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出事了(三十九)
直到两个青年说笑着彻底消失在视野里,李俊心里暗叫了声侥幸抱起箱子继续往回走。刚才正是因为沒有发现周围有人盯着才冒险去了庞水根的家,沒想到这其实都是表面现象。 这两个青年能够在这里等自己,说明这一带一直有人在暗地里监控,要不然他们不会这么快找上自己,这次自己不过是侥幸过关而已。 想通了这些李俊暗自告诫自己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每走一步都必须得慎之又慎。 李俊抱着箱子一路小心的往回走,为了观察是否有跟踪者,他甚至还专门拐进了路边一家小店买了包香烟。直到沒有发现异常才坐着三轮车回到了三仔的店铺。 等他抱着只箱子从三轮车上下來,就剩下仓满开和王亮蹲在关着门的店铺前等他,三仔和邢美娥已经提前打烊回去准备晚饭了。三个人也沒多说,直接走出市场招了两辆三轮车会三仔家。 看见他们回來,系着围裙的邢美娥笑着拒绝了仓满开下厨帮忙的提议,把他们赶到小石桌那去坐着又端來三杯茶才回厨房继续忙活。趁三仔夫妇都不在,三个人各自交流了一下自己了解到的情况。 仓满开留在门店帮着三仔看店其实也是故意的,通过和三仔夫妻俩以及周边的门店老板闲聊也了解到了不少有关新市场的情况。 据那些小老板说,这个袁州实业虽然冒出來沒几年,但在袁州却风头强劲。目前已经在袁州市下面三个县投资了相类似的市场,福安县这个市场不过是这个公司在下面搞的第四个。 而袁州实业最初搞这种市场并不顺利,公司第一个市场项目四年前的新昌县商贸城。当时新昌县的情况和福安县类似也有一个老市场,而且市场的老板还是县里一个实权领导的亲戚。 当袁州实业提出要在新昌县新搞商贸城时不仅遭到了这个领导的抵制好反对,那个老市场老板还纠集了当地的几伙地痞流氓把袁州实业派过去的人打伤了好几个。 但事后沒多久,那个原先坚决抵制反对的领导摇身一变成了最积极的支持者,他那个亲戚还把自己投资三百多万的老市场低价出售给了袁州实业,至于那几个曾经动手伤人的地痞流氓,不是吃了枪子就是吃了牢饭。 后來袁州实业又先后在永宁县和双溪县各搞了一个类似的市场,虽然说刚开始都遇到了这样或那样的阻扰和障碍,但最后都顺利的建成并投入运营。也正是这几次大动作,原先无人知晓的袁州实业现在已经成为袁州市鼎鼎有名的大公司。 王亮相对來说了解到的情况最少,李俊好歹还接触到了庞水根一家人并骗过了两名找茬的青年。和李俊分开后,王亮刚跑到拆迁的地方沒溜达多久就发现有人远远有人在吊着自己,这种情况下他只好草草转了半圈就立即闪人。 考虑到王亮已经引起了有些人的警觉,李俊决定让他前往袁州加入武鸣那一组,这边就留自己和仓满开两个人。其中自己负责去找那些拆迁户打探情况,苍满开继续留在市场设法从那些小老板那里套消息。 六个人吃完晚饭收拾好残局,李俊把箱子搬到石桌上开始整理里面的东西。看着桌子上铺满的连环画、粮票、像章等零碎玩意,邢美娥终于确定三仔说的是真的,满仔哥这俩朋友还真收这些玩意。 之前听三仔说邢美娥还真不敢相信,这些破烂哪家沒有,世上还有发钱买破烂的笨蛋。 特别是等李俊从背包里拿出那叠国库券,邢美娥眼睛立刻闪亮闪亮的。想到家里也有好几百块国库券正愁变不成钱呢,现在李俊收那不正好。这样想來,邢美娥开始有意识的问起李俊收国库券的价格。 看到邢美娥兴致这么高,李俊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收国库券的事一旦传出去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到时候还自己cao作肯定不适合。三仔夫妻俩都在福安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要是把这事托给他们去做不正合适吗。 想到这里,李俊当即把自己的打算说出來征求三仔夫妻俩的意见。为了激发他们的积极性,李俊不仅承诺自己出收购资金,还把兑换的比例定为102元换100元。 听到李俊开出的条件,三仔还想说什么,邢美娥已经答应了。这种既不要自己出本钱还能赚钱的大好事求都求不來,只要自己把兑换比例压在102块以下,中间的差价那就全是自己的。 既然邢美娥同意了,李俊当即从背包里掏了2万块现金交给了她说是第一笔本金。 至于立字据李俊觉得沒必要,撇开苍满开和他们的关系不说,刚才邢美娥应承后三仔脸上已经几次闪过尴尬神色,看來他对邢美娥这种赚自己人钱的行为是不满意的。除非邢美娥打算为了这点钱卖友丢夫,不然她不会干这种蠢事。 而且和邢美娥认识不过几个小时,但从她的一些表现來看,李俊认为她绝对是个精明的女人。说不定三仔能混成这个模样也全靠有她的帮衬,综合这些因素李俊相信他们绝不会赖账。 五个人坐在石桌喝茶嗑瓜子聊到八点多,李俊提出來让仓满开带自己俩出去外面转转。邢美娥本想让三仔也陪着去,但李俊说明天他们一大早还得开店收货早点睡觉有苍满开陪就行。 想到他们有苍满开陪着应该沒事,再加上自己也正想和三仔好好商量下收国库券的事情便同意了。 从三仔家里出來沒走多远,李俊便和他们俩分开了自己单独行动。在路边拦了辆三轮车坐上去朝车夫说了句“福安三中”,三轮车叮叮当当钻入夜幕。 岳灵珊,岳飞云的meimei,今年只有十八岁正在福安三中上读高二,这就是李俊今天要找的目标。 虽然他和岳飞云在一个宿舍里住了一个学期,但李俊从來沒听岳飞云说起过家里的情况。李俊也曾经问过,但都被岳飞云敷衍了过去,次数多了,李俊也不再问这个事了。 知道岳飞云还有这么一个相差近十岁的meimei,那还得感谢福安县政府提供的那份材料。在那份材料里详细介绍了岳飞云的家庭情况,其中也包括所有的成员。 也正是从那份材料里,李俊才明白岳飞云不仅至今沒找老婆,平时还总抽1块不到的红豆烟。无论是作为上尉军官还是学校任命的临时教员,岳飞云每个月除了有军官津贴外陆院还会给他一份补助,两笔钱加起來也有近200块。 200块听起來好像不多,但岳飞云的一切生活开销大到住宿小到牙膏牙刷都是由学校免费提供的,可以说岳飞云除了买烟根本沒有其他的支出,这笔钱完全能够让他抽稍微好点的烟。 岳飞云的父亲岳高山和母亲姚佳红都是农民赚不到钱,家里本身就穷再加上家里还有个书包要供就更穷了,有姑娘愿意嫁到岳家受苦那就是怪事了。 而岳灵珊能读到高中那也是全靠岳飞云往家里寄钱,要不是还有岳飞云的这点钱撑着,岳灵珊早在初二就已经辍学了。这就是岳飞云一直抽红豆的根本原因,钱都寄回家了他就是想抽好烟都不可能。 李俊当时的计划是到了福安以后想办法去找他的父母,但沒想到福安县政府的动作居然这么快,从三仔的话说明岳飞云的家已经被拆掉了,这让他意识到想要按照原计划去找岳飞云父母根本不可能,李俊这才动了去找岳灵珊的念头。 而之所以选择晚上去,那也是因为白天的遭遇提醒了他,既然人家能够在那片废墟周围安排人手监控,说不定也会有人盯着岳灵珊。晚上有夜幕遮挡,去找的话想对來说目标要小不少。 除了这个因素,还有一点就是根据李俊两世的经验,几乎所有的学校都会要求高中生在校上晚自习。除非岳灵珊是个不想读书的“渣妹”,不然的话她这个时候应该会在学校里。 三轮车在福安街上走了大约十來分钟就到了三中附近,凑着校门口的路灯确定到了目的地,李俊在离大门口百來米的地方就下了车。 给了车夫两块钱等车夫蹬着车子离去,李俊转身钻进了旁边的小胡同躲在角落里确定了自己的方位,才找了个方向朝前摸去。 这种完全由民居自然形成的小胡同是不可能有路灯的,借着两边房子里偶尔透出的灯光李俊朝前走了大约百來米终于看到了一堵围墙。 这种高不过两米的矮围墙对于他來说就是一种摆设,利索的翻进学校,李俊很小心的朝有灯光的地方摸去,两只眸子警惕的扫射着周围出现的人和物。 随着越朝里走,光线也越來越明亮。借着墙角的阴影闪进旁边一间黑布隆冬的教室里,李俊先是从一张书桌上摸了本书拿在手里,凑着走廊上的路灯发现另一个座位上挂着一件蓝色校服,李俊走上去拿起來套在身上。 搞定这些,李俊把书抱在怀里才大大方方的走出教室,然后顺着墙上的班级门派标示一路找过去。 他现在这个模样完全像是个在找教室的学生,即使是白天遇到的那两青年,除非他们很仔细的打量,不然一下子也无法确定他就是白天遇到的那个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