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剖释
十月一日这天下午，上官澈如约前来江府给江月棠讲课。 这是两人相隔了三个多月后的首次见面，自然都非常的高兴。 江月棠如以前一样一听到马蹄声就从书房快步地往垂花门走去，双眼热切地盯着大门的方向看。 上官澈进来了，依然是一身胜雪的白衣，依然是满脸温和的笑，依然是那么的潇洒俊逸。 “老师。”江月棠张开双臂小跑着朝他奔去。 上官澈立即微屈下身伸手一把将她接住，抱起她仔细地端详。 虽然才三个多月没见，这小娃长大了不少，如今他将她抱在怀里时就能明显感觉她的体重增加了，而且眉眼之间也比先前长开了些。 “庭儿长大些了呢。”上官澈兴奋地道。 说着他将她放下，看她的身高。 先前她的身高只及他的膝盖处，现在已经超过他膝盖了。 上官澈接着俯头去摸她的头说：“也长高了呢。” 江月棠红着小脸道：“这三个多月里我也吃掉了许多粮食呢。” 上官澈哈哈大笑，道：“也是。” 江月棠便拉着他的手往里面去，边走边说：“祖母和娘亲说要先见见您，她们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 “好。”上官澈微笑道。 从礼仪来说他也是该先去跟她们打声招呼的。 陶老夫人和甄慧媛见了上官澈自然又是一阵嘘寒问暖，上官澈也微笑着一一作答。 “可有看上哪家的姑娘了？”陶老夫人试探着问。 上官澈的脸顿时红了，微笑道：“尚没有。” 陶老夫人便温声问道：“你今年应该二十有三了吧？” 上官澈点头，他知道陶老夫人这么问的用意，因此忙接着道：“男人三十再成家也不算晚，所以不着急。” 陶老夫人原本还想委婉地催一催他的，听得他这话后只好尴尬一笑了之。 确实，像上官澈这种人如果没有遇上非常喜欢的人恐怕是不会轻易成家的。 三人随意地聊了聊，因为顾及到江月棠的学习，所以聊了一小会便不聊了。 上官澈遂和江月棠进了书房。 现在，江月棠已经不用他帮忙就可以很轻松地坐到那张高凳子上了。见此情景，上官澈既欣慰又感慨。 她在慢慢长大，而他却在慢慢朝中年靠近了！ 这几个月里，不是没有人上他家来提亲，可他全都婉拒了，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要这般，总之心底里隐隐约约地觉得——无论是谁，都不及这个小娃那般讨他喜欢了。 不过他也知他和她恐怕是只能错过的，因此倒也不执著。 他摸了摸江月棠的头，说：“鉴于你想在三年内学完中级、高级和顶级谋士该学的知识，所以我做了个大致的教学计划。第一年，也就是从今天起到明年的十月一日，我都会跟你讲解‘谋兵’的知识，也即是会对有史以来反响比较大、意义比较深远的战役的起因、过程及其成败做深入的分析，引导你找出其失败或成功的原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江月棠目光闪闪地看着他说。 她的脸如凝脂般的白嫩，神情可爱又温柔，让上官澈看了心头怦然一动。 他忙深呼了一口气，开讲道：“公元前719年，周桓王继位，开始重用虢公林父，郑庄公知道后又愤怒又恐慌，于是偷偷派兵去割了周王室位于温县地区的麦子，两人之间的矛盾顿时上升。四年后，周桓王任命虢公林父为右卿士，以便慢慢地削减郑庄公的权力。再过几年，周桓王见时机已成熟，遂免了郑庄公左卿士之职务，郑庄公便以此为由拒绝朝觐周桓王。周桓王为了维护周王朝的威严，立即联合了蔡国、卫国和陈国三个国家的军兵组成联军，一起进攻郑国，郑庄公得知后也赶忙率领军队迎战于繻葛。 由周桓王带领的联军在作战前做了精密的部署——虢公林父指挥右军及蔡、卫两军；周公黑肩指挥左军及陈军；周桓王指挥由周军组成的中军，并担任三军之统帅。 郑庄公针对周联军作战的特点和地形决定先攻周联军的两翼，再集中兵力重击周军的中军。 于是，郑庄公命公子忽率军兵去攻周军的左翼，命祭足去攻周军的右翼，，原繁和高渠弥两人合率一军去攻打周军的中军。 郑庄公又听从了高渠弥的建议——将传统阵法中置于战车后面的隶属徒兵以五人为一组，分散于每辆战车的左、右与后方，以填补车与车之间的空隙，达到兵与车的相互掩护，此阵法便是著名的、攻破自如的‘鱼丽之阵’。 两军相接时，郑军立即按照先前的作战计划对周军发起了猛烈的进击，郑庄公命中军“看见摇旗便击鼓，击鼓之后就前进”。 不多时，周军节节败退，在清楚已无力抵挡后周桓王立即带兵撤退。 郑军见了后便欲追击，被郑庄公阻止，郑庄公认为周桓王‘威望犹在，不可过分冒犯’，于是班师回朝。 这便是历史上著名的‘繻葛之战’。 好了，庭儿，你来说说为何会有此一战？” 江月棠便答道：“周桓王重用虢公林父，这让郑庄公感到不安，于是派人去割周王室的麦子，周王室得知后为了维护自身的尊严，故启动了这场战争，” “这场战争的源头能不能再说得清楚和深入一些？”上官澈又引导道。 江月棠想了想，答道：“有两个原因——周桓王在重用虢公林父时没有协调好和郑庄公之间的关系，以至于让郑庄公起了疑心和戒心，此为一个原因；郑庄公得知后又气又怕，故以割周王室的麦子来表示自己的不满，此为第二个原因。周桓王是在这两个原因的基础上发起这场战争的。” “这场战争是一定会发生的么？假设时光回到那时，有没有办法避免它发生？” “有的，如果周桓王能在限制各联合国的权力之事上处理得更加妥当、圆融些，如果郑庄公不这般计较，这场战争便不会发生。” “你怎么看待这场战争？” 江月棠道：“这场战争可以说是周桓王和郑庄公两人因为处理问题不当而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