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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相争

    枪威如海,枪重如山,独孤炫握枪双手虎口已麻,座下战马低声悲鸣,四腿摇摇晃晃,竟似已再无力支撑,便欲跪倒。来袭者一声冷笑,枪劲借力下压纵身跃起。独孤炫顿感一轻,但他没有回气,便反手挥枪枪锋化芒裂空漫天疾刺,一时间来袭者的周身要害边独孤炫的枪尖无处不在。来袭者却将独孤炫的如雨枪芒视作无物,只是简单的在半空中一记凌空突刺!

    一道眩目的厉电刺痛了每个看到这一突刺的人眼睛。傲然如少年皇帝也不得不眯起了眼,暂避这一惊天枪锋的威芒。

    独孤炫感到胸口一阵剧痛,随即便被小腹中传来的那莫可抗御的巨力从马上飞了出去,双眼一黑喉头一甜,“哇……”,大口腥血化做红雨在夜空中点点纷飞。独孤炫的座下战马在这一枪重击下,惨嘶都没发出就已被分尸两爿。

    “啪嗒”一声,发出这一枪的人轻盈落地。手中长枪血色在两旁的火光中熠熠闪烁。

    见到主帅受创,两旁的蛮族亲卫血红了双眼,长刀化风,五名亲卫提刀纵身,虎吼连连,朝敌人当头疾斩。

    金铁交错,一弧凄美的残月划亮了火色的夜空。伴随着这一闪即没的景色是五对和手臂分开的双手,还有那四射飞溅的触目鲜红和亲卫们的悲吼。

    西北蛮族,名号突厥,以狼为图腾,天性崇勇,善武,军中多是勇猛过人的武将,为亲卫者,更是族中一等一的勇士。

    可这名周朝大将,一枪便败五名突厥勇士!

    烈火燃烧的声音,愈来愈响了……

    拥有一双桃花眼的年轻人终于面色凝重了起来:“虽然在地牢里见不到天色,但按小箫箫和小炫炫的八字来算,他们这几天是有血光之灾。可也没见牢狱之厄的征兆……仲达先生,你也太自信了。”说话间,回车撤马,士相连环,竟是都回撤到了汉界内。

    马跃楚河,横盘推炮。“我自信自然有我自信的理由……”水晶眼镜下的白净面孔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自我大周开国以来,猛将如云,上将千员。但在军方始终享有盛名的,只有‘精忠独孤’一家……。”

    “你!”年轻钦犯眉头一跳:“蔡孔明!你这个小人!”

    监国大人面色如常淡道:“小人又如何?当年紫依公主失踪一事,你们的所作所为就很君子么?谈月离谈兄?”

    谈月离嘴唇微动,终是叹了口气:“小湛儿他不会让事情那样的。”手指一推,车再撤两格。

    “捉车。”蔡孔明将炮横移三步:“你们当年推策殿下争位,不正是因为陛下他那继承于……咳……的仁心善念么?”将马再进一步:“将!”随着棋子敲击棋盘的清脆声音,蔡孔明负手立起,转身踱步窗前:“如果这场仗真是陛下在亲自指挥,那一定会如你刚才所愿的……”

    “你!!”谈月离一惊,左手虚掐,竟是凭空推算了起来。

    蔡孔明望着窗外的孤月淡淡道:“为皇者,须怀仁心慈念,行霹雳杀道,威扬四海,王服万民……陛下以前就是太心软了,现在……也还是一样……”

    急促的脚步在御书房外响起,太监和侍卫的呵斥声从门外传来。隔门一个慌促的声音:“监国大人!宁州急报!”

    “进来。”蔡孔明头也不回。

    门开了,一个满身尘沙的信使入房行礼:“天关烽火急报!突厥军败退绝雁关,我军追击中!只是……”

    “只是什么?”蔡孔明回过身来,眉头微皱。

    “只是陛下的龙旗还未前进!宁州大火已经越烧越旺了!”信使嘶声道。

    “哦?”蔡孔明微微一惊,随即道:“突厥大纛可退?雪狼旗可出?”

    信使话音里满是惊惶:“皆未!”

    谈月离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你……你这个疯子……绝雁关,宁州城……你……那是两万守军,和十万百姓啊!”

    蔡孔明面上的水晶眼镜寒光大炽:“退下!”

    信使唯唯而退。

    “宁州十万百姓又如何?绝雁关两万守军又如何?”蔡孔明脸若冰霜:“这次突厥为夺我朝粮草,五万精锐铁骑!若这火能一把烧尽,带回我大周数十年后的安宁,那也是值得的!”

    “你这是要让湛儿不义不仁……”谈月离感到心内冒起了无休止的寒气。

    蔡孔明望着谈月离那犹自掐指推算的左手:“占天卦地,我不如你。但布局谋划,你不如我。陛下是会名留青史的帝君,这等恶名,自有我来背。”

    隼翎破天虎头盔,在轰然一声房屋被火烧塌后,那名周朝武将抬起了那隐藏于头盔之下的面容。刚劲飞耸入鬓的双眉,坚毅有神的虎目,如雕凿的俊朗面容却飞斜着一条惊心怵目的伤痕!

    “烨……烨叔……”独孤炫在亲卫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了身,咳着血,难以置信地道。

    独孤烨拄枪于地,冷冷开口:“我独孤家,代代精忠报国……没有,叛·国·逆·贼!”长枪一摆,正欲杀上。脑后突惊闻一叫:“祁公公!南宫……!”

    独孤烨回身,只见南宫箫一枪刺伤祁公公,飞马奔回。身后突厥亲卫见独孤烨如此托大,怒吼连连,提刀策马而出。

    “给朕上!”少年皇帝龙袍一挥,数名御前侍卫拔身上前,替下了被南宫箫一枪刺伤的祁公公。原本宽阔的大道上,随着加入战团的人数增多,顿时间变得拥挤了起来。即便强如独孤炫,也不得不一改先前那霸道凶猛的枪势,转为了灵活小巧的游斗功夫。

    “有……咱家有负圣上重望了……”祁公公以手抚胸,南宫箫那一枪暗含三重气浪,以他天山派内功之深,也只堪堪化去两重,被震伤了气海,牵动全身经络,阵阵刺痛。

    少年皇帝黯然摇头:“不是你的错。朕应该听太傅的教导,让独孤将军和你一起先擒下南宫箫的……”

    “不,是咱家辜负圣上了……也不知道南宫箫这小子……他是怎么练成这‘遁去的一’的……”祁公公话语里满是难以置信。

    少年皇帝眉峰一耸:“遁去的一?你是说他练成了紫依姑姑留下的那遁去的一?”

    “咳……圣上明鉴……”祁公公朝战场中一指:“若非如此……他怎能在独孤将军的手下支撑到现在?”

    萧湛举目望去,战局中正如祁公公所言一般,独孤烨稳稳占据着上风,可南宫箫总能从千钧一发的时候顷顷避开,并还以凌厉的反击。

    “陛下,该动手了……蛮人悍武,咱家怕独孤将军会有闪失啊……”祁公公小声道。

    “啊?喔……不,再看看吧……”望着场中南宫箫的身影,萧湛言语含糊地道

    这边萧湛正犹豫不定,那头独孤炫已经下了决心:“拿我鸣镝来!”

    鸣镝。鸣为响,镝为箭。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突厥雄踞西北,始终是我大周的一块患疾。我大周兵非不多,将不非广,国非不强民非不富,却连年苦于西北烽火,为何?”蔡孔明对着谈月离自问自答:“突厥逐草而牧,以篷为家,王帐一年无定,狼骑甲轻兵锐马疾。我大周以地为本,筑城而居,盔坚墙高矛利。则我军,绝不可能倾城而出深入那连天如海的草原,和突厥长年鏖战。”

    “所以,你就布了这样的一个局。”谈月离面色已复淡定,斜士飞相,与蔡孔明继续下着。

    跳马,“其实我感到很幸运,今年的突厥饥荒让南宫笙也觉得束手无策。”蔡孔明淡淡笑着:“他太强,若我不是称病不出,又苦劝陛下放弃绝雁,火烧宁州。我也没有这十足的把握能大伤突厥元气。”

    “但是你应该知道,一局棋,没有走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输赢。”谈月离毫无表情的玩弄着指尖的棋子。

    “将。”蔡孔明望着谈月离,冷冷:“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