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说服
老夫人疑这疑那,最终都没有清楚琢磨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思前想后,楚氏自进‘门’后除了帮自己理会下店铺内的事,好似真不曾有任何藏有歹心的行为,可要她相信对方并无恶意,那又说服不了自己完全放下戒心。 她心中甚是矛盾,旁边谷mama看在眼里,忍不住宽慰道:“老夫人您特地安排人进晴空院,大‘奶’‘奶’许感觉到了什么,故而才特地住回了娘家。” 谷mama的意思是,许是大‘奶’‘奶’因自家主子的举止而心寒才有此举。然老夫人理解的却不是这个意思,她是“呀”了惊诧地言道:“你说的不错,她必然是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故意避开,她素来聪慧,最近必然不会轻举妄动。” 谷mama闻言,见主子认定了大‘奶’‘奶’藏有祸心,只好无奈地立在旁边。 “那位李姑娘,可有什么动静?” 老夫人料想她们里应外合,想着楚氏离府后无法再有作为,便想会不会故意让自家松懈,然后让那个状似可怜堪堪的外‘女’子∫,m.布局谋划。 “回老夫人,李姑娘平日只呆在晴空院里,难得才外出。先前‘奶’‘奶’在府里时,偶尔会去主卧和‘奶’‘奶’说说话,现儿就闭‘门’不出了。” “哦,那她都在做些什么?” 对上好奇的老夫人,谷mama再答,“看书。” “看书,她还认字?” “是的。”似乎觉得老夫人大惊小怪了些,便添道:“李姑娘自称出生世家。” “是了,我竟给忘了。” 许是总寻不到线索。老夫人不见松缓,反倒是越发疲倦,“唉,府里住了个外人。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谷mama不明对方话里指的是大‘奶’‘奶’还是李姑娘,不知该从何安慰,索‘性’就没接话。屋内闷热。雨坠则突然掀了竹帘进屋,行礼通传道:“老夫人,楚府里大‘奶’‘奶’派人过来接李姑娘。” 才松了几分心的老夫人闻言就大觉奇怪,“是大‘奶’‘奶’打发了人来的?” “是的。” “可说了是什么事?” 雨坠则摇首,“奴婢不知,许是大‘奶’‘奶’接过去解闷的吧?” 老夫人的面‘色’则突地沉下,“大‘奶’‘奶’是去‘侍’疾。府里有亲家太太和几位姑娘,说得是什么话?!” 雨坠忙咬‘唇’不敢再吭声,她不过就奉命传话,哪里知道大***心思? “李姑娘怎么说?” “李姑娘应下了,不过让人先来问过您。” 老夫人紧锁眉头。语调道:“她倒是懂规矩。” 雨坠想问个确切答案,然见大夫人面‘色’不善,便不敢催促,只是满目希冀地望着对方。旁边谷mama见了,就近前了几步,提醒般地唤了声“老夫人”。 “吩咐人替李姑娘收拾收拾吧。”老夫人话落,似想到什么再添道:“让惯常服‘侍’她的‘侍’婢跟着。” “是。” 待雨坠退出去后,老夫人才感叹般言道:“都说怕什么来什么,楚氏如今这么着急就接了李德馨离开。你说是不是手头已经有了些什么关键东西?”她越想越觉得难安,摆手便吩咐道:“你马上去晴空院,仔细着她带走了些什么。” 谷mama自明白主子担心的是什么,忙点头应了就离开。 半晌,她回到荣安居,进内禀道:“回老夫人。李姑娘除了平常的几身衣裳,什么都没带。” “你都看清楚了?” “老奴瞧得仔细,且看她那个模样,似乎还很好奇为何咱们‘奶’‘奶’突然会接她觑楚府。”谷mama说着,敛‘色’复杂道:“奴婢还曾提醒她将‘奶’‘奶’替她置的首饰带上,李姑娘纳闷着反说许是‘奶’‘奶’有什么紧要事要她过去,又不是不回来了带那些作甚?老奴见她穿得素净,似乎有些忐忑,许是不知晓楚府是何地。” “果真?” 李德馨不知晓楚家? 怎么可能! 楚氏是轻易会对人掏心窝的?那样厉害的‘女’子,连陪嫁都可以杖杀……虽说她不是真的楚大姑娘,然到底是两条鲜活的人命。再且,安浓可是她亲手提拔的得力人手,亦能够铁面无‘私’的打了卖给牙婆,不见分毫徇‘私’。 这样铁心肠的‘女’人,突然对个萍水相逢的李德馨如此维护,哪里可能没有内情? 或许正是孙媳隐瞒的自己太多,所以这彼此间就起了嫌隙,觉得看不清对方,猜不透其目的和想法,便总是将她看成是在算计。 “老夫人,您放心,楚家那跟去伺候的都是老奴安排的人手,有什么动静马上会传回来的。” 老夫人这才点头,“你说得对。” …… 楚家派去的马车归府,德馨下车看着眼前这陌生的府邸,面‘色’上透着几分戒备和好奇。左右皆是陌生的人,来迎她的人亦不熟悉,只能跟着往前,对于陌生的环境有着恐惧和害怕,这些情绪在见到那抹熟悉身影后,终于松缓了下来。 见到德馨,景晨走上前笑道:“都还好吧?” “‘奶’‘奶’怎么将我接到这儿来?”问话间,目光仍在四处巡视。 景晨瞧了眼身后,浅浅应道:“偏是想德馨meimei了,这才让人将你接过来。再说,你先前不是还想外出,说总留在府里有些烦闷吗,这不正好?” 只是为了替自己解闷? 德馨有些诧异,然瞧着周边跟进跟出的‘侍’婢,亦总觉得其中不对,思量了片刻才终于发觉,“安宜怎么不在‘奶’‘奶’身边伺候?” “我母亲身子不好,我让安宜在她处伺候着呢。” “伯母?”德馨乍现拘谨,“我听说伯母中了暑气,让我过去给她请个安吧?” “不急。” 景晨却只拉起对方的手朝内走去,“你才来,先歇着,呆会有请安的机会。” “嗯。” 说不出是为何,德馨就是觉得身边人值得依靠,对她很是依赖。 到了屋子里,景晨命人将德馨的东西送到收拾好的房间,让人待‘侍’婢上茶后,冲对方笑道:“怎么了?” 德馨的目光不曾从她身上移开,她心底事藏了满肚子的好奇,“‘奶’‘奶’,您是不是有话同我说?”总觉得对方如此安排,不似巧合,该是有旁的安排。 景晨的余光就瞥了眼‘门’外竖起耳朵听着的婢子,提起了嗓音莞尔道:“可不是?想着你是我带进府的,昨儿就担心怕你不好,再说德馨你不曾来过平城,难道就不好奇下这周边景‘色’?” 轻易便将话题给扯远了,德馨觉得对方似乎有所为难,总是‘欲’说又停的,好似在顾忌着什么,便索‘性’顺着景晨的话题接下去了。 两人絮叨了会子,景晨突然问道:“听说近来你总在看书?凑巧我有几个字不太理解,不知你可能与我解释番?” “‘奶’‘奶’这话万万不敢当,我只是看了些旁的书,哪里懂?”德馨满脸谦‘色’。 景晨却不容分说就拽起对方朝书桌上走去,取过白纸书写了番便问道:“这个字,meimei可知晓?”语气很是亲切。 德馨凑前看去,只见到两个字“‘私’离”,她目光惊讶,才抬头就对方使了个别样眼神,忙将要读出来的字音卡在喉咙处,目光‘迷’茫。 景晨变在上面画了轮明月和马车,而后指了指自己,面上却笑了轻松言他,“怎么,你亦不明白?当真不理解?” 到底不是愚钝的人,反应片刻后德馨就明白了对方意思,这不是询问自己是否肯在夜晚的时候同她离开吗?那个‘私’字,无非就是秘密偷偷地走?虽说很早前对方有说笑谈起论过这个事,不过见眼前人如此认真,这回可不是说笑。 她好好的少‘奶’‘奶’,为何要离开,且还是在娘家谋划? 便是当真有不得已的苦衷,居然还会带上自己?德馨很清楚与她的关系,自己不过是个陌生和她并无‘交’情的人,到底是何缘故让她如此关心自己?难道就不担心自己拖累她吗? 或者说,楚氏是因为在夫家犯了错,怕自己是她带进去的人受到连累,所以顺道带走自己? “怎么,meimei亦不识得?” 从对方的表情和神‘色’中,景晨是能看清对方必然有所明了的,然为何就不给个反应?还担心自己有旁的算计心思?正要垂头丧气时,身边突然道:“‘奶’‘奶’这个字我从未见过,可当真不明白呢。”然望向对方人目光却显得分外有神,充满肯定。 她表现地如此隐蔽,是因为外面的那些人吧? 原来都是监视吗? 这等现象,对于长在宫闱内的她来说并不陌生。 两人比划了几个字,趁着外面人不注意的时候,景晨将面上的纸张收进衣袖中,然后随意写了几个鲜见的字留在桌上,最后才拉着德馨说道:“我同你去见见我母亲。” 自有人跟着她们去,亦有人悄悄进屋将带字的纸张收好送回君宅。 待等进了汪氏的屋子,景晨才有机会与德馨说上几句‘私’话,“德馨,我方才的意思,你明白?” 只有事先试探了,她才有敢直接明了的问对方这话。 德馨的声音清晰而肯定,“原先就好奇上回‘奶’‘奶’为何与我说那些,原是因为这个。你既是不再做君府的大‘奶’‘奶’,我哪里还好继续留下?自然是要跟着你走的。” 虽说对方的眼神并非格外信任,不过至今相处的程度上看,已经很是难得了,景晨莞尔。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