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踏青(45粉红加更)
饭后芍药蔷薇等收了东西,下人们也自用了饭,浮霜便邀寒之去湖边踏青。 润州东面海西临湖,除了南北两地陆径,几乎都是环水围绕,而西面的澄湖便位于城西十里地。 芍药回府拿了银票,带了车轿和马匹来,一行人便离了客栈,出城往澄湖行去。 一路上浮霜坐在轿子里,没有察觉,骑马的顾寒之却看见不少人车轿都逆着方向往回走,不禁有些奇怪。 此际正是清明踏青时节,天气又好,怎么刚过正午,往河边去的人都回城了呢 直到近了湖郊,方才知道原委,原来数千骑队正在湖泊开赛,将这儿围了个水泄不通。湖上的花船画舫都被赶了个一干二净,周围跑马扬灰,岸边新出的嫩绿被踏了个干净,那儿还有青可言 全身覆甲的铁骑,沿着偌大的澄湖兜圈子,远处湖边传来粗狂的叫嚷和哄笑,时不时的还有几只鸟禽从中飞出,有的飞到半空便被射中,飙着血兜头栽下去,又引发哄笑连连。 他们是在射柳,浮霜下了轿只撇了一眼便心知肚明了。清明节前射柳是习俗,原是站在百步外射穿柳叶为胜,后为了添彩头,变成了将鸟雀放在葫芦里,吊在树上射,射中绳子坠下葫芦,以鸟雀飞的高低论输赢,也算是清新文雅之事。 可如今这些人比试起来却不按习俗,那些鸟雀从葫芦里飞出,骑手们为了争胜便相互射鸟。常有一只不足巴掌大的鸟,尚数箭倒地而亡。真是惨不忍睹,毫无风雅可言 如此做派。这润州城除了疯子卫东鋆的人,只怕不会有旁人 真是的,好端端的怎么在这儿又遇到了他 几个丫鬟都不忍再看,顾寒之也皱起了眉。却见远处一骑飞驰而来,上面骑手叫道:“世子爷在此练兵,闲杂人等退避” 浮霜却仰起头,大刺刺的朗声道:“那就转告他,他练他的兵,我赏我的景” 却说湖边人堆里。卫东鋆跨坐在岸边礁石上,嘴里咬着根柳枝,只盯着比赛的人挥拳喊好。数百骑全副披挂的骑手排成五人列,绕着回字形从一条横线前掠过,调头的时候齐身拉弓搭箭,射向柳树上的葫芦。众葫芦噗噗坠地,其中的鸟雀又被后一排的骑手们射中,若有能挣脱飞高的,负责射鸟的一排骑手便要被罚。绕湖奔驰一个时辰的时间。 这便是卫东鋆今个想出的新赛法,众铁骑倒也习惯了,世子爷变着花样改比赛规则,难度高低且不说。倒是有几分新奇。 突然一骑穿越人群而来,齐刷刷的羽箭从他头顶射过,只见他俯身、侧翻、斜挂马腹。箭箭落空,毫发无损。引来一阵喝彩叫好声。 那骑行至卫东鋆跟前停下,禀告说:“东面来一女子。我都宣了世子爷练兵,她却说什么他练他的兵,我赏我的景。” 众人皆笑:“此处除了老爷们和鸟,还有什么景” 那鸟字拖的极长,懂行的人都知道不是说天上飞的。 卫东鋆也咧嘴笑了,可笑道一半,心中一动,又问:“那女子什么模样” 骑手道:“戴了斗笠,属下没瞧清,不过身边的四个丫鬟容色甚好,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推荐阅读: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比花街的女娘还要俊呢” 这话又引来一阵哄笑。 一听四个丫鬟,卫东鋆心知是谁了,他冲着元吉努努嘴,问道:“你说,她怎么来了” 元吉苦着脸瞥了眼哥哥元寿,他很想说:我的爷哎您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她可是您媳妇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口中只回道:“许是因为今日过节不都说踏青就要来澄湖畔的吗” 卫东鋆摸摸鼻子:“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习俗” 元吉翻了个白眼,心道您真不知道莫非今儿拉队来这儿cao练,不是成心要搅合的润州人过不好节 卫东鋆沉吟片刻,站起身道:“走,出去瞧瞧”说着便又冲骑手们道,“你们自己练,自觉点。” 众人皆应了,他带着元寿元吉便走出了人群。 却见湖东侧,远远的浮霜等人已经挑了个景致颇好的位置停下了,绕湖跑的马队从那儿经过时都绕了个大圈,速度也放慢了不少,有几个甚至故意勒住了马,一边看新鲜,一边跟队。 他纵马上前,远远的便喝道:“看什么看被罚的不够是不” 瞬间围观的马队嗤笑着一哄而散。 行得近前,卫东鋆见浮霜身边跟着个眼生的俊俏男子,便忍不住又问元吉:“那人是谁” 元吉忙道:“听说是世子妃族兄,名叫顾寒之,住在润州城升来客栈,世子妃平时无事,常去客栈与他会面。”他得意的说完自己的查探结果,原想着能得世子爷一声夸奖,却不妨被卫东鋆拍了下脑袋。 “怎么不早来报我”东鋆道。 不是您说随便世子妃行事,不用管她的吗元吉摸摸头,心下委屈的紧。 卫东鋆定定的望着顾寒之,姓顾的族兄他心里莫名泛出淡淡的不悦。 抬眼细看,却见顾寒之腰间佩剑,却不是镶金壤玉,剑鞘只有五成新,启口毛了边,看样子定是常用的。再仔细留意,见他右手茧子深厚,左手也有薄茧,平时练剑必然勤勉,且是能双手同展之辈,岂是庸手 分明是个剑客身手恐怕还不低,如何会与那丫头成了族兄 顾寒之此刻也看见了卫东鋆。 见他身上的盔甲半新不旧,还带着泥,头发凌乱的可以插草,还故意歪扎着十分不成样子。眉眼倒是挺犀利,有股子桀骜不驯的味道。可这样子也太肮脏了 这就是浮霜的夫婿她执意要扶持的定王世子哪一点有上位者的气度值得浮霜倾力相助 一瞬间他只觉得胸中气闷,打量卫东鋆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卫东鋆微微一愣。随即问元吉:“他瞪着我干嘛我身上哪点不妥吗” 元吉忙道:“哪有不妥,都妥的很那世子气势勃发、英姿飒爽、风度翩翩、容光焕发、身姿矫捷” 卫东鋆喊了声停。掏掏耳朵,转头冲元寿道:“你弟弟最近怎么越来越贫嘴了” 元寿笑道:“恐还是年岁小的缘故,世子莫怪。” 元吉在旁翻了个白眼,年岁小我们哥俩不是双胞胎吗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近前,卫东鋆拱手行礼道:“润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推荐阅读: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州卫东鋆,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青州顾寒之。”寒之冷声答道。 青州还族兄卫东鋆心中一动。 “不知阁下与拙荆是”卫东鋆直截了当的问道。 拙荆浮霜闻言眼睛都瞪圆了,不是不愿娶她,各自互不干涉的吗这货在外面到挺会说的还拙荆但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当面驳卫东鋆的面子。只不吭声,别过头望向湖面。 顾寒之也越发冷漠了:“我与浮霜是挚友。”他说不出族兄的谎,只斩钉截铁的申明,还特意强调了浮霜二字。 元吉凑到卫东鋆耳边,低声道:“都喊闺名了哎。” “闭嘴”卫东鋆呵斥了他一声。 这话浮霜没听到,顾寒之的耳力却听的一清二楚,心中不禁有些悔意,生怕因此给浮霜招了什么祸。 浮霜却调转身,大大方方的道:“寒之几番救我性命。是我季浮霜的恩人,也堪称挚友。这事我谁都不瞒,用不着你们交头接耳的。” 元吉被她说红了脸,却不敢回嘴。 卫东鋆忙笑道:“哪有交头接耳不过是好奇罢了。既然是恩公” 浮霜抢白道:“恩不恩也是他与我的事,与你无关,恩公什么的就不劳世子挂在嘴上了。” 卫东鋆一窒。摸摸鼻子,倒也未生气。只笑着冲顾寒之道:“顾公子来润州多久了在何处落脚各处好玩的地方可都去过了”话说的热情,语气倒像是要尽地主之宜。 顾寒之虽看他不顺眼。但所谓抬手不打笑脸人,他倒不好说什么了,只道:“送浮霜嫁来润州,我便觉得此处地灵人杰,有在此落户的打算。明日准备启程回青州,将家事处理好,便迁来此处。” 他的话说的很明白:可不是来润州做客的,是准备落户呢 顾寒之冷冷淡淡,卫东鋆笑脸迎人,两人的目光却交织在一处,却是灼灼生光,相互较起劲来。 浮霜没注意到两人的暗潮汹涌,她忙于指挥丫鬟们将带来的东西在湖泊布置上,长桌、几凳、上置薄酒香茶,又有下酒的炸果子、花生、芸豆等物若干。 远处云山秀水、近处垂柳迢迢、又有凉风习习、柳絮如雪,真是妙不可言。 浮霜在桌前坐定,拿起两个杯子斟上酒,递了一杯与顾寒之道:“我量小,且先陪你饮一杯,之后便换茶水了。”那模样就似乎卫东鋆不存在似地。 顾寒之接过酒杯,两人一碰,刚要饮,却听卫东鋆插进来道:“也容我叨扰几杯啊。”说完也不等允许,便从蔷薇手中抢过一杯子,自己倒上酒。 浮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觉得十分碍眼,这家伙什么意思不是练兵吗他自练他的好了,来这里岔什么呢又不是贪几口酒喝 顾寒之原不想理他,却不妨卫东鋆突然道:“怎你的酒杯比我的小一轮呢莫非是酒量欠佳” 他这话却激起了寒之的性子,寒之性子虽清冷,可此际在浮霜面前,又如何能输了他即便是饮酒小事,他也是定不能落后的。于是他一口干尽了,朗声道:“换大杯”未完待续。收集并整理,版权归作者或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