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询问
“您好，二位的泡椒牛蛙。”服务员的声音此时对于杨昕来说无异于，她好不容易喘了口气，但周文韬依旧那样深深地盯着她。 周文韬看她半天不吭声，有些懊悔。说好不急不躁，徐徐图之，怎么就又忍不住开口询问这个问题。都说男追女隔层山，是不是所有女人在面对追求者时都会像杨昕这样？应该不会，之前相亲遇到过一个女人就主动的很。 杨昕呼口气，企图解释，“我觉得，我们还缺乏了解。” 周文韬的目光没有一刻移动，“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继续了解？” 杨昕沉默。 既然没有直接拒绝，周文韬便当她默认。好吧，就算这样也不错，至少没有一口回绝到不能挽回的地步。 杨昕很懊恼。各种年龄层的朋友都对她说，你该处个男朋友了。好像这确实是一件她这个年纪应该做并且必须做的事情。可如果让她随便找一个人，她又觉得有些不甘心。如果两个人之间没有爱情，婚姻如何能够顺利地维持下去呢。而周文韬这个人就这么一头撞进了她的世界，想要紧紧地跟她绑在一起。她不知道他们如今究竟是个什么关系，但她想努力控制这种关系发展的速度，却发现总是被周文韬主导着，这种节奏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很不好。 杨昕抬头看他两眼，目光又垂下，看着硕大汤碗里的牛蛙。牛蛙啊牛蛙，你是被人剥皮杀死的，我是被人用目光杀死的。 时间过去了将近两分钟，杨昕始终保持着目光闪躲与沉默是金的状态。 周文韬突然笑出声，真是拿这姑娘没办法，只要一向她追问结果，她就开始装鸵鸟，显得自己像个恶霸，正在干逼良为娼的勾当。自个儿有这么不招人待见么，周文韬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行了，吃饭吧。说好我请客，别把你吓得连饭都不吃了，那才真是罪过。”周文韬拿筷子夹了一块牛蛙rou，埋头吃起来。 杨昕对他的问题无言以对，只想遁走。看他悠闲自在地吃着牛蛙，想着他刚才说的话，只觉得味同嚼蜡。 周文韬像是看出了杨昕的兴趣索然，也没再多说，给她的水杯添满了酸梅汤。都没说上几句话，喝水倒是挺快，平时看上去那么镇定一姑娘，怎么一涉及到感情问题就不停逃避呢。周文韬还记得杨昕上回说起前男友，不停的自嘲和故作坚强，看来她一定是被前男友伤得不轻。想到杨昕的前男友，周文韬知道自己问起相关的事会显得很冒昧，但他还是异常努力的尝试了一把，他尽可能的用轻柔的语气说，“你，前男友，什么时候办婚礼？” 杨昕寡味的啃着牛蛙，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心头一颤，抬头说，“嗯？还有几天吧，好像是下周日。”这厮每个话题之间的跳跃程度真大，杨昕想。 “真的不用找个男人去镇场子？虽然比不上王小贱有那么张利嘴，但我去了肯定能帮上忙。”周文韬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他认为女人都会有这种心理。输人不输阵嘛，前男友都要结婚了，自己身边还没个男人，落在别人眼里，多少会显得惨兮兮。 但杨昕的思维跟一般人通常不在一个频道上，她也许会觉得吴皓刚毕业就结婚速度确实有点快，但她并不会认为跟他相比，自己的日子就要显得惨一些。爱情又不是生活的必需品，今天结婚的两个人，谁知道明天会不会离婚。不是说了，除非你是我，才可与我常在。 所以说，一个人来，一个人走，千万要记得始终对自己好，那才是人生的真谛。 杨昕感叹这人还挺文艺，会看失恋三十三天这种小清新的片子。但她依旧出言反驳，“不至于吧？我跟他分手那么久，各人有各人的新生活，我的生活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为什么还要受他影响？现在我们之间唯一的交集是大学同学。” 如果不去参加他的婚礼，指不定要被那些爱好八卦的七大姑八大姨念叨成什么样，没准她们会讨论，吴皓结婚了，新娘不是杨昕云云，杨昕都没有现身，指不定在哪里默默垂泪。杨昕的脑中几乎能将画面预演出来，可她认为为了一个男人，不去见几年没见的大学同学，实在很不值得。而为了所谓的扳回一盘，去找个人假扮自己的男朋友，还在一群老同学面前高调亮相，到时候如果被戳穿了，岂不是更要被人笑？ 所以不管怎么说，还是用事实说话的好。 听完杨昕的话周文韬没有继续坚持，他看杨昕已经没了刚才的拘谨和紧张，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刚端上来的毛血旺上。 杨昕平日里对陌生人从来表现不出热情，跟人在一起也不是健谈的那个，更不可能像陆黎姑娘那样走到哪都是人群的焦点，她甚至完全不善于掌握对话节奏，丝毫没有察觉到周文韬刚才提起她前男友的婚礼，更多的是为了化解她沉默无语的尴尬。这个问题之前就已经讨论过，此时完全没必要旧话重提。 接下来的进餐明显顺利许多，杨昕的话语也渐渐多了起来。人说剃头担子一头热，那也总要有一个人先热起来，能量才能传到冷的那边去吧。周文韬发觉自己要随时随地做好放光发热的准备，不然永远也别想捂热这冷情的姑娘。 吃饱喝足的周文韬发现菜的分量果然很足，两个人没吃完。结账的时候，周文韬察觉这是他第一次跟女人出来吃饭两个人没超过两百块钱。他提议要不再去看场电影，杨昕说上了一天班有点累，想早点回去休息。于是两人又一前一后保持半个身位进了电梯，去停车场取了车原路返回。 周文韬依旧开车送杨昕到家，但这次他坚持开进了小区，弄清楚她具体住在哪一栋楼哪一层，房门号是多少，才满意地离开。 周文韬嘴里跟着音乐吹着口哨，右手食指拍打着方向盘，今天也不算完全无功而返。 一个星期总是很快就过去，周五下午晓红从公司下班直接来了杨昕家，打算住上两天顺带一起去参加吴皓的婚礼。用晓红的话来说，杨昕的同班同学碍于跟吴皓也在一个班混了五年，肯定不会站在杨昕这边对他嗤之以鼻，所以这种任务还是交给她这个外人比较好。杨昕一头黑线，什么任务，我没给你分配任何任务啊，不要当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超人，非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何况还是针对一段已经结束了两年的感情。李宗盛说得好，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几多风雨。 我这个当事人都没你们几个激动，杨昕对这几个姐妹佩服得五体投地。 晓红刚离校参加工作，作为一个职场新人，她对社会带着明显的憧憬。晚饭间她一直在跟杨昕分享公司的奇葩人和新鲜事。杨昕向来是个很好的听众，一直看着晓红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她很为她高兴，从实验室里出来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如果我也这么会表达，就不会总是被周文韬牵着鼻子走了，杨昕心里默默地叹气。晓红说到兴奋处，对杨昕挤挤眼睛，说起王翠最近跟一个男的好上了，听说对方是个交警，长得还挺帅，本地人，重点是有房噢。 怎么又是交警，这年头交警都是老大难么？ 杨昕对有没有房没表现出太多兴趣，倒是对王翠的速度表示有点意外。“啊？十来天前她还到我店里来过一回，她只跟我说要去相亲，没说好上了啊？”杨昕对好友的动向挺关心，但她不由得有些心虚，那天周文韬的玫瑰送进来的时候，王翠可是正好在场的，照她那个长舌的程度，啧啧。。。。 “那都不是重点，小昕昕！”晓红突然大喊一声，差点吓得杨昕一下子没捏住碗。 杨昕抬头看着她，预料到了八卦扩散的程度，没错，世界上传播速度最快的不是互联网，而是把消息告诉女人！！！ 晓红双手撑住下巴，眼睛一眯，脸一侧，对着杨昕缓缓吐出几个字，“说，股骨头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没怎么回事。”杨昕如是说道，但她的不自在落在晓红的眼中，却是完全证实了王翠的话：杨昕桃花来了。 “呵，都让我们超级无敌八卦王当场撞见了，你还想抵赖？”晓红不依不饶，扯着杨昕的筷子，不让她用吃饭来掩盖自己的紧张，“自己人，别客气，老实交代吧，不然jiejie的手段，嘿嘿，你懂的。” 杨昕忍住想要石化的冲动，咬牙切齿的说，“就是一个不太熟的人而已。” 晓红站起身，凑到杨昕跟前，双手分别扯住她的耳垂，软软的滑溜溜的触感让晓红觉得特别舒服，她依旧眯着眼，对着杨昕的右耳吹气，“不太熟？而已？人家送那么大一捧玫瑰？” 杨昕感觉自己像在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感觉现在这一幕要是让人给撞上，没准会被人以为她俩是lesbian。 “你刚才说王翠好上的那个男的是交警，几大队的啊？”杨昕用手推着晓红，想要摆脱她的魔掌。 大嗓门晓红又是一声嚎，“死杨昕你别给我转移话题，说，股骨头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