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品肴鉴画
云大个本不想占便宜,跟我们蹭饭吃,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画法到底哪里有问题,于是面带羞涩的笑容,跟着我们一起出了帐篷。(—)WWW.. 一出帐篷,就是雪酸掉牙的埋怨声:“你们几个真让人cao心,找了好半天,也不应一声。”然后拍了姜漓屁股一下,又:“再不乖,打你屁屁。” 姜漓傻笑着拉起雪的手,就问:“该吃饭了吧?在哪吃呀?” 雪也是无奈,白了一眼姜漓:“走。” 众人走在前面,我为了避免受到欺骗,跟在后面偷偷用天眼观察了一下云大个,他现在的投影是一匹高头大马,正轻松的向前跑,好似满载的货物被卸下后,步伐矫健。看来他的并不是假话,这些事在他的心里积压了太多年,现在跟我们讲出来,真的是如释重负。 可是这重负却落到了我的身上,本以为是给姜漓帮忙,没想到跟我的关系越来越大,倒好像是众人为我而来,或者是为我们大家而来。 跟着雪,我们来到了几个蒙古包前,这些蒙古包好像糖葫芦一样,是并排盖在一起的,大约有六七个,没细数。一个不起眼的门帘上方,挂了一块匾,黑底金子写了几个蒙文,雪那是餐厅的意思。我再不识数,也知道那不是俩字,看来她对蒙文也是一知半解。 推开门帘进屋,里面和外面大不相同,犹如进入了一间装修华丽的西式自助餐亭。餐厅内部是长方形,墙面贴了华丽的壁纸,看样子是砖砌的房子,外面装饰了一连串的蒙古包。 雪这顿是加餐,可是花了大价钱的,让我们使劲的吃。 餐厅中间是一个长条桌,桌子两旁摆满了椅子,我们这团的游客们,围坐在桌边,正举着高脚杯,喝红酒呢。他们身后的两边,各摆了一个长条桌,桌子是两层,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肴,和各种凉菜果盘。餐厅里的服务人员,还在不停的往桌子上摆着菜肴。 吃盆上面都贴有纸做的标签,正宗的蒙古奶酪条炒米奶豆腐奶皮子刀切酥等等,喝的也有很多种,除了各种颜色的酒,还有奶茶沙棘茶马奶酒和鲜美的牛尾清汤,牛尾清汤被熬成了乳白色,看上去就营养丰富。 主食有哈达饼蒙古稍美(mài)钢丝面莜面粉汤饺子蒙古馃(guo)子,还有我头一次吃的笼渣rou蒸饭。热菜更是丰盛了,除了那些我知道的猪rou炖粉条熏鸡大闸蟹烤羊腿以及各种烤rou外,还在云大个的介绍下,认识了羊背子扒驼掌羊rou松鱼匹子草原八珍和烩银丝。 光看着就口水直流,吃起来更是绝的美味,其中我最喜欢的要数草原八珍了。云大个这道菜的做法很独特,是蒙古地区的上乘菜品,在高档饭店才见得到。 把泡好的发菜和鸡茸蛋清咸盐搅在一起,摊成圆饼状蒸熟了,改刀后铺在盘子里打底。这里的发菜是一种类似头发的海藻,学名叫念珠藻。鸡茸也不是把鸡rou剁成茸,而是猪身上某个部位的rou。按照这种方法做出来鸡茸,色泽晶莹透亮的,也非常的爽口。 这才刚刚开始,还要把驼掌心驴冲鹿鞭驼峰猴头蘑切成圆片,再把牛鞭切成花瓣形,全用纱巾包好,拿放有姜葱和各种调料的汤,在锅里煮。 煮完的猴头蘑片用调味品在锅里烧一下,之后围摆在发菜四周。 煮完后的驼掌心驴冲鹿鞭驼峰片放在碗里,再用鸡汤和调料蒸。蒸熟后拣出葱姜,倒出汤汁,直接扣在发菜饼的上面。 这还不算完,还要把之前煮得熟烂的牛鞭捞出来,摆在盘边用枸杞缀。最后用煮rou的汤勾芡浇上去,再上香油才齐活。 光驴冲鹿鞭牛鞭这三样,就知道是大补了,再加上其他配菜,绝对是营养丰富。口感更不用了,有嫩有韧,味道鲜美,可以吃了蒙古八珍,世间无美味。 显然食用起来,要比烹饪过程快很多,光是云大个讲述的工夫,那道菜就已经见底了,我还没吃够,那盘子里最后打底的发菜饼,也被众人分食。 我们一人端着一个圆盘,手里拿着刀叉,选择了一处靠边的方桌坐下,以方便谈话。 姜漓则是直接端着盘子,站在盛放菜品的桌子边,一边吃一边取,仿佛进了蟠桃园的孙猴子,这道菜还没吃完,就已经挪到另一道前面了,看来带姜漓吃自助,比带胖哥还合适。 三下五出二,我们就已经感觉腹中饱涨,吃罢了最后一口渣rou蒸饭,我们就各端着一杯草原吃奶茶闲聊起来。 云大个酒足饭饱之后,仍没忘记画的事,就问燕秋:“你告诉我那画的画法,你也是学绘画的?” 燕秋笑笑:“我不是,但是我知道,那画你为什么画不出来。” 看得出云大个带着强烈的疑惑,一个不学绘画的人,居然比自己知道的还多,他瞪着渴望知识的眼睛,就等着燕秋给他讲。 燕秋喝了口奶茶,又清了清嗓子:“先绘画用的纸张,不同的纸,对颜料的反映是不同的,同样的颜料着在不同的画纸上,也会出现不同的效果,而陈大叔的画,是用粗纹的帆布绘成,显然是从老旧的帐篷上裁下的,那他的画,颜色深度,和油彩沁入布料的程度,就完全和纸上作画不同。”
云大个头:“这个我是知道的,我也找了各种不同的画布,还真不知道这个是老帐篷上裁下来的。不过类似的我也用过,还是达不到原画的效果。” 燕秋笑笑:“你别急,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更重要的还要着色的方法。这幅画的作者,用的是汉代壁画着色的古法,东晋以后的画迹可做参考。” 燕秋又给云大个讲了,关于汉代的着色古法。 着色的原则概括起来八个字“分别主从,彩色相和。”主要的方法又有青绿浅绛水墨和勾勒勾填没骨等等的分别。 “分别主从,彩色相和。”的是,先从整幅画面上着眼,在构图的同时,已预计到用何种颜色作为主色,何种颜色作为从色,这样提前规划好,就能作到一幅画面上的彩色相互衬托,互相照应。 比较有代表性的几幅,董源的《潇湘图》,以许多白衣服的人为主,山水画面为从。赵佶(ji)的《听琴图》是以朱红为主,其他重色为从。《韩熙载夜宴图》又以浅淡的颜色为主,其他鲜艳的颜色为从。为了烘托出穿着浅薄的白衣,露着肚皮,坐在墨色椅子上的韩熙载,故意给八位女乐画上色彩极其鲜艳的花衣花裙,可见作者非常用心。 古代画家曾经:“青间紫,不如死。”还“黄白未可肩随。”可见古代画家很重视色彩的对比跟调合。 云大个眼睛一亮,完全听懂了燕秋的话,高兴的:“原来古代也有这道,就是颜色间的搭配呗。这东西学画的人基本都懂,既要对比鲜明,又要色彩间相互搭调。不过大自然中的美景,也是因为这些原因,才看起来美,所以只要反映美景的原色,自然也就符合其中的原则了。不过具体的绘画方式,恐怕和我们现代绘画,还有不同吧?” 燕秋头:“方薰《山静居论画》中过,‘设色妙者无定法,合色妙者无定方,须悟得活用。’关键还在你怎么用。” 听到这里,我基本上是一句都没懂,但是有一可以明确,他们讨论的是汉代的绘画方式,那也就明明白白的,画这幅画的陈大叔,是在考古方面有着相当高的造诣,同时绘画功底又极其深厚。 这又有些奇怪了,那群人已经被证实,绝非考古队,那为什么又懂得古画的方法呢?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我也来了兴趣,皱着眉头,认真的听燕秋继续往下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