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江氏来访
不一会的功夫，心婉就引着一个约有二十八九岁的女子进了春榭居，后头跟着一群丫鬟婆子，手上还捧了好些东西，走近了只见其一头浓密乌黑的青丝绾了望仙髻，上面只插蝴蝶点翠玉珠钗，身穿雪青色缠枝夹花百褶裙，一双颇有几分英气的双眼中此刻充满了笑意，清夕心知这是保国公夫人江氏了。 大太太也不忙着见礼，上前一步挽了她的手，“好jiejie，你今日怎么又空过来了。” 江氏笑道：“早就想过来了，你也知道，棠哥儿不在家，我一个人在家闷的慌，过来找你们说说话还能打发时间，你们可别嫌我烦。”之前沈家在孝中，江氏确实不好上门来拜访的。 二太太过来见了礼笑道：“顾大嫂能来我们府上，我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嫌烦。” 沈清歌带领几个姊妹上前来拜访，“见过顾伯母，顾伯母一向可好。” 江氏点头笑道：“好，好着呢，你看看，多日不见，这些姑娘们出落的愈发好了，赶明儿不知道哪家小子能有福气娶了你们沈家的姑娘，可真是要烧高香了。” 沈清歌几人都有些脸红，大太太笑道：“她们啊哪有你说的那样好，是你不嫌弃罢了。”饶是如此，大太太心里却真有几分高兴。 江氏收住笑，招招手示意清夕走上前来，拉了她的手细细看了一回，“好孩子，听说你前些日子病的重了些，我也不好来探望，看这会子已经大好了罢，真真是佛祖保佑啊。” 清夕乖巧地回道：“让顾伯母担心了，已经大好了呢。” 江氏欣慰的点点头，看得出她对沈家这几个姑娘是真心疼爱。 大太太吩咐她们几个姑娘自去上学，就和江氏并二太太一起进了正房。 “jiejie，你怎么挑这个时候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大太太和江氏是闺中密友，后来两人又一起嫁进京都，这么多年来，感情越发好了，所以一直维持着旧日的称呼，并不像二太太一样以大嫂呼之，她了解自己最好的姐妹，她不是爱四处串门的性子，若没有事情她不会突然上门拜访的。 江氏喝了口心婉递上的茶，笑道：“你别担心，没有什么事情，我就是过来和你说说话。” 心婉知机地带着一众丫鬟们退下，房间里只留她们三人说话。 江氏方才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也收到建安侯做寿的帖子了吧？寿礼和你们的行头准备的怎么样了？” 大太太、二太太脸上都有些不好意思，大太太苦笑：“不怕jiejie笑话，正是为这事发愁呢，”说着将清夕在衣服和首饰上的安排说了，“。。。。。。。所以这衣服和首饰的事情也算是有着落了。只是这寿礼，确实是有些为难。” 江氏听了大太太的话，先是有些惊讶，后头又转为怜惜，叹道：“我原也是担心你们才过来看看，你们家刚出孝就遇到了这样急的事情，任谁家也不能一时准备周全，有谁家会在孝中做新衣服和打新首饰，这是大不孝哩。可怜夕儿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聪慧。” 二太太很是无奈地说：“正是这个道理呢，又不能不去，这可是我们老太太的娘家，要是寿礼备的不妥或是我们有什么不妥当的话，这可是让人说道我们老太太呢，真是愁煞我和大嫂了，幸亏夕儿懂事又聪明，想出这样的法子。” 江氏点点头，又转头问大太太，“这寿礼你可开始准备了。” 大太太为难道：“我也不瞒jiejie，我们府中什么情形你也是知道，昨儿个晚上老太爷命人将他屋里的一架六扇红木刻江南烟雨的屏风送了来，说是作为寿礼之一，我却是有些为难，这是老太爷的宝贝东西了，拿他老人家的东西添做寿礼，是我这做晚辈的不孝了，所以我在库里找了半日，寻了件四扇梨木琉璃屏风，勉强也能拿的出手，再加上我们老爷寻来的珊瑚宝石瑶池祝寿盆景，也就堪堪准备了两件拿的出手的寿礼而已。” “两件东西确实少了些，”江氏沉吟道，“怎么也得凑够六件，凑个吉利数，幸好我猜到了你又困难才想着过来看看，本来还担心你们的衣服和首饰，现在看来衣服和首饰不用我担心了，等晚上我让人再送个鎏金嵌珐琅刻丝香炉和嵌玉石富贵满堂盆景，也算是一份中上等的寿礼了。” 二太太和大太太对视一眼，二太太说道：“怎可麻烦顾大嫂，顾大哥常年不在家，您一个人打理府中上上下下，也挺不容易的，我们怎么能要您府上的东西。” 江氏有些不高兴，“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先不说咱们两家本是世交，本就该帮你们的，况且以我和你大嫂的关系，我怎么可能不帮你们，再说你们难道还会赖了这两件东西不成，等将来凑手了，你们再还我就是了，换个说法，如果今天是我这样为难，你们会袖手旁观不成。” 大太太咬了药下唇，说道：“既如此，就当我借jiejie的，将来必还于你。” 江氏摆摆手，笑道：“这样就对了。”看大太太、二太太都一脸的感激，开玩笑道：“我且等着你们还，要是赖账的话就拿你们家的姑娘抵了给我做媳妇如何？” 大太太扑哧笑了出来，心中却觉得温暖异常，知道自己这好姐妹是不想让自己一脸的感激，那会让她不自在，当下也笑着回道：“jiejie看上了哪个，只管来提，我没有不应的。” 三人又玩笑了一回，江氏方才告辞离去，到了晚间果然派人送了那两样东西过来，这却是后话。 先说清夕等几人下了学仍来春榭居，众人仍就开始挑选首饰的式样，仍就是清夕将图纸一一摆好，大家低头细看。 年龄最小的沈清玥是最活泼的，双眼一亮，拿起其中一个图纸：“这个梅花式样的好看，我喜欢，三jiejie。” 众人都去看那图纸，清夕看了一眼，说：“五meimei惯会挑东西，这个啊，咱们自己在家就能做呢，这个是用丝线打的攒心梅花络子，戴在身上或头上都很漂亮的。”鸿朝络子式样较为简单，大多是垂在腰带上或挂在扇坠上的，真戴在头上的却是很少，因此众人都对此十分好奇。 二太太笑道，“这个倒是不费什么功夫呢。” “呀，这个式样也挺特别的，像是用珠玉串成的，是什么？”沈清妙也拿着一张图递了过来。 清夕接过来一看，“这个啊，是珠玉串成的璎珞流苏，以前常有人用珠玉串成璎珞戴在颈上，咱们把它串成簪子，在用珍珠下垂就成了璎珞流苏，戴在头上岂不是很有新意。” 沈清妙想了想，这样的戴法确实没见过呢。不禁拍手道：“我正好别的头饰上有些珠玉，我就做这个吧，也不费什么功夫。” 沈清歌和沈清芳也各自看中了一套，沈清歌选的是一方扁簪，式样是蝶恋花流苏式样，下垂三颗小珍珠正好在额头上，沈清芳选的是蜻蜓点水的水蓝捻珠流苏，沈清夕自己则选了一对嵌玉流苏发链，正好头发两边一侧一个。 大太太和二太太满脸含笑地看着她们都选了中意的式样，沈清歌向来细心，当即脸红了，“我们也太急躁了些，母亲和婶娘都还没选呢，咱们倒先。。。。。。。” 大太太摆摆手示意不在意，“一家人不用那么多礼节，我看这个金丝托镶珍珠坠角儿和这个白银缠丝双口镯子挺不错的，弟妹要不选这个吧？” 二太太笑道：“我皮肤不如大嫂白皙，大嫂选这两样吧，我选这个蝶戏双花式样的簪子，还有点翠镂空梅花镯子好了。” 众人一下见到这么多新鲜花样的首饰，都不由有些高兴，所以说不管什么时候，女人都是在乎扮相的，女人的钱也是最好赚的，清夕觉得这句话真的很有道理。脸话一向不多的沈清芳此刻也一脸的笑意，“要不是时间紧张，真想把这些首饰都打一些，就算不带看着都赏心悦目呢。” 大太太有些心酸，又有些高兴，允诺道：“将来咱们家经济好些，你们想打什么只管来和我说，我没有不准的。” 清夕知道大太太又想起家中困境来了，不想让大太太难受，于是笑道：“到时，我一定多多想些新鲜的式样来，不过，四meimei，这些首饰却是不能再打了，我昨日已经让四哥通知铺子上的师傅加紧赶制这些不同式样的首饰呢。” “为什么？”众人都一头雾水，沈清玥更是问道：“难道三jiejie还要送人么？” 清夕小声将自己的打算讲出，一时间众人都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