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玩大了
身具上乘武功声音再小也能听到，金小欢也是一惊，突然想起忘记粘上喉胶了，赶忙从兜儿里悄悄摸出喉胶，一回身往脖子上随手一抹就势粘上，手拿开时，喉骨一目了然。 铃铃公主扭头看了一眼，也贴在太后耳边小声埋怨道：“皇额娘，您是不是眼睛花了？您看那啥喉骨不就在人家脖子上好好呆着么——啊！多么美丽的喉骨啊！” 太后训斥道：“女孩儿家家的，一点儿也不知道害羞——回去吧！都回去吧！” 铃铃公主仍不放心，又叮问道：“皇额娘，那您是答应啦？” 太后痛快地答道：“我要是不答应，你还不得把你的皇额娘吃喽？答应啦答应啦！” 铃铃公主高兴地在太后脸上亲了一口：“谢谢皇额娘——” 太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唉，谁让我这辈子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孩子呢……” 此话一出，金小欢心中一凛，眼前立刻浮现出杏儿、主子妈的面孔…… 主子妈：“她是个假太后……” 杏儿：“她是个坏女人！” 金小欢心道，难道我大哥的丈母娘真的是个假太后？！ 乾隆笑道：“皇额娘差矣。您是乐糊涂了吧？您可不是就生了她一个孩子——还有您皇儿我哪！您应该说，您这一辈子只生了一个宝贝公主……” 太后一惊，急忙掩饰道：“哎哟真是，我是乐糊涂了，乐懵喽……” “砰”的一声，太后把杯子碰到地上，碎了！太后下意识地要去拾，被乾隆一把扶起…… “岁岁平安。岁岁平安。皇额娘，您这是怎么啦？！” 太后颇为尴尬，怒视宫女道：“没长眼睛吗？” “是。”宫女小玉赶忙拿起笤帚搓子走过来，将杯子碎片收走。 太后摆了摆手：“行啦，我累了，都回去吧，回吧，就这样吧！” 乾隆道：“退朝。” 铃铃公主格格笑道：“皇哥哥，你也乐懵了吧？这不是澹泊敬诚殿……好，咱们都走吧！” 大家依序走出松鹤斋院外…… 乾隆边走边对二大臣说道：“记住，给我看好了额驸！他要是失踪了，你二位的脑袋一齐失踪！” 二大臣同时一凛：“遵旨！皇上！” 乾隆又吩咐满福道：“尽快收拾好热河府！稍有差池——唯你是问！” 满福拍着胸脯道：“都交给我了——皇上放心吧！” 乾隆拍了拍金小欢的肩，嘿嘿笑道：“妹夫，好好玩哦！够刺激吧？！嘿嘿……你不觉得你玩得有点儿大了吗？” 金小欢尴尬一笑，底气不足地说：“皇上大舅子，你说啥呢？我咋一点儿听不懂呢……” 乾隆哈哈一笑，众人分头散去…… 天亮了，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青苹果客栈一片忙碌，热热闹闹…… 曹大人高兴地说：“大家注意啊，今天是金额驸行初定礼的日子，一会儿咱们就都去避暑山庄，今天金额驸要在避暑山庄丽正门前行一九礼——八匹马加一匹骆驼，这算聘礼；还要由额驸进宴九十席，羊九十九只，酒四十五坛……” 大家一片惊呼！ 曹大人笑道：“当然，马、骆驼、羊、酒及九十席宴……都由内务府光禄寺准备好了。额驸主要是进行各种初定礼节……另外额驸的亲属及朋友都必须去，皇上和太后还要宴请新亲哪，届时各位大臣，王爷、铁帽子亲王，贝勒爷……全都参加……” 众人又是一片惊呼！ 陆大人一笑：“这没什么新鲜的，额驸准备的那九十桌席，不多找些人能吃得完吗？” 大家哄然大笑…… 金小乐碰了碰女扮男装的金小欢，小声说：“这玩儿的有点儿大了吧？” “越大越好玩儿……哥，你不是要打退堂鼓吧？” “我？我爱铃铃公主——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悔！” “那就好！你就等着抱得美人归吧！” 陆大人一挥手：“集合队伍！” 营千总发令道：“集合！列队——” 金小欢走到杏儿夫妇跟前：“杏儿姐，你们两口子今儿也歇歇吧？把门锁上，做为新亲团成员，一起去避暑山庄热闹热闹吧？” 杏儿脸子一甩：“不去！” 金小欢一愣：“怎么啦？杏儿姐？谁惹你啦？” 夏老板赶忙陪着笑脸小声解释道：“小欢妹子，你别介意，她不是跟你们生气，她是……唉，她那点儿心病你们也都知道，她是和宫里那个假太后……哎哟你看我也和她一样叫上了……哎反正就是和那位主儿过不去呢……她，她不会去的……但是，小欢妹子你放心，等大哥成婚那天……我们两口子的一份儿薄礼还是有滴……” 杏儿“啪”地就是一耳光：“死瘸子！大哥和谁结婚咱都有礼，可和那个死妖婆的臭丫头结婚——屁都没有！” 夏老板捂着脸苦笑着：“那……那你也犯不上生这么大的气呀……” 金小欢拍了拍杏儿的肩：“就为这个闹气儿呀？杏儿姐，我理解你。大哥的贺礼没啦就没了吧，可我结婚时，杏儿姐要没有贺礼我可不干哟……” “你结婚哪，要什么有什么！没有，我卖了这青苹果客栈也有你的！” “得，杏儿姐，有你这句话就行啦！杏儿姐，那你们就在家里好好看家吧。” 曹大人招呼道：“额驸，咱们走啦！” “来啦。”金小欢走过去，一翻身上了马背。 陆大人道：“慢着！” 众人一顿，静静等待。 “今日行初定大礼，额驸当穿上蟒袍。”陆大人一挥手，“帮额驸穿上蟒袍！” 两个清兵捧着盒子走上前，打开盒盖，从里边取出一件蟒袍，小心地帮金小欢穿戴上……金小欢立刻精神了许多。 曹大人马鞭往前一指：“出发！”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出了青苹果客栈…… 杏儿夫妇站在那里，看着队伍越去越远……杏儿突然肩膀耸动，泪流满面…… “你看你看，这好好儿的，怎么说下雨就下雨呢？” “那个坏女人高高兴兴嫁女儿，可我的主子妈却沉冤难雪……哎哟我那苦命的主子妈耶……” 杏儿嚎啕大哭起来，夏老板安抚地抱住她的肩膀：“喂，喂喂，你别哭了好不好？今儿他们又是行礼又是吃宴的……肯定得在那儿闹腾一天，咱们俩为什么不去看看主子妈呢？” 杏儿突然止住哭声，啪的一个耳光搧在夏老板脸上！ 夏老板一愣：“不愿去就不去呗，干嘛又搧我？” 杏儿破涕为笑：“我搧你是因为我爱你——谁说不愿去啦？快套车去！” “哎！”夏老板一瘸一拐地跑去套车。 杏儿也高兴地去收拾东西…… 南营子大街，一小队清兵沿街慢慢走着，前边两个清兵拿着喇叭筒子，一边走，一边大声喊话。 喇叭兵甲举起喇叭筒子喊道：“内务府公告！内务府公告！众百姓听了，明儿铃铃固伦公主要下嫁，嫁给本科新状元、热河府知府大人金小乐！” 喇叭兵乙又拿起喇叭筒子喊道：“内务府公告！内务府公告！各家各户，都要把自家门前打扫干净，均要清水泼街，张灯结彩，挂红灯笼……大街两旁不得悬挂晾晒有碍观瞻的东西……明天早晨，公主轿子路过时，各家门前要燃放官家发放的鞭炮烟火……沿街住户一家补助一两银子，由内务府派人发放到户……” 后边的清兵，拎着浆糊桶，往显眼的地方粘贴大红喜字，还有几个清兵架着梯子在街旁的树上悬挂彩条和大红灯笼…… 后边一小队清兵和官差，挨家挨户敲开院门，发放鞭炮、二踢脚、烟花爆竹和一两银子…… 有人拿着扫帚出来开始扫街…… 也有女人走出来，将晾在大街上的被褥、衣服，小孩子的尿布等悄悄收了回去…… 在清兵小队缓缓走过的地方，已经充满笑声，孩子们的欢叫声……大街上霎时喜气洋洋，充满节日的气氛…… 马车驰出青苹果客栈…… 夏老板坐在车辕上叫道：“老婆，坐好啦啊——我要挂快车档了啊！” 杏儿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高兴地在一个大花包袱上坐好：“好嘞——走你！” 夏老板把鞭儿一挥：“驾！” 马儿咴地叫了一声，马铃儿欢快地响起，马车沿着大路疾驰而去…… 太阳越升越高了。 承德府。一队清兵来到门前。 小头目大声问：“里边有人吗？” 燕小山闻声从里边迎出：“我家大老爷被皇上派去跟纪晓岚大人编《四库全书》了。新大老爷还没派来。我是班头燕小山，正与弟兄们在这里恭候新老爷的到来……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小头目笑道：“我们是内务府派来收拾布置新房的……” 燕小山诧异道：“布置新房？” “噢，是这么回事儿……明儿公主要举行成婚大礼，因为事儿紧急，皇上还没有来得及盖公主府，所以皇上决定临时将这承德府后府权作公主府，明日公主成婚下嫁，就把她嫁到这里……” 燕小山还是没听明白：“公主……要下嫁到……承德府？” “哎呀，我还是没说明白——公主要嫁的这个额驸——也就是新郎驸马爷——就是你们承德府的大老爷……” “可……可我们这儿现在也没有什么大老爷呀……” 小头目一拍脑门：“嗨！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到点子上——现在我跟你说啊，皇上昨晚已经下旨，还让你们原来的大老爷金小乐回来继续做你们的大老爷——而你们这个金大老爷，就是被公主殿下看中的、被皇上指婚的、明儿要和公主成婚的额驸驸马爷！” 燕小山大喜，冲里边大喊道：“哎——你们都出来哟！金大老爷又要回来当知府啦！金大老爷要当额驸驸马爷——和铃铃公主成婚啦！” 众衙役都从里边冲出来，围着燕小山一齐欢呼起来…… 小头目指着随来的一群壮妇说：“这是内务府雇来帮助收拾新房，打扫卫生的……来，你们都进去，开始干活吧……” 燕小山喜盈盈道：“那好，我们也开始帮着搞卫生、收拾院子吧！” 小头目笑道：“好呀，那咱们就一块儿干吧！” 正说时，曹夫人、陆夫人带着30多位妇女婆子坐轿的坐轿，乘车的乘车，一齐来到承德府门口。 曹夫人问道：“有人吗？” 燕小山赶忙迎上去：“夫人有何贵干？” 曹夫人指着陆夫人：“她是襄事大臣陆振纲的夫人陆夫人……” 陆夫人指着曹夫人：“她是襄事大臣曹子重的夫人曹夫人……” 燕小山施礼道：“不知二位夫人驾临，有失远迎……” 曹夫人笑道：“不用客气。我们都是内务府派来的全可人儿，为公主殿下布置新房铺龙风被的……” 燕小山大喜：“请！请！众位快里边请……” 曹夫人一挥手，两辆马车赶进大院里，曹、陆二夫人指挥着众女人婆子们欢天喜地地从马车里抱出崭新的绣着龙凤呈祥的绸缎被褥嘻嘻哈哈地说笑着走进后院的新房里…… 避暑山庄。丽正门。 曹、陆二大人带着身穿蟒袍的金小欢及其家人亲眷来到丽正门前。 陆大人指着正对大门的地方：“请额驸在这里向皇上、太后行三拜九叩大礼谢恩！听我指挥！” “遵命！” 金小欢在陆大人的指挥下，撩起蟒袍，推金山，倒玉柱，跪在丽正门前，行三拜九叩大礼。 守门清兵一齐注视着金小欢，行注目礼。 “好啦，现在咱们进宫叩见皇上、太后。” 曹、陆二位大人在前引路，金小欢及新亲亲友团跟在后面。 赛飞燕东瞧西看，目不暇接。 金小喜笑道：“大师姐此刻只恨少长了两只眼睛吧？” 赛飞燕大笑：“再长两只眼睛？少！干脆三个脑袋，六只眼睛……” “那是哪叱！” “哪叱？好哇！三头六臂，多厉害！” “一会儿见到皇上，你可别一不小心又爱上皇上！” “那俺不管！俺不一定会爱上皇上——可俺这么一个活生生水灵灵的大美人儿站在皇上面前，皇上要是把持不住爱上了俺——俺可不负责任哦！” 血一般的夕阳，就要沉入西边的群山之中…… 晚霞中的武烈河，犹如一匹流动的彩绸，飘舞着向南奔去…… 一辆马车从远方驰来，越来越近，车上坐着杏儿，夏老板坐在车辕上赶车，一直将马车赶进青苹果客栈院里才“吁”一声停住…… 夏老板往四周看了看：“我说他们且回不来呢吧——你看咱们都回来了，他们还没回来哪……” “你能耐！你是诸葛亮——行了不？” “哎，又怎么啦？刚才不还挺高兴的吗？这么快就睛转阴啦？” “别说啦！快把车卸了弄饭去，我饿啦……” 夏老板一边卸车一边说：“那还不现成，一会儿就得！媳妇儿，你想吃啥？” 杏儿从车上跳下来：“天头挺热的，跑了一天，想吃清淡一点儿的……你弄个韭菜炒豆干，来个小葱拌豆腐，再煮俩咸鸭蛋，熬点儿小米绿豆粥吧……” “媳妇，你这不就把菜谱儿开出来了么——得，您哪，先回屋歇会儿，饭菜马上就得！” 杏儿掀开门帘儿，就躺到炕上了…… 从窗子望出去，天上的星星都出来了…… 杏儿的眼睛忽闪两下，睡着了…… “开饭啦——”夏老板已经在苹果树下的桌子上摆好了饭菜。 杏儿从屋里走出来，坐到桌旁。 夏老板盛一碗粥递给杏儿：“媳妇，你吃吃看，是不是你想吃的小米绿豆粥？” 杏儿接过来，喝了一口，满意地说：“不错，稀不溜丢的，正是我想要的……”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小葱拌豆腐放进嘴里，不停地点着头，夸奖道：“我老公的手艺，不次于皇上的御膳房！” 夏老板叹了口气：“唉，你们娘儿俩哪儿都好，就是啥啥都爱跟皇上扯上——我那老丈母娘总想当太后；你呢，连一盘小葱拌豆腐都能扯上御膳房……” 杏儿啪地把筷子摔在桌子上，生气地说：“我主子妈就是太后——怎么着？！你要还想跟我过——最好记住这一点！” 夏老板赶紧又拿了一双筷子递到杏儿手里：“我记住啦——行了不？我的丈母娘是太后，我媳妇是公主，我呢，也跟金大哥似的，是额驸——哼，比他资格还老的额驸！他这还未过门哪；我可是跟杏儿公主——对啦，那天那个陆大人不是说了嘛，固伦公主比和硕公主官儿大，得的东西也多——我呀，跟杏儿固伦公主都过了好几年啦……哼！” 杏儿这才噗哧一声笑了：“你个死瘸子，就是破茶壶长了个好嘴儿……” 夏老板得意地说：“那就对啦——不是说了嘛，好马长在腿儿上，好男长在嘴儿上——哼！别看你老公腿脚儿有点不俐索，可嘴儿好使呀——绝对是好男人一个哟！” 杏儿笑成了一朵花儿：“你呀你……哟，他们回来啦！” 外面人喊马嘶地热闹起来，大队人马开进青苹果客栈…… 金小欢跳下马，一脸严峻：“大哥，跟我来！” 二人进屋，金小喜、赛飞燕、黄土高坡也都跟了进来，大家互相望望，气氛凝重。 金小喜先开了口：“小欢，我越来越觉得我们是在玩火儿——你这次真的玩大了！” 金小欢并不回答她，只是直视着金小乐：“大哥，关键时刻到了——能不能把公主娶到手，就看明天啦！我最后问你一句——在现在退出可保你生命安全与可能娶到铃铃公主但也可能掉脑袋之间——你选择哪个？” 金小乐想也不想就答道：“我也还是那句话——如果不危及你们的生命安全，如果不连累你们所有人——那我连想也不想就选择那个可能娶到铃铃公主但也可能掉脑袋的选择！” 金小喜忧心忡忡道：“我们的安危大哥不用担心，凭我们的功夫，生死关头一走了之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大哥你不会武功，真要演砸了，肯定是重兵围城天罗地网一般……” 赛飞燕笑道：“小欢你麻烦不？俺都说过了，有俺和师弟在——大哥性命无忧！” “没错！”黄土高坡说得云淡风轻。 金小乐很感动：“谢谢！但我绝不愿你们为我担一点儿风险！也不愿耽误黄土高坡兄弟的前程！” 黄土高坡笑道：“大哥你千万别这么想，俺本来不愿做官的，是小喜让俺干点儿正事谋个前程什么的，俺才当了这个九门提督——但跟大哥的幸福比起来，俺相信小喜一定和俺一样选择大哥的幸福！” 金小喜道：“大哥，只要你幸福，我们宁愿回苏州种田！” 金小乐眼中含泪，对众人深深一躬：“大恩不言谢！不过大哥还是要说一声：谢谢我的弟弟meimei们了！小欢，现在我再无顾虑，但我也必须跟你们说清楚，我爱得不是额驸这个身份，我爱得是铃铃公主这个人——即便她是一个要饭的，我也无怨无悔！如果为她死了，那是我最大的幸福！” 金小欢啪地打了一个响指，嫣然一笑：“好！开弓没有回头箭！大戏已经开台！现在，咱们就好好玩一场勇敢者的游戏吧——往大了玩儿——越大越好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