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谦虚至极即虚伪
对于一个自认聪明的人来说，最好的打击方式不是让他当众出丑，而是用他自认最强的方面击败他，陆小凡对郭霆就是这么做的。 郭霆自认聪明绝顶，把富豪们玩弄在股掌之间，却被陆小凡当众戏耍了一番，一盘小小的芝麻酱拌黄糖，让郭霆脸面尽失，智商尽毁。 这是陆小凡的一贯作风，打脸从来凭实力，绝对不使用其他手段。 “哼！”郭霆转身离去，留下一群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的富豪。 接下来游湖、欢庆，笙歌满湖，游人如织，一片喜庆的景象直到华灯初上。 “小凡，我要走了。”苏轼和陆小凡并肩回城的时候突然说道。 “大人，你要去哪里？”陆小凡问道。 “你看看这个。”苏轼从袖子里抽出了一份公文，递给了陆小凡。 “什么，岂有此理！”陆小凡看完公文，登时恼怒非常。虽然他早已经知道苏轼会离开杭州，但却没有想到是在这个时候，疏浚西湖，不赏反而被贬到黄州做团练去了。 “没事，我都习惯了。疏浚西湖得罪的人也多，本身就在朝里不受待见，远去倒也是一件好事。”苏轼虽然这么说着，但是陆小凡仍然能感觉他心中的不甘，志向难伸，胸臆难填，惊世雄文，往往是在莫大的委屈之下写成的。 “大人一路保重！”陆小凡知道事情难以挽回，只能互道珍重。 “小凡，我知道你身上有很多秘密，也跟很多事情有纠葛，但是你有魄力，有才干，当做一番事业出来。”苏轼语重心长的道。 苏轼看陆小凡，既复杂也简单，能倾力为民做一件事情，可谓本性善良。哪怕腥风血雨的杀了不少武林城的混混，但是留下来的混混却在陆小凡的有意引导之下，成为疏浚西湖的主力，由此走向普通人的道路，可谓解决了武林城又一个隐患，功劳绝对不比疏浚西湖来得小。 “大人之言，我记下了。”陆小凡答道。 “好，就此告别，后会有期。”苏轼道。 “后会有期。” 送走苏轼，收起唏嘘，陆小凡就即刻赶往钱家，钱家的事情，钱爷爷虽然极力不想陆小凡搅进去，但是陆小凡已经搅进来了，杀了两拨派遣使，收了三颗忍蛋，已经没有办法置身事外了。 钱爷爷对于陆小凡的到来倒不吃惊，钱灵儿是陆小凡救回来的，他自然会像上次一样登门。 “钱爷爷，为什么虹霓国的忍者要专门对你们下手？”陆小凡问道。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钱爷爷痛心的念出了一首诗。 “当初中原大乱，我们为了维持地方，修生养息，也与虹霓国有了一些生意上的往来，最初的时候，他们非常恭敬，恭敬得让你无法挑剔。” 陆小凡一下子就想起当初在元奎馆用厨艺击败大川刚一的时候，大川刚一并没有像一些人那样胡搅蛮缠，而是痛快的认输。 “我们也非常高兴，于是他们想学的一些技术也教给他们，可是久而久之，我们发现在谦恭之下，却是包藏着巨大的野心。”钱爷爷道。 “入主华夏的野心？”陆小凡追问道。 钱爷爷有些意外，陆小凡竟然能猜出虹霓国的心思。 “是的，他们贪念华夏的物产和技术，一直想着能侵入华夏，成为华夏的主人。”钱爷爷道。 “那一切就解释通了，虹霓国想通过刺杀钱家，借此来制造朝廷对功勋、旧贵猜忌的假象，从而让各个家族、贵族人人自危，削弱朝廷的实力，最好就是再来一次华夏大乱，他们就可以趁虚而入，达到自己的目的。”陆小凡道。 “对，华夏之痛，不在于外敌环伺，就怕内乱频生。如今的幽燕十六州，昔日又何尝不是华夏之地，皆因五代时期，烽火连绵，互相攻伐，使北方强敌有机可趁，而石敬瑭为一己之私，竟不惜卖土求荣，大宋失去了巨大的屏障。”钱爷爷说到这里，原本平静无波的情绪却突然激烈了起来。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陆小凡不由得想起几百年之后，华夏也是遍地狼烟，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导致外敌入侵，十四年浴血奋战，众多华夏儿女前赴后继，赴汤蹈火，抛却生死，才免于华夏覆灭的局面。 那一次灾难，无数优秀的华夏儿女，无数精英，为国捐躯，哪怕几十年后到陆小凡生活的现代，都难以把伤痕抚平。 “钱爷爷是不是还有其他担心？”陆小凡转而问道。 “朝中要说一点猜忌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我们毕竟是前朝皇族，没有赶尽杀绝，已经是大度了。”钱爷爷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正是因为这个，所以钱爷爷才没有让灵儿参与疏浚西湖，连庆典都没有出席？”陆小凡笑道。 “我现在倒真的是小看你了！”钱爷爷看着陆小凡，也笑了起来。 钱爷爷的一切想法，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却不想被陆小凡简单的两句话，说了个差不离。 “钱爷爷你说哪里话，我只是一个勾栏小子。”陆小凡道。 “虚伪，谦虚之极就是虚伪，你也想做虹霓国人吗？”钱爷爷逗趣道。 “钱爷爷，我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忘记只是一个普通小子，不会生出其他的心思。”陆小凡认真的道。 “好，好，爷爷知道你的本性，不然你敢染指灵儿，我早把你打出去了。”钱爷爷眉毛都笑弯了。 “等等，钱爷爷你说什么？”陆小凡汗都快下来了，自己还没有跟钱灵儿怎么着呢，钱爷爷居然知道了。 “我什么也没有说啊！你听错了吧！年轻人耳背可不是什么好事。”钱爷爷整个人笑得快要飞起来了。 “对，什么也没有说！”陆小凡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声郎朗，穿过屋子，穿过庭院，传到阁楼上，阁楼上，花烛摇摇，映照佳人。 夜色中的武林，万家灯火，黑云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