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向死而生。
血水涛天,恶灵满天乱飞,不顾一切扑向,定格在天空中的,拙火金身。张起编织的那本身命之书,在头顶发出万丈光茫,渐渐虚化,形成一束亮光,从他的头顶注入。 张起周身的拙火消失,金身蜕去,变得乌黑。不过,这并非他的rou身变黑,而是浑身,包裹在一件乌黑的战铠中。战铠上,看不任何符纹法阵,但发出无与仑比的凶煞恶念。 扑天盖地涌向张起的恶灵,猛的停住了。随之发出惊恐万分的滋滋乱叫,如潮水般后退,想重新融入血河中。张起动了,身体如电闪在空中来回穿梭,所过之处,恶灵瞬间消失,乌黑的战铠,泛出血光阵阵。 天地突然沉寂下来,所有的景像,如水中的倒影,摇晃不停直至消失。那座直插云霄的山峰,变成了了一根,从虚空中垂落的,锁链。对着张起,直抽而来。 毁天灭地,横扫一切。任何反抗,任何挣扎,任何逃避,都如蝼蚁般可笑可怜。锁链在张起眼中,急速放大,遮闭了其它任何感知,断绝了所有想法。但张起还是本能地,作出了反应,朝锁链抽来的方向,尽可能飞速后退。 撞击,毫无悬念发生了。一只蝼蚁,悄然崩烈,对这方天地,没有造成丝毫影响。空间又起了道道涟漪,景像,又恢复如初。不知过了多久,白发渔翁,小心翼翼划着独骨舟,在血河上出现。舟上还站着两人,庄老十夫妇,黯然神伤。 “他,太冲动了。”白发渔翁叹息道。“万年以来,他是我遇到过,最有血性的人,可惜了。”“芥儿是我的孩子,不准乱说,他不会死!”庄老十夫人,情绪激动,“夫人,那只是幻像,你―――”庄老十劝慰,“住口!芥儿是我的孩子!在大赤天崩溃时失散,他回来了,回来了!”妇人有点竭嘶底里怒吼,脸上的伤疤更显狰狞。 白发渔翁颓然坐在舟中,喃喃自语:“大赤天、大赤天―――道之巅,一场空,还不是逃,还不是,殇―――”“这天,到底是什么?原以为,已掌控天地,却仍然是,天之奴―――”庄老十也无限感慨。“在蜉蝣心中,蝼蚁就是天。在凡人心中,修灵就是天,在修灵心中,当年的我们,就是天。在饥饿面前,粮食就是天,在殒落面前,活着就是天―――现在在我心中,芥儿就天,他就是―――死了,我也要让他―――向死而生―――” 庄老十的夫人,低诉着。恐恢的神识,如潮水般涌向这方世界的各个角落。庄老十和白发渔翁脸色猛的一变,想要阻止,但还是作罢。只得摇头叹息,就让她,找罢,芥儿,是她的,天。 山峰中间,另存空间,漆黑虚无,只有一根锁链,从无尽的上方垂落。锁链是由不知名的巨大白骨,扣结而成,垂落在虚无中,一动不动,镇压着一切。偶尔有一道五色光茫,顺着锁链,电闪般升向无尽的上方。 也许年代太久太久,有些白骨扣结,腐蚀出孔洞。在其中一个孔洞中,有一滩血rou,勉强能辩认出人形。那些偶尔闪过的五色光茫,本会把这滩血rou,打得灰飞烟灭。可每当此时,血rou中总会闪出星光抵挡,还把五色光茫截流一丝。 渐渐地,那滩血rou中,又透出勃勃生机,如重生般,伤口开始愈合结痂。“又躲过一劫,命真大。”张起摇了摇昏昏沉沉的头,自嘲道。看了看四周环境,光溜溜泛白的洞壁,走到洞口一看,漆黑的虚无。仰望俯视,自已如蝼蚁般,身处上不挨天下不接地的,一根巨大无比的,白色柱子中间。 更可怕的是,这里感觉不到丝毫灵气,就连呼吸都觉得有点窒息。而自身的修为,在莫名恐怖的威压下,根本不能施展。这里,是死地!怎样才能逃出去? 只有攀爬,才有可能出去。可张起试了试,柱子坚硬无比,无论用什么法器,都在上面挖不出坑来,没有着力点,怎么攀爬。张起拿出灵晶,跌坐调息,先养精蕴锐,再慢慢想办法。 查遍了储物袋,有样东西,让他心中一动。那是一根长长的,弹性十足的长绳,当年在暗河杀死的那条怪物的长舌,没怎么用,都快被遗忘了。张起快步走到洞口,观察了许久,心中有底了。 柱子上,有许多象这样的孔洞,洞口有不少突起。只要做一条爬绳,把绳端的勾子,扔上去,缠住那些突起,就可以向上攀爬。虽然风险极高,但总比在原地等死强。 做一条爬绳,难不倒现在心灵手巧的张起。绳端的勾子,用几把法器就搞定了。站在洞口,张起眯着眼观察片刻,右手一抖,爬绳飞射而上,准确缠在头上十丈开外的一个突起上。用力拉了拉,很稳固。 紧拉着爬绳,脚蹬柱子,四肢用力,张起很快就到目的地。果真是好办法,张起欣喜之下,如法炮制,不断往上攀爬,直到疲惫不堪时,才停下来休息。 可喜悦的心情,没过多久,就消失了。无论怎爬,四方的景象,依然如故,前方,好象没有尽头,永远亦爬不到顶。机械重复的攀爬、休息,让张起麻木了。直到有一天,张起走到洞口,刚准备抛爬绳时,五色光茫闪烁,张起惨叫一声,被光茫打倒在地。 在昏迷过去的瞬间,他看到了,上方,一片璀璨的星空,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