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车祸

    转眼一晃就入了五月，天气渐渐转暖，小区里树梢枝头都开始带了些浓艳的春意。桃花虽谢了，叶子却是越长越大，天气再热些没准还会挂几个小桃子。有时候夜里还能听见发情母猫凄厉的叫声。又是一年多巴胺狂飙的季节啊，杨昕想，性冲动和爱情都是多么神奇的东西。就是不知道这谁家的猫叫得太要人命了，不知道这么盎然的春意下要不要在店里搞一个绝育手术的促销活动呢。

    上个月交了这一季度的房租，算算手上的存款，杨昕想起老爸说买车的事儿，其实当初租房离诊所远点，一是觉得房租便宜，二是每天能多走20分钟路，权当锻炼身体。不过老爸说的有道理，总有被人请去上门看诊的时候，怎么办，一个单身姑娘在外面走着又累又危险。还是先去学驾照吧，买车的钱没存出来，但学车的钱还是有的，抽空找茂哥问问，他是地道本地人，这种事情绝对在行。

    这天早上天气不错，出门的时候心情颇好的杨昕特地换了个发型，对着镜子一笑，猫猫狗狗们，jiejie来了。八点开了店门，茂哥泡了杯茶，坐在办公桌后面看昨天登记的病例。杨昕说起报驾校的事儿，寻了话头子问茂哥。茂哥说你家在东边，不比诊所在城中间，就报个城东的驾校就行，那个什么平安驾校就行。现在驾校都一样，没个熟人就得死熬死排队，要学车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杨昕暗暗记下，茂哥虽然有点爱念叨，心肠却是极好，他口里虽这么说，但那驾校平时口碑应该还算不错。至于熬时间，没事，这种上一天班休一天的已经算是时间很多了，相比普通上班族够幸运了不是。

    将近十一点的时候苏晓暮来了店里，进门的时候杨昕和栗永茂都在看诊。苏老板一看小店生意红火喜不自胜，也不多话，自去饮水机倒了杯水，坐沙发那儿端了本宠物世界看起来。

    栗永茂的病人一边道着谢一边出了门，苏老板很亲切的问了问最近店里生意如何，有没有碰到棘手的病例云云。这边厢杨昕让助手崔晓娴领着新来的西高地去打吊瓶，然后也凑了过去。三个人就诊所最近的运行状况透了个底，会议结束茂哥便自去了办公桌后填病历。

    “你平时不也就一个月来一次，上个星期不是来过。这又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杨昕笑着问。

    “这话说的，大股东不能来视察一下么？”苏博士斜她一眼。

    “我还以为你这是对二股东的不信任呐。”杨昕一眼斜回去。

    “行吧，其实我是帮老板出来办点事，办完了顺路就过来看看，”苏晓暮想到点事，声音压低了些，“我最近看上个妹子。”

    “哦。”杨昕没什么反应。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苏晓暮吹胡子瞪眼。

    “春天来了嘛，正常的，猫都**了。”杨昕表情坏坏的，接着又问“啥样的姑娘啊？干嘛的？”

    “药理的一个师妹，接触了一段时间，觉得人性格还不错。”苏晓暮边说脸上边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幸福感。

    “又找实验室的啊？行吧，你觉得好就行。”杨昕亏在实验室上头过，觉得实验室的男男女女在一起完成实验与爱情的统一是件有点惊悚的事儿。整天除了实验还是实验，无趣得很么。还是找个不一样专业的好，杨昕暗里又想一遍。不过这都阻挡不了杨昕的八卦之心，“哎呀那姑娘长啥样，赶紧上网搜照片给我看。”

    苏晓暮一把年纪，登了QQ开空间，脸上还带点红晕，又让杨昕好一顿笑。杨昕招手说茂哥来看啊，苏老板的新女朋友~~立马又招来一个围观群众。

    三个人正围在电脑跟前评头论足，没瞧见外头有人进了诊所。进门的却是上周来看病的一个主人，见了杨昕和栗永茂就是一叠声的谢谢，说自家的宠猫回去这些天情况好转许多，一定要请他们吃顿饭才能表示答谢。苏晓暮倒是不怯场，跟着杨昕和栗永茂一起附和说这都是我们应该的，颇有老板风范，便是万般推辞才把盛情的客人送走。回来之后苏晓暮还颇为得意的说，请吃饭不如送锦旗，挂在店子里到时候客人来了一看也会知道我们不是黑店，更能拉动回头客。

    杨昕气苏晓暮乐颠了乱讲话，“你才黑店呢你全家都开黑店，怎么说话呢！”

    “哟，二股东生气了。难不成是因为这顿饭没吃成？”苏晓暮又是坏笑不止，“行吧，永茂哥，中午我请，我们出去吃顿好的。”

    “好啊好啊，苏大博士请吃饭茂哥走我们吃死他。”杨昕只是乐。

    关了店门出来，特意把门牌翻到留有电话的一面，杨昕才跟着他们去取车。两个男人在前面好像聊起了房价，杨昕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一个人跟在后头。在隔壁的小空地上了车，杨昕一上后座就开始塞了耳机听歌，全不管他们去哪吃。车窗摇下来，春风拂面的感觉真好，就是吹得头发有点乱。

    拐来拐去走了几条道，眼看着离要到的那街口不远了，苏晓暮减了速右拐没想窜出来个电动车，急忙踩刹车。杨昕的脑袋直接撞着前头的座椅，下意识的唉哟一声。苏晓暮赶紧下车上前头去看，却是个老大爷，正歪在地上哼哼，这可摊上事儿了。

    杨昕揉着脑门下了车，抬头看看附近。这是条小街，虽然有红绿灯但是并没有摄像头。苏晓暮要上前搀扶，老大爷却是赖在地上不起来，非说苏晓暮撞了他的老骨头，苏晓暮没辙，赶紧报警。

    栗永茂有些不依，上前尽量和缓的说道，“大爷，这本来就是个路口，我们已经减速右转，您开得这么快冲出来我们那反应得过来？”

    老大爷却是涨红了脸说：“什么叫我开得快，明明是你们把我撞了，难不成我两个轮的还去撞你们四个轮的？！”

    杨昕心一沉，不管旁边渐渐多起来的围观群众，却是拿了手机开始拍。

    眼见这老大爷年纪不小，估计有六七十岁，这会儿颇有点倚老卖老的歪在地上不起来，还说苏晓暮要是动他他有个三长两短绝对不轻饶。围观者们开始指指点点，任凭苏晓暮跟栗永茂两个人说什么那老大爷都油盐不进。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来了两个交警。走在前面的是胡明远，后面的不是周文韬又是谁，不过穿了制服戴了大沿帽，又是一副黑墨镜。杨昕一看警察来了赶紧埋头去看自己拍的视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哪里知道墨镜后头的周文韬却是把她又看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