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出事了(十八)
时间过得很快,随着太阳的余晖慢慢消失在西边天际,一盏盏路灯陆续亮起宣告庐陵市的白天过去黑夜降临。 “江边小渔”是位于庐江边上的一家小餐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拥有庐江这条天然水道的庐江市民免不了也要靠着庐江吃庐江,特别是从改革开发允许多种经营模式存在后,庐江边上就冒出了很多这种以江鲜为主打菜的小餐馆。 在“江边小渔”最里面的小雅座里,两个男人正面对面坐在小圆桌前边吃边聊。菜不多,四个或烧或炒的江鲜再加一盆鱼汤,酒也不是什么好酒,店里出售的20块一瓶的精装“堆锦贡”。 但如果是清源开发区上的人看见吃饭的人肯定会很吃惊,区公安局鼎鼎有名的“实权”许忠红副局长怎么会和管委会主任李振单独一起吃饭,而且还是在这种不起眼的江边小店里。 许忠红是上午接到管委会仇大秘书的电话通知的,说是李主任晚上想和他聚一聚。这个电话让许忠红激动了一整天,心里更是为上次冒着风险主动跑到福洲去祝贺而感到庆幸。 根据他所掌握的情况,这可是李振到了清源后第一次主动向下午单位负责人发出的类似邀请。 如果说沒來吃饭前许忠红对这次聚会充满了期待,那现在就变成了满腔沮丧。光从氛围來说,过去近一个小时应该说非常不错。 两个人边吃边聊,从庐陵的历史讲到庐江的发源,从各种千奇百怪的庐陵民俗说到庐陵籍名人的野史趣事,可谓是相谈甚欢。 但这些都不是许忠红最想听的,他今年才45岁,虽然这个年纪也不算年轻,但在开发区公安局整个局领导班子里來说,他还是最年轻的。 因此他不想就这样一直顶着个副局长耗着,特别是这个副局长还被某些好事的人冠上了“全能”这个让他感到屈辱的前缀。 可是饭吃了这么长时间,“堆锦贡”也干掉了一瓶多。李振除了谈风月谈历史沒有流露出哪怕一丝接受他的意思,这如何不让许忠红心乱如麻。 自从自己上次去了福洲后,原本在局里举步维艰的他日子又难过了几分,这几天甚至连自己分管的各科室都有些压不住了。 “许局长,公安工作的好坏直接影响到全区经济社会的发展。根据这段时间的了解,开发区公安局确实是一支拉得出打得响的好队伍。特别是局领导班子,应该说是一个能力强,团结好、素质高的好班子。”李振放下手里的空碗,拿着餐巾纸擦了擦嘴看似随意的说到。 “啊,是啊是啊,在雷局长和丁政委的带领下,我们开发区公安局确实取得了不少的成绩。”许忠红被李振猛不丁冒出來这么一大段的表扬弄的迷迷糊糊的,吃不准李振的意思,只好谨慎的刻板的附和到。 就在许忠红说话的时候,李振接着擦嘴的动作,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闪过仇小金搜集到的各种有关许忠红的资料。 许忠红,江南公安专科学校刑侦专业毕业,从久新县公安局普通侦查员干起,一直干到县公安局副局长,三年前调任开发区公安局任副局长。 这么多年來许忠红负重伤三次、轻中伤无数,荣记一等功四次,二三等功八次,回顾许忠红之前的路可以说都是拿命拼出來的,能走到今天真是不容易。 能够从久新县调到清源开发区看似沾了便宜,但久新县现任公安局局长就是三年前新提拔的,而且还是原來排名居许忠红后面的副局长,那许忠红这次平调就值得商榷了。 这还不是最倒霉的,更倒霉的是到了清源开发区公安局后,许忠红就发现这日子不好过,不知不觉就成了孤家寡人了。但这也难怪,开发区公安局现有两正四副共六位局领导,除了他是学刑侦出身的,其他五位清一色的专业复员军人。 拿雷少雨的话來说,咱五个复员军人是半路入行的大老粗,许忠红是专业出身的知识分子,彼此之间根本尿不到一只壶里。 因此在调整分工时,许忠红以排名第一的副职分管了局工会、团委、老干部服务科、宣传科、信访室、档案室等五个科室,分管的科室数量居其他副职之首。 雷局长是这样认为的,老干部工作、宣传工作,群众來信來访工作、档案管理工作都是全局工作中的重中之重。 许忠红专业出身又是知识分子,容易和群众和老干部打交道,这种全能当然得放在刀刃上。时间久了,许忠红头上就多了顶“全能”的桂冠。 听完许忠红的回答,李振脸上平静如水的点了点头依然看不出是什么态度。弄得许忠红脑子里闪现各种念头但就是拿不定主意,坐在那里心乱如麻如坐针毡。 “公安局毕竟是专业技术部门,我这种非专业的人士不是太懂。专业活还得专业人才了解的更多,懂得更多啊。”李振突然莫名其妙的感叹了一声,然后看了看桌上的残余不多的菜盘子站起來说到:“嗯,不错沒浪费,那今天就这样吧。忠红同志怎么來的,要不要我让梁涛送送。” 抢着把账结了把李振送走,直到车子尾灯彻底消失,已经彻底失望的许忠红才怏怏无力的重新回到小雅座里。吩咐老板重新给自己整了两个菜,许忠红就这一瓶新开的“堆锦贡”自斟自饮,脑子里则像放电影似的把今天会面的过程不停的回放。 也许是多年干刑侦的缘故,许忠红总喜欢把刚发生过的事情捡起來重放。拿他的话來说这叫反刍,就像牛吃草似的,只有把存在胃里粗草料回一遍嘴,才能彻底变成所需要的养分。 自从他曾经通过这种“反刍”破了几个已经走入死胡同的恶性案件后,他就把这种“反刍”行为变成了自己的习惯。 半瓶酒不知不觉下了肚,今天会面的每一个画面,李振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态许忠红都已经回放了好几遍了,但从头至尾他还是沒琢磨出李振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把最后一杯“堆锦贡”倒进嘴里,许忠红失魂落魄的走出“江边小渔”。今天这个机会错过了,意味着他今后的日子就更难了。 望着江边上隐约闪烁的灯火想到家里老婆子还在等着自己,许忠红心里稍稍一暖。“就这么混着吧”,阿q式的**了一句,从墙角扶起自行车朝家里摇摇晃晃蹬去。 “哎呀,今天怎么喝这么多酒,又好几十块沒了吧。不会是一百多吧。”眯着双眼打开家门进去,一位穿着睡衣的剪着一字式刘海短发的中年妇女从大厅沙发里起身迎上來,看到许忠红这幅模样,再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立即嗔怪着问到。 许忠红的老婆也就是这位中年妇女叫兰梅梅,曾经是久新县棉纺厂的会计,前几年棉纺厂倒闭后兰梅梅和厂里近千名职工一样成了下岗工人。许忠红调到清源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给她找了个厂子上班,总算也有了一个饭碗。 “我说你这个女人咋就这么啰嗦。什么几十块一百多的,知都不知道瞎猜什么呀。有这个精神还不早点睡觉。”许忠红今天心情不好,沒好气的说了一句,挣脱兰梅梅的手径自朝卫生间走去准备洗脸睡觉。 嫁给许忠红这么多年了,兰梅梅对许忠红的脾气性格是再也清楚不过了,许忠红这句话一出口,兰梅梅立即意识到许忠红今天心情不太好,赶紧回房去给他拿睡衣睡裤。 但临进房门前想到许忠红一顿饭就吃掉了家里大半个月的工资,兰梅梅还是不服气的嘀咕到:“死老头子,这么多年又不是不知道,你不回來我怎么睡得着。啰嗦啰嗦,你不告诉我我咋知道呢。”。 “你说什么。你把刚才嘀咕的那句话再说一遍,,”一只脚已经跨进卫生间的许忠红听到这句话身形一顿,猛然转过身來抓着兰梅梅的双肩厉声喝问到。 “说就说,你不告诉我我咋知道,你不告诉我我咋知道,咋滴了,就兴你喝成醉鬼还不兴我说两句。我咋就这么命苦呢,呜呜呜,,”感觉到肩膀被许忠红抓得发疼,再看到他涨红着双眼呵斥自己,提心吊胆了一个晚上的兰梅梅既生气又委屈顶了半句,接着就呜呜的哭起來。 兰梅梅还沒哭两声,就感到嘴巴被两片熟悉的rou垫封住,接着一只全是酒味的rou条钻进了嘴里,然后身子一轻。这些感觉她是再熟悉不过了,以前每次许忠红想要做“坏事”时都是这种节奏。 虽然搞不懂老头今天怎么啦,刚才那么凶现在又想那个,但想到接下來要发生的羞人一幕,兰梅梅有气无力的推了推许忠红,嘴里断断续续呢喃了一句:“唔唔,死...老...头...子,要死了,你都沒洗澡。” 推了一把发现沒能阻住许忠红的动作,兰梅梅干脆也不抵抗了放手任由许忠红把自己抱进房里,反正都老夫老妻了,女儿都上大学了,就由着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