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无利不起早！
蛮横的话有着某种撒娇的意味，夏寞听得好笑，强装出来的冷漠再也绷不住，扶着额头笑出声来。 “哈……哈哈……” 听到愉快的笑声，打定主意死不松手的女子先是一愣，再按着身下男人的肩头撑起身体，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遍，跟着脸蛋一红，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夏寞，原来你是逗我玩的！” 什么冷漠，什么疏离，什么推她离开，其实都是作戏，作戏！ 看苏娇恼羞成怒，有发飙的迹象，夏寞边笑着边竖起双手在身前，很是无辜地说：“没有，我哪有在逗你，你说想回去，我可是真的在教你回去的法子！” 苏娇确实有把想回家的话挂嘴上，不过她并不是真的想回去，准确的说，无亲无故的她，就算回了原来的世界，也只是她一个人而已，而在这里，纵是一切陌生，还有夏寞陪在她的身边。 她现在只是意识到在无形间夏寞成了她最依赖的人，而至于喜欢不喜欢什么的男女感情，苏娇或许迟钝的没有留意，或许明白了仍然不愿意正视。 谁会喜欢上一个虐待狂呢？除非自己有受虐倾向。 在马车上把该说的话说明白，两人一前一后下车，人都还没站稳，那些女孩们又是一阵尖叫，都不知道她们在叫什么，听得苏娇和夏寞面面相觑。 他俩对视，纯粹是因为不知道这些女孩有什么好兴奋的，并没有特别的意思，但那些情绪本来就很嗨的女孩们，见他俩对视，虽说视线里并没有含情脉脉之类的感情，女孩们却统一的认为这是爱的对视。不免又是一阵发了疯的尖叫。 苏娇很无语的撇开视线，完全不了解这些小姑娘在想什么。 视线落在夏寞苦笑无奈的表情上，之前那种疏离感不再有，他又恢复了寻常的模样，苏娇的唇角无意识的朝上扬了扬。 从王城离开，进入城镇，夏寞继续借着商人的名号招工，有王城招工时的经验，加上在王城里招来的女孩们在一旁帮忙，极高的可信度下。顺利的又招了十七个女工。 再上路，大篷车里便坐满了闹腾的女孩子，夏寞看一辆车不够就增加了一辆。除开他们乘的马车之外，后面的大篷车好像商队的样子，在进了下一个城镇时，谁的名头都没借用，便直接又招了十个女工。 四十二个女孩儿。分明坐上了三辆大篷车。年龄相仿的女孩们，相互之间很容易就混熟了，一路上是又笑又闹外带唱歌，好像出门春游一样。如果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么每辆马车里都有至少四台戏，当然是热闹非凡。 好在那些姑娘路上再闹腾都和夏寞、苏娇无关。休息的时候他俩也尽量的不去掺和女孩们的活动，免得又被当成了引发尖叫的对象。 再离开城镇，就有两条路摆在面前可以选择。一边是正常的从城镇穿过。另外一边则是走大峡谷这种不怎么走的路。 “你手里还有资金吗？”苏娇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不过夏寞能听懂她想表达的什么。要是手上的钱没多少了，那他们就不用再一个城镇一个城镇的招工了，直接穿过大峡谷，快些回南方去。 夏寞想了想。说：“还是走大峡谷吧，离王城越远。城镇的气氛越不好，就算还有钱招工也不方便。”说到这里他探头看了身后的大篷车队一眼，缩回头来的时候又说：“回头到没有黑巫的城镇再招二三十个就差不多了。” “嗯，这样也好。”苏娇点头同意了夏寞的安排，末了说：“要是通过大峡谷的话，我想去看看啸常和孤光。” 夏寞沉默了一阵，说：“你是有事找他们？” 苏娇摇头。 “我们带了这么多人穿过大峡谷，一切要以安全为主，等到什么时候只有我俩时，再去看他俩吧。”话是这么说，夏寞却觉得再来一次的机会不大，但他对开出的这个空头支票丝毫没有半分犹豫，好像隔不了多久就会再来北方一样。 “哦，这样啊……”苏娇会有去看啸常和孤光，无非是因为顺道，听夏寞这么一说也就不坚持的点了头，说：“好吧，等下回再说吧。” 商量好了，再把地图给车夫看了明白，车队浩浩荡荡的进入了大峡谷。 一路上都欢声笑语的一帮子女孩，见路走得偏僻，都不约而同的生出了怯意，生怕苏娇和夏寞摇身一变，成了取人性命的变态杀手，个个都保持缄默不敢多话，安静得异常。 夏寞对苏娇以外的人都不怎么上心，当然也就没注意到这种虽说明显，但对他来说仍不够大的变化。相比夏寞对人的冷漠，苏娇则是无差别的对人亲切温和，迟钝归迟钝，但这样集体的改变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却也只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第一次停车休息的时候，苏娇便拉着夏寞到一旁，压着声音问道：“你有没有发现她们不对劲？” 夏寞连看都没看那些女孩一眼，直接答道：“那群聒噪的家伙，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 苏娇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你没觉得她们太安静了吗？” 这么一说，夏寞这才意识到。转头扫了坐在云雾里的女孩们一眼，视线扫过的途中与几个女孩的目光相触，后者都用着受惊似的表情转开了眼。就那标准一致的转眼动作，夏寞突然有点明白了什么。他转过头来对苏娇说：“你去和她们聊聊天，从每个车里选个工长出来，和她们说，以后有什么都可以给工长说，工长可以给你转达。” 呃？工长？选来干嘛？ 苏娇担心自己完成不好夏寞交待的任务，干脆连接都不想接，反问道：“你怎么不去？”说完便看夏寞很微妙的沉默了几秒，说：“还是你去。”至于非得她去的原因，却是一个字都没提。 苏娇的嘴角抽了抽，满脸的不情愿，却在夏寞不容反驳的笑容里，没敢怠慢的走到了女孩围坐的那边。 “你们都累了吧！”苏娇带着亲切的笑容，边说边挨着一个脸蛋丰满的姑娘坐了下来。那姑娘好像怕沾到脏东西一样，很夸张的往旁挪开屁股，挪得苏娇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介个……她是病毒吗？ 苏娇有点小受伤，花了几秒缓过那股劲再继续说：“是这样的，我和夏寞商量了下，觉得应该从你们中间选三个工长出来，以后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通过工长来提。你们有谁愿意的？” 女孩们面面相觑，表情里还有点瑟瑟的害怕，没人敢主动的应和苏娇的建议。 苏娇长这么大，连个少先队的小队长都没当过，当然也就没有组织四十多个人的经验，看众姑娘低头的低头，装不在的装不在，强烈的挫败感从心底升起。她转头冲夏寞做了个无奈的动作，后者面无表情地一扬下巴，意思是让她继续，不达目的不能回来，她顿时欲哭无泪的撇了嘴。 对着四十几个装不在的人说话，而且还得让人家有反应，这不是想难死她吗？ 苏娇是有点迟钝，但不是太笨的，在夏寞的高压之下，脑子里灵光闪过，她再说道：“当然，这个工长不能白当，我打算给工长多三个月的工资。你们想想，离家去那么远的地方，不就是为了赚钱吗？本来这个工长准备到了地方再选的，不过我还是觉得先选出来比较好，这样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通过工长来沟通，你们……”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个女孩瑟瑟地举起手来，说：“我……我想当工长。” 有人举手自荐，苏娇暗吁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至少有人响应了。 “好，你等我一下！”苏娇对那个举手的女孩说罢，像捡了钱一样，乐滋滋地朝夏寞小跑过来，到他跟前就是一摊手，说：“给我点钱。” 夏寞没问她要钱做什么，直接问：“要多少。”边问的时候边掏了衣兜，拿了钱袋。 在南方是用不上钱的，而北方却是个什么都要花钱的地方，不过苏娇的衣食住行都由夏寞全权负责了，这一路去和回都没找他要过一分钱，连他身上有多少钱，她也从来没过问过。于是这个时候要钱，他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为了工长的事。 顺利的拿了三人份的工钱，苏娇轻快的跑回女孩们这边，当着众人的面，将说好的三个月工资直接递到了那个女孩手里，同时说：“你要表现好的话，我还会给你奖金的。” 现过现的给了钱，听说以后还可以得奖励，安静着的姑娘们又活跃了起来，这种事宜早不宜迟，光是商量没有用，抢在前面自荐才是关键。也就不到半分钟的样子，有两个女孩冲到了苏娇的面前，嘴里一个劲地说着她们一定会完成好工长任务之类的话。 于是，三个工长顺利的产生。 苏娇不由在心里感叹，看来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给点利益，办不成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