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才能质疑
“这是怎么了？”欧阳洵自诩点评的没错啊，结果身旁的侍从赶紧与老先生耳语了一番，老先生恍然大悟，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夫糊涂啊，原来你才是余庆，‘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是你所作！”欧阳洵向余庆鞠了一躬，“请饶恕我老眼昏花的罪过吧……” 这一幕让众人忍俊不禁，可又让人更是尊敬起这个最有名的大儒欧阳洵来，如此盛名之下，还向一个后辈赔礼道歉。 “欧阳先生切莫折煞晚辈，都怪晚辈学问低，入不了您的法眼！”余庆赶紧将欧阳洵扶起，自嘲了一句。 这场尴尬被二人的谦恭和善意化解，众人都畅快的笑了起来，只是那马儒又羞又愤，原来并非自己的入了九重楼，加上被欧阳洵阴差阳错的夸奖了一番，反而让他无地自容，此刻寻了个机会，悄悄的溜进探云楼中，再也不敢多待下去。 “欧阳先生，可否为我等详细点评一下余庆的？”有人提议道，顿时引来一番附和。 “好，既然诸位要求，那老夫便品评一番！”文人的规矩是不能够让作者自己点评的，所以欧阳洵也并未过多推辞，再次赞许了余庆一眼，向众人娓娓道来。 “诗的前两句‘白日依山尽，云江入海流’，写的是登楼望见的景色，写得景象壮阔，气势雄浑。极其朴素、极其浅显的语言，把万里河山，收入短短十个字中;读到这十个字时，身临其境，如见其景，感到胸襟为之一开……”欧阳洵更为专业的将余庆的诗点评一番，更是让在场的文人叹服不已，纷纷赞誉，也只有欧阳洵这样的大儒才能完全理解透这诗的意境。 “余小友，我没说错吧？”欧阳洵微微笑了一下。 “欧阳老先生鞭辟入里，末学佩服！”余庆只会背诗，不懂什么鉴赏，听了欧阳洵的一席点评，深刻理解了许多。 “这是探云楼的腰牌和一百两黄金，今后凭借腰牌可以任意出入探云楼！”欧阳洵将一个托盘交给余庆，里面有几锭黄金和一个古朴的木质腰牌，余庆双手恭敬的接了过来。 “谢过欧阳先生！”余庆有了这腰牌，就能成为特例参加闹春文会，不用在外面干等着了。 “不用谢我，反倒要为探云楼谢你，有这一首诗，探云楼当登临四国之魁！”欧阳洵有些兴奋，随后说道，“老夫还要主持这闹春文会，先行告辞了。” 众人纷纷拱手向欧阳洵施礼恭送，随后热切的看着余庆手中的腰牌，当今云国拥有探云楼腰牌的人绝不超过五十，不仅仅可以随意出入探云楼，更是顶尖文人的一种认证象征，余庆凭借一首，还未登楼，就已经获得了这探云腰牌，以后必定封侯拜相，前途一片光明！ 余庆看着众人热切的目光，就好像一群没见过女人的光棍，后背一阵哆嗦，赶紧领着袍子和韩敏俊走入了探云楼。 每个有资格进入探云楼的人，随身侍从不超过两人，余庆带上袍子和韩敏俊便没有了多余的位置，其余有心的人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等着后面有请帖的人。 在侍从的带领下，进入探云楼，余庆的视野豁然开朗，此楼中空，可以一直看到楼顶，除了底层，每一层都是环形，此刻已有不少人落座，余庆随便寻了一处地方落座，立刻就有侍从看茶。 余庆嘬着茶水，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文人活动还是有些小激动，想着若能让新华书社的名号在这种场合打响，那不亚于投了几个亿的广告费用，这一趟来得真是值得。 另外，若能把这些文人什么的签个独家合约，那新华书社的出版内容就再也不愁了。 环视了一圈，余庆对满墙裱糊的诗词不感兴趣，而除了一脸低迷的王胖子和马儒，余庆再也不认得其他人，韩敏俊也不认识这些文人中的精英，兴奋劲儿过去，便跟袍子一起吃着桌上的茶点。 这时候，隔壁桌一青衫男子向余庆问候道：“在下苏城孔成化，不知兄台贵姓。” “哦，孔兄的大名如雷贯耳，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在下云麓县余庆。”余庆哪知道这孔成化是谁，只是生意做久了，习惯性的客套话而已。 孔成化想了想，并不识得这余庆，毕竟四大奇书出世不久，便索然无味了起来，不再搭理余庆。 “哼，拽什么拽，等我新华书社签约了你，再把你雪藏！”余庆看不惯这些趋炎附势的文人，名望高的就跪舔，名望低的就鄙夷，心底里记住了这个孔成化。 落座的人越来越多，楼上楼下共有九层，座无虚席，欧阳洵老先生在侍从的搀扶下走上了前方的台子。 “诸位，本年的闹春文会便由老夫主持，有何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欧阳洵和蔼的向众人拱了拱手。 台下的文人纷纷起身回礼，随后才精神振奋的落座。 “在闹春文会开始前，我想向诸位宣布一件喜事！”欧阳洵慈眉善目的看向众人一圈，最后看向余庆这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们云国探云楼，在四国名楼中排名最末，实在是一件憾事，但是今天，一位远道而来的小友写了一篇，气势恢宏，让我自愧不如，这首诗必然会在数年内传遍天下，更会让探云楼成为四国名楼之首！” “欧阳先生，竟然有这等喜事，那首诗念来我们听听！”台下无数文人既有激动，也有疑惑，能让欧阳洵如此赞誉，定非等闲。 “这位小友如今也在闹春文会上，不如就让他亲自来念吧！”欧阳洵将目光看向余庆，鼓励道，“余庆，来吧，这次闹春文会就由你的这首作为开场吧！” 诸位顶尖文人听到余庆之名，仿佛有些熟悉，但有记不太真切，顺着欧阳洵的目光，看到一个正在啃着香蕉发愣的年轻人。 吃香蕉的正是余庆，他见同桌的袍子和韩敏俊吃得开心，也剥了根香蕉来吃，结果没想到成为了几千人的焦点…… 余庆赶紧将香蕉吐出，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他坐在最外围，没听清欧阳洵说什么，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盯着自己，不就吃了一只香蕉嘛，至于嘛。 余庆对遥远的欧阳洵拱了拱手，起身说道：“欧阳先生，为什么都看着我？” 欧阳洵捋了捋胡须哈哈大笑道：“余庆小友，且将你所作的念出来大家听一听罢！” “哦哦，原来是这样！”余庆看着众人的灼灼目光，特别是孔成化一脸的羡慕，余庆知道这是文人界莫大的殊荣，便清了清嗓子，将嘴角的香蕉沫擦掉，一脚踏在凳子上，让你们感受到地球文化的熏陶吧，便激昂的诵了出来。 “白日依山尽，云江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余庆一气呵成，虽然他没有学过朗诵，但当了太久的领导，发音和节奏控制得不错，铿锵有力，气势雄浑，让在场文人无不震惊！ “哈哈，好一个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有文人拍案叫好。 “此诗当为探云楼诗歌之首，登九重楼！”不少文人附和道。 有人鼓掌，有人叫好，大家都记住了余庆的名字，就算后面闹春文会上表现得平平无奇，余庆的文名也足以远播，这让马儒恨得牙痒痒，孔成化则在一边暗叹看走了眼，早知道就应该与余庆结识一番。 “好，既然诸位都认可这首诗，闹春文会结束后，我便命人将其裱好挂在九重楼上，以扬我探云楼风采！”欧阳洵作为发掘此诗的人，也觉得脸上有光，非常高兴。 “欧阳先生且慢！”一声且慢阻止了欧阳洵的话。 欧阳洵面有不悦之色，循声望求，发觉是几个后生，想了想，倒也识得几人，云国四大才子！ “何事？”欧阳洵问道。 马儒和其他三个久负盛名的才子坐在一桌，此刻由他领头，站起身来，向欧阳洵拱手一礼说道：“末学和几位同学认为，此诗定然不是余庆所作！” 四大才子联名认定此诗不是余庆所作，顿时在文会上掀起惊涛骇浪！ “四大才子绝非浪得虚名，他们定然有他们的道理！” “我看也是，那余庆形骸放浪，说不定是请别人作的诗拿到现场卖弄！” …… 文人相轻，见有人领头，不少人跟着诋毁起余庆来。 “马儒，你等可有证据？”欧阳洵作为在场辈分最老也是最有威望的老学者，自然知道年轻人好胜心起，不分轻重，此刻严肃的问到几人。 “虽然没有抓到现行，但是……”马儒的声音充满了肯定，“据我所知，这余庆就是一介莽夫，家生云麓，从小脑袋有问题，未读半本书，更别谈有授业恩师，如何能写出这等豪情壮志又充满哲理的诗来，必定是他人代写！” “此话当真？”欧阳洵也知道这些才子不敢拿自己的名声妄自栽赃他人，况且这个时代没有科举，都是老师将学生一点一点教出来的，没有授业恩师，如何能舞文弄墨？无师自通毕竟只是鬼话！ 余庆此刻被人指指点点，倒也不生气，本来就是抄的，只是暗道这马儒这么快就查到了自己的身世。 这个时代，要不说出个师承，就算文章写得再好，别人都认为是他人代写，着实麻烦，看着众人兴师动众的样子，余庆知道只能编个故事，否则让新华书社扬名的打算就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