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痴傻的女孩（下）
査mama不知连瑶何缘故，但是看着连瑶这么严肃的表情，只知照实答道：“您自然是我们府上的十小姐啊。” “哦，我还真以为你给忘记了呢？还知道我是小姐，那你可还记得你自己的身份！！”连瑶凌厉的眼神射向査mama。 査mama听这话立即跪了下来，战战兢兢说道：“奴婢记得，奴婢冒犯了十小姐，请小姐恕罪！” 此时査mama心里那个惊恐啊，这十小姐今日是跟自己杠上了啊。 连瑶笑笑后扫视了一下众人继续道：“你们要记住，小姐再怎么样都是主子，而你们不管是有谁宠着，或是仗着谁，也都只是下人！” 这话不仅是为自己而说，也是为那被绑着的六jiejie而说。 “是，谢十小姐教诲！” “是，奴婢记住了。” 听着他们的应声，连瑶才低头看着跪在的査mama，虚扶一把说道：“査mama，请起吧。” 査mama立即爬了起来，擦了下头上的汗说道：“谢十小姐。” 连瑶又换上一张好脸说道：“査mama，不管是兰苑的事还是这府上的事，都是我连瑶的家务事，所以何来这外人一说呢。” “是是，十小姐说的是，是奴婢说错了。”査mama在连瑶面前立即恭敬了起来。 “恩。”连瑶点了点头后朝着那两个大汉那走去。 看着步步逼近的连瑶，两个大汉立即就向后退去了，这时从旁边出来一清秀丫鬟，对着连瑶提醒道：“十小姐小心，我们家小姐犯病起来就不认人了。” 望着眼前的丫鬟，连瑶看得出她的好心，微微点了下头。 “六jiejie。” 轻声地对着低着脑袋的桃红色少女说着，这时才发现秋天的早上她就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裳，想着这帮下人肯定是看着这一个痴傻的小姐，便不将她放在眼里了，还有几个是真心照顾她的呢？ 蓦然地，连瑶望了一眼刚刚提醒自己的清秀丫鬟，此时她还是一脸关系的看着六jiejie，心里不禁对她有几分欣赏，真的是很难得。 桃红色少女没有反应，被绑着的她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 连瑶看她没反应，这才又继续唤道：“六jiejie，我是瑶儿，是你的十meimei，你还记得吗？” “瑶儿？”桃红色女子重复了一声后，立即就将脑袋抬了起来，看着连瑶的眼珠子直发亮，而后却又说着：“桂花糕，我要吃桂花糕！” 挣扎着想向前走，却又因为被绑住了，刚动了一下就摔倒了，刚才那个提醒连瑶的丫鬟和旁边另一个丫鬟立即就上前扶起她。 连瑶想上前看看，被紫苏拦住了，说道：“小姐，六小姐有时可是会咬人的。” 连瑶这才没上前，看着半蹲着的被婢女扶着的少女，望着周围其他的人也不再上前，心里不禁有些冷意。 “二哥哥，找二哥哥！” “小姐，二少爷已经不在了！” 旁边的丫鬟立即劝说道，说完还吵着连瑶看了一眼。 连瑶知道桃红色少女口中的二哥哥是自己的同父同母的二哥哥连青亭，也是这府里的第一个嫡子，更是自己去世的母亲的唯一的儿子，只是可惜他早就在五岁的时候便溺水去世了。 二哥哥连青亭和三哥哥、六jiejie是同一年出生的，因此那时他们感情甚好，五岁？连瑶心里猛然一震，那一年，也就是刘jiejie突然痴傻的一年。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关系？”连瑶不禁在心中默问。 “瞎说，二哥哥说了长大后要带我和瑶儿去街上吃桂花糕的，我要吃桂花糕，桂花糕！！”桃红色少女立即又激动了起来。 这时连瑶发现她有时还是有点清楚的，不顾紫苏的提醒，在桃红色少女面前蹲了下来，轻声说道：“六jiejie不闹，瑶儿下次带桂花糕给你吃好不好？” 桃红色少女沉默着像是没听见似的，这时査mama又上前了，吱唔着说道：“十小姐，过会儿这人就多了，若出了什么事就不妥了，这是不是让奴婢把六小姐带回去啊？” 语气明显比一开始轻了不少，也恭敬了很多。 连瑶心道这府中的事情都是由大太太所管的，即使自己现在护得了刘jiejie一时，但是六jiejie被带走后自己也是无可奈何。想着自己刚把母亲惹得不悦了，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个立场也没有那个能力来插手六jiejie的事情。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着査mama说道：“你们可以把六jiejie带回去，可是不能这样抬着六jiejie在这府中走来走去啊，她说到底也还是我们连府的六小姐，你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若是父亲知道了，恐怕也不会置之不理吧。” “这，十小姐所言极是，奴婢这就差人备春凳檐子来。” 说着，査mama就转身吩咐了旁边的小厮，小厮应后立即就退了下去。 连瑶转身看着被丫鬟制住的女孩，白净的脸上带着些泥土，双目一点焦距都没有，好似完全不知道周为发生了什么事。 不一会儿，就有两个小厮抬着春凳檐子过来了，所谓春凳檐子，只不过是在椅子两边加了两个轿杆儿，在她看来也就是简单的二人抬的轿子。 在査mama的吩咐下，众人将六姐抬了上去，连瑶看着这一切，心里不禁对这六姐很是同情，五岁就开始犯痴了，这么些年，每次都是这么被他们这般对待的吗？ 走近连瑗身边，连瑶望着被绑在那椅子上的少女，看到不经意间露出来的手上的痕迹，重的新的，都交叠着。在白褶的肌肤上更是明显，怕是经常被绑然后挣扎才有的吧，回头对査mama说：“査mama，你们每天都这样绑着六jiejie吗？” “回十小姐，六小姐每次犯起病来，我们兰苑所有的人都治不住，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这个大太太也是知道的。”査mama回道。 “那么，mama，你们下次可不可以用些布条，不要再用麻绳了，会伤着六jiejie的，还有你们别让她那么单薄地跑出来。” 连瑶回头又望了一眼在玩自己手指的少女后，对着査mama缓缓地说道，原来是母亲同意的，那么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是，奴婢知道了。”査mama回道。 “恩。”而后又对桃红色少女说道：“六jiejie，瑶儿改日去看你，给你带桂花糕！” “桂花糕，桂花糕，我要吃桂花糕！” “二哥哥，瑗儿要吃桂花糕，瑗儿喜欢吃桂花糕！”听到桂花糕，少女又嚷嚷起来了。 连瑶摇了摇头，抓着连瑗的手臂说道：“那么jiejie你要乖乖的，这样才有桂花糕吃，好吗？” 见连瑗又没有反应，却也不闹了。连瑶站起身，示意査mama将她带走。 “那么十小姐，奴婢就告退了。”査mama弯着腰对着连瑶说道。 连瑶没有看她，只是点了点头。 “起。” 随着査mama的声音，一行人便带着刘jiejie离开了。 “小姐，咱们回去吧。”紫苏在身旁提醒着。 “恩。”连瑶应道。 心里想着，回去，回去自己该如何面对紫竹呢？自己真的很没用，什么都做不了。 “小姐，你刚刚”紫苏看着连瑶说道。 “我刚刚怎么了？”连瑶看着紫苏问道。 “刚刚……奴婢想说刚刚小姐把査mama收拾地服服帖帖呢~”紫苏转而言其他，说完后好观察了一下连瑶，见她并没有什么想要追究下去才定了下心。 “呵呵~我只是说的都是事实罢了。”连瑶也随着紫苏的话说了接了下去。 说着就准备转身回去，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坐在远去春凳檐子上的六姐回头看了自己，却在与自己目光相对时，发现她又看向别处了。 “小姐，怎么了？” 紫苏随着连瑶的视线望向远处，并不觉有什么，又望着发呆的连瑶问道。 “没事，回梅苑吧。”连瑶说完后转过了身。 “是。” “紫苏，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她毕竟是我jiejie！” 走了好长一会，连瑶突然开口道。 她知道紫苏刚刚欲言又止为何事，今日在福月楼已将母亲惹恼，而刚刚的六jiejie一事自然也不会瞒得了她。 或许，之前所有的隐忍，都会功亏一篑。 可是自己已经成为了连瑶，那么就得做一个真正的连瑶！ 紫苏看着连瑶，发现小姐并没有看着自己，只是一味地向前走着，愣了一下后也立即跟着走了。 自己只是一个婢女，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