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龟息大法
避暑山庄。烟波致爽殿。 和珅扑到龙床之前，惊慌地大叫着：“皇上！皇上——” 和珅的叫声，在静寂的夜里显得特别令人恐怖。 三太医跌跌撞撞地慌忙爬起，跑到乾隆身边，一个把住乾隆的脉；一个去翻乾隆的眼皮；一个去掐乾隆的人中…… 太医甲颤抖着声音说：“不……不好！皇……皇上他……他没脉啦！” 太医乙尖叫道：“皇上他……也没有呼吸啦！” 太医丙哆哩哆嗦地宣布：“天哪！皇上他……他……他驾崩啦！” 大厅里突然死一般地宁静…… 接着，和珅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吉祥和小梳子也一唱一合地大哭起来…… 三太医也哽哽咽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和珅捶胸顿足，大哭失声：“皇上！皇上啊……你刚登龙位……正要大展鸿图……你……你怎能就这样……英年早逝了呢？啊！皇上啊……后天你就该去普宁寺拜庙……你……你这一撒手西归……啊哟皇上，咱这大清朝可怎么办哪……” 吉祥、小梳子、三太医如同和声部一样跟着哭喊：“皇上！皇上啊——” 大殿里哭得天昏地暗…… 保罗脸上一片困惑：“不可能！不会的！不应该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 和珅望着保罗，突然大叫一声：“来人哪！” 门外立刻冲进一群武士：“大人有何吩咐？” 和珅一指保罗：“把这个投毒犯洋刺客给我拉出去砍了！” “是！”众武士虎狼般扭住保罗就往外拖！ 保罗边挣扎边叫嚷：“我不是刺客！我不是刺客！我冤枉啊……” “刀下留人！” ——乾隆突然诈尸般坐起！ 众人一片惊呼！ 承德街。温家沟。 刘墉的轿子停在街旁。 众衙役分几拨同时敲着几家大门…… 一时间人喊马嘶，鸡鸣狗吠，寂静的街区立刻沸腾起来…… 啪啪的敲门声，砸门声，问询声，叫骂声，里外对话声，有的门吱呀呀地打开，有的门噼啪地被砸开…… 刘墉从轿子里踱出，看着这一片热闹的景象，不动声色，踱了几步，犹似闲庭信步…… 刑部二衙警惕地守卫在刘墉身边…… 避暑山庄。烟波致爽殿。 乾隆突然睁开眼睛，哈哈大笑…… 武士们赶忙放开保罗。 三个太医也赶忙尴尬地放开把脉、翻眼皮、掐人中的手…… 乾隆笑道：“对不起，和众爱卿开了个小玩笑，试了试刚刚跟黄土高坡兄弟学的龟息大法……嘿嘿，看来朕学得还不错，连顶尖儿的把脉国手都骗过了……哈哈哈……” 三太医尴尬地涨红了老脸，殿内一片干咳声…… 乾隆一跃而起，在地上走了几步，显得神采奕奕，很是精神。 大家看着皇上的病好了，都很高兴。 乾隆走到保罗面前，拍了拍他的肩：“保爱卿，你的洋药很管用哦！” 保罗谦虚道：“还是大皇帝陛下有魄力敢吃，臣的洋药才发生作用啊……用中国人的一句老话儿说，这就叫宝剑赠烈士，红粉送佳人——也。” 乾隆哈哈大笑：“朕是佳人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喂，和珅，你刚才说什么？拜大佛的日子又到了？” 和珅道：“皇上您忘啦？去年您登基头一年立秋那天，您不就去普宁寺拜了千手千眼观世音大佛吗？您还对菩萨许诺说，只要菩萨保佑大清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您就年年这天去拜观音菩萨吗？后天就是皇上您拜大佛的日子啦——礼部已把祭祀大典的事儿都准备好了……” 乾隆正色道：“可不，这事儿一忙，竟把这件大事忘了——这可是不能耽误的！哎，全城大搜查有新消息来吗？” 和珅忐忑道：“回皇上，还没有。” 乾隆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众人脸上的笑容霎时都僵住了。 索府。 大厅里摆着酒宴，巩啸天等众江湖豪杰围桌坐着，索伦坐在中间，大家边喝边议。 哑奴迂回在各桌之间为众豪杰满酒。 几个新来的江湖豪杰狐疑地打量着哑奴。 索伦一笑，解释道：“放心吧。他又聋又哑，我特意选他来侍候各位的，为的就是不走露风声。好在他还挺有眼色，用着也省心……” 那几个人这才放下心来。 哑奴满了一圈酒，就侍立一旁，只看着索伦，等候他的手势行事。 索伦道：“来，咱们接着喝，别让黄土高坡那小王八蛋扫了各位的兴……哼！要不是那小贼拿着尚方宝剑——他的那帮小狗崽子想进我索府的门？姥姥！臭小子甭狂，他洋蹦不了几天了……” 唐小萱问：“怎么？” 索伦道：“因为那个决定我们所有人命运的关键日子就要到了……” 日月神教教主易天石（耍猴人师傅）：“爵爷，我怀疑乾隆这小贼是不是对你这儿起了疑心？假装以查找美人儿为由来搜查贵府？他们这是在敲山震虎！一个皇上，哪儿有半夜三更查找什么美人儿的？还是两个？这不是胡扯吗？很值得怀疑哟……” “这个大家可以放心，因为我刚才派人出去看……他们确实是一家一家的都在搜查，并不是专门来查咱们这儿……” “那些可能都是假的……都是晃事儿……我看他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你！他们真正的目地就是要查你这爵爷府！我看我们应该早做准备！是不是皇上已经对我们这儿有所查觉或者马上就要对我们动手……” 听他这么一说，在座的人都有些不安，紧张地望着索伦。 索伦哈哈大笑：“各位不必紧张，老夫心里有数儿……乾隆那小贼确实丢了两个美人儿——这两个美人儿一个是黄土高坡那小王八蛋的未婚妻，一个是乾隆那小贼的心上人儿……乾隆那小贼毕竟年轻，心上人儿一失踪自然是沉不住气喽，所以才干出这半夜三更全城搜查的蠢事儿……” “索老爵爷怎知他真丢了两个美人儿呢？” “因为那两个美人儿此刻就在我儿天爵的卧室里。” 众人都“啊”了一声，神情各异。 易天石不满道：“贵公子差点儿坏了我们的大事儿！索老爵爷对公子爷是不是过于溺爱放纵啦？” 索伦尴尬地笑了笑：“说得是，我对犬子是有失管教，但此次老夫却不认为他坏了我们的大事儿——正相反，我倒认为他无意中还助了咱们一臂之力！” 天地会会长万昆仑哼了声：“索老爵爷此话怎讲？” 索伦冷笑道：“乾隆找不到他心爱的人儿，这不已经心神不安、乱了方寸嘛！我们正可以趁机行事，打他个措手不及！” 巩啸天道：“爵爷，你说他洋蹦不了几天了是什么意思？” 索伦面色一冷：“意思就是——我们行动的日期已定——就在后天！师爷，把咱们的计划跟各位说说！” 师爷道：“后天就是农历六月廿八，立秋——去年就是这一天乾隆去拜了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并许诺说，只要菩萨保佑他的子民安居乐业，国家繁荣昌盛，他将年年在立秋这一天去拜祭大佛——因此皇上后天肯定去普宁寺拜大佛，而咱们就在乾隆去普宁寺拜大佛之前，在拜坛底下埋上几百斤炸药，等皇上往上一拜，就送他上西天！” 万昆仑问：“爵爷，乾隆那小贼后天肯定去吗？” 索伦道：“君无戏言——因此他后天必去无疑！各位放心，礼部已把祭祀大典的各项事宜都准备好啦……他想不去都不行！” 万昆仑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师爷道：“大家再仔细想想咱们的计划还有没有什么漏洞？本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各位也无颜回见江东父老！” 索伦冷冷道：“何止无颜，而是无头！” 大家均是心中一凛！ 巩啸天突然使劲儿一拍桌子，长啸一声，禁不住热泪长流：“小贼呀小贼！明年的六月廿八——便是你的周年！哈哈哈哈……我好痛快！我好快活呀——” 众人无不动容…… 唐小萱表情颇为复杂…… 只有哑奴木讷地看着巩啸天。 索伦道：“看，天都放亮了……大家都好好休息休息，养精蓄锐，王霸雄图，指日可待！在这关键时刻，老夫送各位一句话，每临大事有静气！都记住哦！” 淡淡的夏日晨雾…… 避暑山庄宛如一幅渐渐展开的水墨画，祥和、恬淡、宁静…… 蜿蜒起伏的城墙…… 水色山光，亭台楼榭，袅娜而端庄…… 避暑山庄钟鼓楼的钟声率先响起…… 继尔避暑山庄珠源寺、碧丰寺、永佑寺的钟声同时响起…… 承德街上钟鼓楼的钟声遥相呼应…… 避暑山庄。澹泊敬诚殿。 早朝。 乾隆端坐于龙椅之上。 文武大臣东西排列。 吉祥唱道：“有事出班，无事散朝——” 钦天监监正王多一出班奏道：“皇上，臣前几天所参保罗之本不知是否已经看过，此系大清气数盛衰，非同小可，望皇上早做裁断。” 乾隆道：“你不提这事儿朕还真给忘了……既然你又再次提起，看来朕不把这事儿给你个说法，你也不会善罢甘休……那就这么办吧——吉祥，宣！” 吉祥跨前一步：“钦天监监正王多一、监副保罗听旨。” 王多一跪下：“臣王多一接旨。” 保罗也出班跪下：“臣保罗接旨。” 吉祥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关于钦天监监正王多一所参监副保罗历算有误一事，朕已认真验算核对过，结果是保罗无误；另奏保罗嘴啃王夫人玉手一事，经调查此系夷狄之蛮风，曰吻礼；另据调查，吻之部位有不同说，但吻女士玉手确系夷风之普通礼节，如我天国之人见面做揖、打千、握手、女人万福一样，因此不能按有伤风化或非礼之罪论；即便保罗啃了皇后的金手——啊，当然目前朕还没有皇后——也只是礼节问题，无可厚非，朕也不能降罪于他。因此钦天监监正王多一据此参保罗之有罪有失偏颇；加之所参保罗历算有错更为指鹿为马，实乃欲加之罪。因此，自即日起，保罗升为钦天监监正，王多一降为钦天监监副。钦此。” 保罗颇感意外，想了想，磕头谢恩：“臣保罗谢大皇帝陛下龙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多一脸色惨白：“臣王多一谢主龙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这时，刘墉、黄土高坡、金小乐、巡检司长官一齐进殿。 乾隆望着四人：“不用说，没找到呗？” 四人一齐跪地：“回皇上，没找到。” 乾隆皱了皱眉，很不高兴：“散朝！都散了吧！你们四人与和珅留下！” 和珅原地恭立不动，众臣纷纷退下…… 黄土高坡等四人仍跪在地上。 乾隆道：“各位请起，一夜辛苦！” “谢皇上！”刘墉四人一齐站起。 乾隆道：“镇国公府查了吗？” 黄土高坡道：“回皇上，查了！” 乾隆想了想：“妈的！我最怀疑的就是索家那个小流氓索天爵——他家仔细查过啦？” 黄土高坡道：“仔细查过了！据手下报，连索天爵的被窝都查过了——没有！” 乾隆哼了声：“没有还好！要是这驴日的敢对她们姐儿俩……朕非活剐了他不可！刘墉，都说你背着一罗锅子心眼儿——你快说现在该怎么办哪？！” 刘墉咳嗽了一声：“皇上……哎，这个……昨儿晚上几部门已联手搜查，基本上全城也搜了个遍了……臣以为，不可再这样兴师动众全城搜查了——如此扰民过甚！扰民过甚！” 乾隆一愣，沉吟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扰民过甚！扰民过甚！刘爱卿，你说得对！说得对啊……朕……这个一着急，就犯了混啦……” “不敢！皇上丢了最心爱的人儿……相信百姓也能谅解。” “刘爱卿，你提醒得好！提醒得及时！也只有你刘罗锅，能及时给朕指出啊……哎这个……朕要写自谴书——自谴！向朕的百姓谢罪！” 和珅阻拦道：“不可不可！皇上九五之尊——怎可自谴！皇上做的事儿总是对的！总是对的……” 刘墉拱手道：“皇上圣明——” 和珅随口道：“圣明什么呀？一点也……” 刘墉立即揪住：“和珅你说什么？！你敢说皇上不……” 和珅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住了口。 乾隆道：“哎哎哎，朕今儿心情不好，你二位就不要再玩文字接龙啦……吉祥，赏刘大人黄马褂一件！” “是。”吉祥到龙椅后打开箱子盖：“皇上，没啦！” 乾隆颇感意外：“怎么会没啦？嗯哪，你记着欠刘大人一件皇马褂儿啊！” “是，皇上，奴才记在心里了。” 刘墉道：“谢皇上！” 金小乐着急道：“皇上，那怎么办？无论如何还得找啊！” 乾隆道：“当然得找！而且一定要找到！否则我这个皇上也不要当了！” 刘墉打趣道：“皇上果然是性情中人，美人儿找不到连江山也不要了……” 乾隆脸一红：“刘爱卿，朕能把你这句话理解为你这是在夸我吗？” 刘墉嘿嘿笑道：“当然。当然是在夸皇上啊。不过现在咱们还是先说说金知府提出的怎么办的问题吧……臣是这样想啊，我们这些部门，一刻也不能懈怠，继续查找那是一点儿也不能懈怠的！但不能再像昨儿晚上那样明火执仗地干！大家明松暗紧，而且更紧！利用各自的眼线，全面撒网，重点蹲坑守候……各路人马都撒出去，遍布天罗地网，一定要把她姐妹找到！但是，我坚信，我也有一种预感，她们姐儿俩都活着，而且抓她们的人也不想让她们死！” 乾隆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对！我也相信她们都好好地活着！好！现在就行动吧！各位！黄土高坡，你安排人将索府前前后后严密布置，重点监视——我******老是对索家那个小流氓不放心！” 黄土高坡道：“遵旨！” 乾隆道：“行动吧！” “是！”四人齐答，分头而去。 乾隆看看和珅：“和珅，你跟我算一路，咱们也出去找找看——没准儿还就真让咱们给找到呢！” 和珅：“皇上圣明，天纵奇才，我们一定能找到！” 乾隆道：“吉祥小梳子——” 吉祥、小梳子一齐答道：“奴才在。” “还不快准备准备，跟朕一起出去找人……” 吉祥、小梳子兴奋道：“是！皇上！” 乾隆与和珅、吉祥、小梳子以及八名大内侍卫，均着便装出现在承德街头。 乾隆用手遮了下阳光：“朕这一病一好，再出来恍如隔世，人得病怎么还会有这个效果呢……” 和珅逢迎道：“可不，又有些日子没跟龙掌柜的上街啦，今儿个一出来，还真有点儿新鲜感哟……” 乾隆见前面很多人围着一个测字先生在测字，便走了过去。 一个人从人群里挤出来边走边说：“这先生算得准——神啦！” “我来测个字儿——”乾隆走近前，随手写了个“子”字。 测字先生抬起头，看见乾隆，一愣，赶紧又低下头：“先生要问什么事儿？” 乾隆也一愣，使劲儿想在哪儿见过这位测字先生。 乾隆道：“我要找一个人，不知能否找到？” 先生不加思索，随问随答：“能找到，您的心愿一定能够如愿以偿。” 乾隆“哦”了一声，又想看测字先生的脸，那先生却更深地埋下头去。 乾隆一时不知在想什么。 和珅此时也来了兴致，顺手也在地上写了个“子”字。 和珅道：“我也测这个子字。” 先生低头问道：“先生所测何事？” 和珅：“我也找人。” 测字先生淡淡道：“你要找人恐怕找不到——不是找人的人非死即伤，就是被找的人非死即伤！” 和珅大怒：“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哪？我俩写的都是‘子’字，又是同一时辰写的，怎么他找人就如愿以偿，我找人则非死即伤？你这人怎么看人下菜碟？我看你纯属信口雌黄！” 那先生哧哧窃笑：“同一个时辰若是一百个人都写了‘子’字，难道都如愿以偿不成？” 和珅更怒：“那你就得给我讲明白——否则我踹了你这个烂摊子！” 测字先生呵呵冷笑，抬起头看了和珅一眼，和乾隆对了一面，随即又埋下头去：“首先你踹不了我的摊子……其次嘛……” 和珅咄咄逼人：“其次怎样？” “这其次嘛——我一说出来，你也就没有踹我摊子的理由啦！” “那你快说！” “好，你听我说啊，先前这位客官写‘子’字时，你没看到吗？他身旁站着个女人——‘子’字有‘女’在旁，是个‘好’字——因此他问的事儿，想升官可以升官，想发财可以发财，可谓心想事成，求啥啥好，况区区找人小事乎……我说他如愿以偿有啥错吗？” “这个……倒也似乎有些道理，可你为什么咒我非死即伤呢？” 测字先生呵呵笑道：“您这位爷写‘子’时，脚旁正过一只猫——这位爷您想，‘子’字在十二生肖里为首不假，可‘子’乃鼠呀！这位爷您想，这老鼠若遇见猫它还能有啥好吗？我说不死即伤——有啥不对吗？” “这个……”和珅张大了嘴巴，闭不上了。 乾隆却很高兴：“这字儿测得神——神啦！给银子吧！” 和珅赶紧从兜儿里摸出一锭银子，气呼呼道：“哼，这破卦还得掏钱——真窝囊！这是我们俩的！” 乾隆已和吉祥、小梳子挤出人群走远了。 和珅与侍卫们急忙跟上。 走过一个街角，乾隆突然站住：“我看这个测字先生有点儿邪门，可我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他……咱们在这儿瞄着他，他要是继续在那儿算卦测字，就说明他心里没鬼儿；要是咱们一走，他就收摊溜之乎也，就是做贼心虚，咱们就跟上他——看他往哪儿溜！” 和珅道：“龙帮主，这儿正好有个小茶馆儿，咱们不妨先进去坐一会儿，要上一壶上好的茶——边喝边看如何？” 乾隆：“如此甚好。” 一行人进了小茶馆。 茶博士一见来了客人，赶忙上前招呼：“来啦各位爷——喝点儿什么茶呀？” 和珅道：“有那上好的碧螺春给我们先沏上一壶！” “好嘞您哪——上好的碧螺春一大壶哇！” 茶上来，乾隆等开始喝茶…… 吉祥道：“头儿，那测字先生果然不见了。” 乾隆：“啊！我突然想起来了——吉祥，你想想，他不就是那个耍猴人师傅吗？旁边站着的那小子是他的徒弟……哎哟！快走！” 吉祥扔桌上一块碎银，一行人冲出茶馆儿。 茶博士收起桌上的碎银，好奇地瞧着迅速远去的乾隆等人的背影：“这都是些什么人哪？神神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