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血契
赤云裂还是一如既往的戴着面具，随后便拿出一个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的那头接的很快，接通后，他远程的传输一个命令。“豹老，最新命令，去雇两个杀手替我除掉一个人，记住、不要安排会里的杀手。” 电话的那头传来一句恭敬的声音。“会长，你欲除掉谁？” 面具男子沉默几秒，才再说道：“我的仇人，是那个年轻的那位，把她给我杀了。” 命令一完，赤云裂拿着手机向上一抛，手机被抛在空中，他张开的手掌缓缓握紧，在他头顶十米的半空便凭空出现了一只血手的手掌，把手机握成了碎片粉末，随风飘荡。 手掌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它是那么的真实，是那么的妖异。 命令下了之后，他的心里又像是悬起了一颗巨石。突然，一道声音凭空在他的耳边回响。 “何必呢？” “你不是不想手里沾染更多的血了吗？” “为何不让我来，不是让我来下这道命令？” “若是让我这么去做，你不就不会这么痛苦难受了吗？” 他摇了摇头，拒绝了声音来源的好意。“不用了，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怎么说，我都杀了一个人，我的这只手都已经沾满了血液，已经被染红了，我是洗不掉了。” “所以，既然已经这样了，就算会痛苦，我也要自己承受。” “你是在血月普照下滋养活下来的生命，你是血月之子，这是你的命运，是你逃不掉的命运。” “当初，让你杀冰战，我也是没办法。” “当时只有这个办法，我才能能活下去，才能借着你的躯体，以双魂共使用一副身躯的办法活下去。” 他不后悔，听到血曜这么说，他也不仇恨，只觉得是世事难料，是他该有的命运。 …………… 赤云裂渐渐抬起了头，看向天空的残月。 月亮有时，是一面镜子，是一个容纳各种记忆的容器。他看着残月，慢慢的从残月里看到了十二年前发生的事。 十二年前的一天清晨，很早很早，人还未醒的时间段。 在这个小镇里，有一条长长的街道。街道之上，有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半跪着，上身上前倾斜，他的身边有一个平躺在地上的女子，少年对着她痛苦的哭着，叫着。“母亲。不要，不要死，你不要死。” 女子抬着手，触碰少年的脸庞，交代着遗言，她的腹部，插着一把利刃。“暮儿，你要好好的活着，要坚强的活下去，要照顾好你的弟弟，你明白吗。” “mama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身为哥哥，以后要肩负起兄长的责任，照顾好你弟弟。“ 少年滴着泪，伤心的说道：“母亲，不要死，你撑住，我马上叫医生。” 她连连拉住了少年。“不用了，来不及了。” 随后，她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刚毅的男子，发出了请求。“求求你，他还只是孩子，是无辜的，求求你不要伤害他。” 男子听后，慌张的后退，惊恐万状。“不，不是这样的，我无意伤害你们，我只是想要查清楚黑龙会的残党，我没有逼死你，我没错。” 少年难过痛心的眼神里，夹杂了一份怨恨，他嘶吼道：“是你，你为什么要逼死我的母亲，为什么？” 血液的流失，让她已到了生命的尽头，他看着天空，眼神模糊，意识混乱，她似乎看到了一个人，用着右手想去触碰。“华郧，不论…你…是…光，还是…黑暗，我都……爱…你。” 坚持说完最后一句，她的手无力的垂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发觉自己的母亲生机消失，躯体的热度慢慢消失。少年发出绝望的嘶吼。“不……不要…，母亲，不要死。” 天空，顿时雷鸣交响，电闪雷光，nongnong的雨点，冲刷而下，血液被雨水稀释，被清除掉。 少年仇恨的望着男子，质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来？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母亲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跟我父亲、跟黑龙会组织毫无干系，你为什么要来破坏我们的生活？你为什么要逼死她？” “你有什么资格当警察？” “你不过是戴着虚伪的面具，谈什么正义，说什么为了公道，呵呵呵……哈哈哈……，你只是一个刽子手，同我父亲、同那些坏人，你有什么区别。” 少年阴沉的脸上，只有憎恨，慢慢的，他被恨意引导，一双眼睛变得血红。 突然，一股奇异血色的力量，从少年的躯体涌出。整个小镇顿时被血云笼罩。 事情太突然，冰战惊讶的看着少年，面容都不自觉的抽搐着，他害怕了。突然，他感觉到自己动不了了，被一股血色力量困住，束缚了行动。他恐惧的问：“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东西，你是什么人，不…，你不是人。” 少年没有回复，他伸出了右手，拔出了插在他母亲身上的那把匕首，随后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向着男子靠近。 少年露出了杀意，男子看着血匕首，怒吼道，想唤醒迷失的少年。“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想走你父亲的道路吗？” “你真的要杀人吗？你难道想踏上这条不归路吗？”冰战毫不畏惧，直接怒吼道。想要唤醒迷失的少年。 对于男子的话，少年听不见。此刻，少年的灵魂里，正在发生着一件离奇古怪的事。 少年看着血色的一个人影，质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的体内？” 血影瞧了一瞧，也不理，他只想做一件事，想抹除少年的魂魄，想拥有躯体的主动权。 当即，他动用力量，想杀了少年。 血能直逼向少年，少年恐惧的退步，血能只需触碰到少年，少年的魂魄就会立马飞灰湮灭。可意外发生了，血影和少年之间，突然出现了一道白色屏障，血能怎么也无法攻克，遇到屏障，血能便凭空消散了。 “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我居然杀不了你？” “凡人，你做了什么？” 下一刻，他又摇了摇头。念叨着：“不对，你什么也没做。” “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让我好好看看，弄弄清楚。” 说完，血影便闭上眼睛细细感受，而少年对于血影的话完全听不明白，他很模糊，理解不了。 不一会儿，血影再次睁眼开口。“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我居然要和一个凡人灵魂共存，一起使用一副身躯，我居然杀不了你。” 突然，血影瞧见拦阻血能的白色屏障发生了一点变化，像是一幅画镶嵌在屏障里，画里是一个人，是少年的模样，同时，白色屏障里又有一点血色影子在涌动，在慢慢扩张，和少年重叠。 这时，血影才完全理解。 “原来如此，混沌，这是你对我的限制吗？” 混沌，便是宇宙意志，也就是橙羽的灵。 血影知道自身无法杀掉少年后，只好妥协，但也不说话，他在细想如何摆脱困境。 好一会儿之后，血影才开口说道。“凡人，你想不想救活你的母亲？告诉我，你想还是不想？” 少年听到后，惊骇道：“什么？复活母亲？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救活？人死…是不可能复生的。” 少年看着血影，想都没想，便否决了这种可能。 “呵呵呵……，凡人果然是凡人。”血影嘲笑道，随后眼露凶光，声冷厉剧，音大如雷。“回答我，你想…还是不想。” “不用怀疑不可能，我的存在，我们共用一个躯体，这就是证据。” “如果你同意，如果你想让你母亲复活，现在就和我达成血契。” 说完，少年的面前便飘出了一张能量血契。 “签了它，把你的手掌放在那上面，你就能复活你的母亲。” 少年有些犹豫，本身有些不信，但一被催促，又因为眼前的一切，信念慢慢发生了变化，手掌不自觉的去触碰血契。 触碰的一刻，血契一分为二，融进了少年和血影的灵魂。 血契达成后，血影继续说道：“我现在还很虚弱，我的力量坚持不了多久，你现在必须去做一件事，你我才能完全摆脱天道，共同拥有一具躯体。“ “你要杀了那个人，记住，你必须杀了他。” 听到要杀人，少年害怕了，胆子小，有些不敢。 “去，给我杀了他，你别忘了，如果不是他，你们一家都会快乐的生活。是他，是他杀了你父亲，现在，他又逼死了你的母亲。你能原谅他吗？你若不杀了他，他就会伤害你，伤害你的弟弟。” “去，不要心慈手软，不要害怕，给我杀了他。……” 血影的声音，一次次的在脑海里催促道，慢慢动摇着少年的心。 被提及自己的弟弟，少年犹豫的心坚定了几分，眼睛里流下悲凉凄苦的眼泪，他看着男子，发泄出最后的愤恨。 “都是你，是你害了我母亲。” “你、去死吧。” 他用力一刺，一刀便刺入男子的心。匕首刺入后，血液源泉顺着匕首喷涌出来，溅在少年的额头，血也侵蚀着少年的灵魂。 匕首刺入后，男子惊骇的表情僵住，口里只艰难吐出一个字。“你……” 他到死，都没想到一个小孩会杀了他。 血影感觉到男子的生命渐消，嘴角微斜一笑。“呵呵呵……，果然，灵魂的本性就是嗜血，这是注定的，是改不了的命运。” 在灵魂空间里，血影深切的感受着，感受一股血气滋养着自己的灵魂，感到自己身上的枷锁没了。 而同时，少年灵魂中最后的一丝白净，也被侵染，变成了殷红色。 灵魂空间里，血影张开双臂，欢迎着少年。“凡人，恭喜你，恭喜你杀了他，成为了我的同类。” 此刻，隔在他们中间的白色屏障以一角转动了九十度，不再拦阻他们。 “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血曜，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 少年大喘着气，急问道：“你说的，我能救活我的母亲的，我该怎么做？” “这事不急，待会再叙。” 突然，一股更加强大的血色力量从少年的体内涌出来，并飞上天空，蔓延了整个小镇，不一会儿，空中的血色光芒化作一些丝线，飞向镇子里的每一处，没过多久，镇子上的所有的人，都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双眼迷离，一个个紧凑的站立。 血曜控制着少年的躯体，举手投足之际，血曜身侧凝聚了一些利刃光刺，光刺比狼爪还要锋利、尖锐，正对着每个人的心脏。 他杀意微露，光刺就如脱缰的野马，直冲向每个人的心脏。 很快，镇里便横尸遍野，尸体七道八歪，全部的心脏处露出一个洞，心脏碎裂了。 通过眼睛，少年也瞧见了镇子里发生的事，他发出了惊颤之音。“你、你是恶魔，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不，这是我的身体，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少年开始挣扎，但他动用了一个念头，就又获得了主导权。 血曜突然回到了灵魂空间，他只呢喃细语的说：“果然，混沌让你获得了主导权。” “你，你是恶魔，离开我的身体，你居然杀了他们所有人，你给我离开。” 血曜冷笑。反问道：“他们，不是你杀的吗？别忘了，这副身体是你的，有谁会相信人是我杀的？” “还有，不是你杀了那个人，然后释放我的吗？” “你怕了，你不想复活你的母亲了？” 一提起复活母亲，少年就像是受到了血曜的牵制，不敢再多说一句，也不敢顶撞。 “只是杀了些人而已，何必这么迂腐，何况他们将是你复活你母亲的希望，他们若不死，你的母亲也就永远无法复活。” “记住，救活你母亲的方法，就是剥夺其他其他人的生命，然后再进行生命力的转移。” “逆转生死，本就是世间不容，因为方法太过独特，所以代价…也是非常大的。” “你给我听好了，救一人，就需用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条命换取。具体的方法，以后自会与你说明。” 少年只觉得脑海里嗡嗡作响，一句句告知充斥着少年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