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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傻姑娘赴宴

    第一百一十五章傻姑娘赴宴

    “棉布结实,就用棉布做内衬承重。外面再罩上一层绸子或缎子。”孟瑶附在二妮耳边,快小声说道。

    二妮也觉得这主意妙极,不禁忘了形,拍着手大声叫好,恰逢贺济礼掀帘子进来,唬得她一跳而起,连礼也不曾行就跑出去了。

    知梅借口倒茶,也退了出去,贺济礼瞧着她们匆匆离去的背影,问孟瑶道:“这都是作甚么?二妮方才叫甚么好?”

    孟瑶极力装作无事,道:“没甚么,我们妯娌讲闲话呢。”

    贺济礼一撩袍子,在她对面坐下,似笑非笑道:“没甚么?我早听见了。要不是守门的笨丫头失手砸了压窗的狮子,我就自己听见了,还消来问你。”

    敢情他早就在外头偷听了,是看门的丫头想通报又被他拦着,才假装砸了东西,借此向屋里知会一声。孟瑶气恼道:“听壁角,可不是君子所为,亏得你还是个教书先生。”

    贺济礼却理直气壮。毫无羞愧之心,道:“我是在自己家里,何来听壁角一说?”

    孟瑶不愿同他论歪理,便问道:“那你都听见甚么了?”

    贺济礼瞥她一眼,不屑道:“不就是卖个书包么,还瞒着我,怎么,怕我要分红?”

    孟瑶脸一红,道:“当初不是你嘲笑我来着?谁敢告诉你,不然又遭一番奚落。”

    贺济礼大笑:“而今我还是要笑你,你这带棉布内衬的书包做出来,仍旧赚不了多久的钱。”

    孟瑶好奇问道:“为甚么?”

    贺济礼道:“如今满大街都是带双肩带的书包了,等你这带内衬的书包做出来,还不是一样要被人仿制?人家那些经年做生意的大店铺,都有自己固定的手工作坊,他们做起书包来,可比你们这几个女人快多了,你比得过他们?”

    这话千真万确,孟瑶那店子的小打小闹,的确拼不过有作坊的大店铺,她不禁感到十分沮丧。贺济礼见她垂头丧气,有些不忍心,便把本想卖关子的话,自己讲了出来,道:“其实要赚钱,还是有法子的,也许赚的比卖书包多不了多少。但至少省心。”

    孟瑶一听,立时精神大振,问道:“甚么法子?”

    贺济礼不作声,只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示意她给捏捏。孟瑶马上朝门外大叫:“傻姑娘,来给大少爷捏捏肩。”

    贺济礼一个激灵,忙道:“不必了,不必了。”

    孟瑶凑到他跟前,笑吟吟地再问:“甚么法子?”

    贺济礼颇感气愤,瞪了她一眼,才道:“人家兴卖秘方,你也能卖图纸。”

    孟瑶将这话琢磨一时,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做那有内衬的书包,转而将这主意变卖出去?”

    贺济礼点头道:“正是,你若做出来自己卖,不出一个月,又得被人仿造,把生意抢了去,本来有钱大家赚,但你的作坊拼不过人家。奈何?还不如卖图纸,卖主意,一次赚个够,那店子也不用开了,倒省些租赁钱和雇人的工钱。”

    主意是好主意,但孟瑶却很踌躇,那店子,不是她想开的,而是为了帮二妮,若是关了门,二妮做甚么去?她正为难,突然想起二妮生活有困难的事,她是跟贺济礼提过的,遂索性把这事儿摊开了,道:“不瞒你说,我开那店子,是为了周济二妮,若关了门,二妮怎么办?”

    贺济礼道:“能怎么办?你若是大方,就将卖主意的钱,分她几个,反正她要的是钱,不是店。”

    孟瑶道:“卖了钱,自然是要分她的,只是照她那性子,若手头没了事做,又要日夜纺纱织布了,那东西卖不了几个钱不说,费力又劳神。传出去别个还以为我们做哥嫂的,苛待弟媳妇,让她要靠纺纱织布过生活呢。”

    贺济礼气呼呼地道:“瞧你这话讲的,和娘差不多了。若是济义没得能耐,我替他养娘子,倒说得过去;如今他自挣的有钱,凭甚么还要我出钱养?她要纺纱织布,那是济义苛待她,不是我苛待她,你休要讲错了话。”

    孟瑶比他更气:“瞧你这小气劲儿,都成狠心了,那是你表妹。”

    贺济礼歇了口气,却露出些笑意来:“所以你该周济她,还是周济,等济义回来,向他讨账去。”

    孟瑶被逗笑,啐他一口,道:“多谢你今日的好主意,我心里有谱了。”又问:“我且问你,你今日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贺济礼朝门外瞅了瞅,道:“今晚有个酒席,我想带傻姑娘去赴宴,特意早些回来叫她换衣裳。”

    “甚么?”孟瑶且惊且怒。正要作,贺济礼却反问道:“你那书包和笔船,哪里得来的图纸?”

    孟瑶立时卡了壳,待说是自己想出来的,又怕贺济礼不信,正犹豫,贺济礼又问了:“还有没得别的图纸,一并拿出去卖了,留着生虫子呢?”

    孟瑶又是一惊,立身要问他,贺济礼却趁机一溜烟出去了。她顾不得去追。马上叫进知梅,让她拖出床下的大木箱来看。

    知梅不知生了甚么事,慌手慌脚进来,拖出木箱,那木箱上头的封条,是上回就撕开了的,此回直接开锁掀盖一看,只见里头的图纸,全变成了背面朝上,一看就是被人动过了。

    知梅惊叫:“这是谁?”

    孟瑶扯着手帕子咬牙道:“除了大少爷,还有谁,敢情他早就知道了开店的是我,背地里等着瞧笑话呢。”

    知梅瞠目结舌,喃喃道:“那……那现在怎么办?”

    孟瑶恨道:“怎么办,待他回来,看我怎么找他算账。”

    知梅先是点头,随后却又摇头,道:“大少夫人,这也是大少爷的屋子,这箱子就搁在他床下,他就算看了,也是理所当然,你能把他怎样?”

    也是,若箱子上仍有封条,不许他看倒说得过去,可这封条是孟瑶自己拆的,贺济礼别说看,就是拿出去卖了,孟瑶也说不得嘴。她不禁懊悔:“上回该把封条重新粘回去的。”

    知梅安慰她道:“大少夫人也别自责,谁知道大少爷会拖箱子出来看呢。”

    正说着,帘外有丫头通报:“大少夫人,傻姑娘屋里的小桃来了,称有事要见大少夫人。”

    孟瑶忙示意知梅把箱子推进床下,自己则掀帘出去,拣椅子坐下,问道:“小桃人呢?”

    小桃正在门外侯着呢,听得一声。忙快步走进来,急道:“大少夫人,方才大少爷到傻姑娘屋里来,称要带她去赴宴,傻姑娘欢欢喜喜地换了衣裳就跟他走了。”

    孟瑶心醋意翻江倒海,面儿上还要装作无事,道:“赴宴就赴宴,也没得甚么,只是傻姑娘临走前怎么不来给我瞧瞧?上怎么说的?”

    小桃忙道:“傻姑娘是要来跟大少夫人说一声儿的,只是大少爷拦着,称他已经跟大少夫人说过了。是我瞧着有些不对劲,所以特来禀报一声。”

    “哦?你觉得有哪些不对劲?”孟瑶听她这般说,倒有些好奇,问道。

    小桃道:“我虽说是个丫头,可以前随爹娘在妻妾成群的大户人家也待得久了,见得多了,这少爷们赴宴,多半是不带家眷的,好招些伎女来陪酒。就算要带,也是带正室,若只带个妾出去同人家的正室夫人应酬,惹人笑话呢。”

    “想不到你倒有些见识。”孟家二房素来无妾,所以孟瑶不曾留意过这些,而今细想起来,孟家大房的那些妾们,无论在家多受宠,却是不大带出去的,除非是随着正室夫人石氏一道。

    她慢慢点了点头,夸了小桃几句细心,又赏了她一套新衣裳,道:“你且穿了这身,也赴宴去。傻姑娘好歹是咱们家的妾,出了门身边怎能没个人伺候?”

    小桃机灵,马上明白了孟瑶的意思,这是让她去贴身监视傻姑娘呢,她立马应了一声,出去换衣裳准备出门了。

    知梅也明白了孟瑶的意思,但待小桃出了门,却道:“大少夫人,小桃跟去又有甚么用,他是大少爷,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若真出了事,怎么办?”

    孟瑶咬牙道:“若真出了事,我就休了他。”

    知梅唬了一跳,道:“那可使不得。”又叹:“大少夫人,你这是何苦,傻姑娘可是你自己挑的。”

    孟瑶气道:“亏你贴身跟着我,竟讲这样的话。挑个妾进门,你以为是我自己愿意的?那是被逼的。我得到消息时,大少爷已然同老太太商议好了要纳妾,这男人已经变了心,我又能怎么着,只能故意挑个长得丑的,好让他领会我的心思。”

    甚么心思?自然是善妒,不愿他纳妾的心思。这心思知梅也明白,只是若贺济礼不能领会,又或者领会了,但却一意孤行,怎办?知梅心疑惑,便问了出来。

    孟瑶听了,道:“那我就只有休了他单过了。”

    知梅见她一口一个休,只得苦劝,劝得多了,孟瑶反恼了,指使她去看小囡囡,让她离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