驻足。 “子衿早在当年就对霍云舒下了杀手,他明明知道这件事,却从来不说。他以为自己是在维护她保护他,可他这样的行为,只是包庇犯罪到了最后,当康叔来指正,他自己承认是自己谋害霍云舒,难道他的认罪里,全都是为了子衿,而不是因为他自己吗”王燕回又是发问。 “在霍云舒遇难后的那么多个日夜里,尉佐正难道就不会良心难安,想要还霍云舒一个清白,可他没有他的认罪,难道不也是因为他心有愧疚” “从多年前开始直到今天,哪怕是到了最后,尉佐正也没有站出来,告诉所有人告诉子衿,她这样做不对,她这样做是犯了罪犯了错” “他隐瞒不说,死后却一桩一桩揭开,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她好他这算什么难道是因为爱他就是这样爱子衿,爱着他的妻子知道她已经犯错,还要让她执迷不悟到最后一刻既然已经要隐瞒,又为什么在最后放弃她” “尉佐正,也没有义无反顾去爱她他对子衿不是爱,只是纵容只是纵容而已”王燕回的话语不断盘旋,惊动天上地下的亡灵,“林蔓生,你现在告诉我,尉佐正是不是帮凶” 被这一席话几乎惊到心中发憷,蔓生细细回想这一切,只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去沉思,却惊觉王燕回所言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尉佐正的爱,的确是纵容,却偏又纵容的不够彻底 蔓生登时没了声音,不知要如何作答。 “她没有必要回答你任何问题”却听见身旁传来尉容的声音,他一句话驳回这一切,直接牵过她的手离开灵堂。 但是后方,却又传来王燕回的质问声,“尉容,你有没有杀过人,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离开畅海园,沿路车内气氛凝滞,灵堂之上王燕回的质问声依旧还在耳畔盘旋,蔓生闭上眼睛,不愿再去回想。 前方就要转弯,宗泉突然一下踩下刹车,惊醒了蔓生,“吱” “容少有人挡在了车前”宗泉疾呼。 蔓生凝眸望去,瞧见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挡在前方。 尉容也望了过去,他的视线忽然凝重。 “住手”宗泉立刻下车,试图将年轻男人赶走。 “啪啪”年轻男人却来到后车座的窗前不断开始拍打,撞击声四起,男人不断在喊,“容少爷我是容柔小姐的下属,我有很要紧的事情报告您” “我有信物我真的是容柔小姐的下属”男人说着,突然取出一块手帕,连着手帕一起,将信物贴在窗玻璃上。 蔓生定睛去看,隔着玻璃却清楚的瞧见了一枚发夹。 那是一枚十分普通的简易发夹,边缘都被摩擦褪色,显然已经使用多年。 纯白发夹上有一朵清新雅致的小花朵,竟像是五瓣花瓣的白梅。 “啪啪啪”对方还在拍打车窗喊,声音微弱传来,“容少爷容柔小姐为了您,她就要被迫选择嫁人了” 夹杂着窗户被拍打的声音不断传来,蔓生惊愕中望向尉容,却发现他的目光始终望着前方,就连余光都没有。 但是那张英媚侧脸却冷凝异常 容柔。 这是蔓生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她又是谁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