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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白锦瀚发现真正爱上一个人后,会完全没有精力和心情去招惹其他女人,甚至对以往有过交集的莺莺燕燕避之唯恐不及,才知道原来他也可以有真心,也可以专情于一人,真正相爱的两个人相处远比身边围绕着数个虚情假意、逢场作戏的女人要幸福、快乐,是那种睡梦中都会笑醒的美妙感觉。

    马欣苑更觉得像是做了一场不可思议的美梦,不用每天辛苦的做着事还担心受到责罚已经让她感觉是生活在天堂,现在又有一个她喜欢的男人用心的爱护着她,简直是她以前想象不到的、不敢奢望的一种美好生活。真害怕有一天睁开眼,她还是躺在陈旧的木制床上,耳边响起的还是总管催促的声音,无数次掐着手臂的rou来证实她不是在做梦,当真实的疼痛传达到每根神经,她可以独自一个人笑上好半天。

    白锦瀚带着马欣苑见了他的父母,他的mama刘鸣凤是个抱孙心切的人,前些年还想着找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张罗着让白锦瀚和她认识的一些有钱或有权人的女儿相亲,结果不是被白锦瀚放了鸽子,就是被他想方设法气走,她埋怨儿子:“你就算看不上人家,也好好的回绝,每次都给人难看,我都被她们的父母数落得不敢再给你介绍了。”

    “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呀,如果你不被他们数落得烦了,就得换我相亲相得烦了。”白锦瀚说道。

    刘鸣凤慢慢的也懒得再让白锦瀚去相亲,只希望他能够早点收心,带个还算过得去的女孩回家。等了几年,她知道儿子交往的女孩子倒不少,可时间似乎都不长,更没带回过一个,到了现在,她也想混了,但凡是个女人,没有缺胳膊断腿,能生会养,只要他儿子肯带回家,她就不反对,所以相对于其他有钱的人家,白锦瀚父母这关比较好过。

    知道儿子肯带女人回家见他们,刘鸣凤早高兴合不拢嘴,见到马欣苑,看着长得乖巧,性格也不是那种咋咋呼呼的,她打心眼里还挺喜欢。

    马欣苑心里倒是七上八下的,古代哪有这些环节,子女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双方父母满意了,这桩婚事也就成了,哪还管子女是否有意见,除非之前认识,否则女子几乎都是婚后才见丈夫、公婆,只是入乡随俗,这个年代有这样的规矩,她也是要硬着头皮过这一关的,还好有白锦瀚在旁边,她的勇气增添了几分。

    吃过饭,白锦瀚带着马欣苑四处转,介绍着房屋的布局,各个房间的功用。

    房屋平层向下有一个地下层,面积和上面房间一样大,是用来摆放白锦瀚父母收藏的一些宝贝的,如果不是感情较深厚的人,白家是不会开放让人观赏的。

    白锦瀚带着马欣苑进入地下层,打开照明,里面的东西可谓琳琅满目,有形状奇特的石头,有各种风格的字画,有各个朝代的器皿等,白锦瀚说大多是他爸爸白晨辉收藏的,他mama刘鸣凤喜欢瓷器,所以大多瓷器是他mama买的。

    马欣苑一路浏览下来,眼光落在一个青花瓶上,白锦瀚马上献宝似的拿起来炫耀:“这是我妈跟她一个朋友那里买的,明成化年间的青花瓷瓶,漂亮吧?”

    马欣苑小心翼翼的接过青花瓶反复看了一会儿,皱着眉说:“这个青花瓶是假的吧。”她刚才看到这个瓶的时候感觉就有点别扭,所以一直盯着它看,要说其他的东西要让她来辨别真假还有些难度,但她在吉王府呆了十几年,成化年间的东西她是认得真假的。她所知明朝是青花瓷发展的一个鼎盛时代,像洪武、建文、永乐等时期的青花瓷表现为浓艳凝重,像正统、景泰、天顺、成化时期则清丽秀雅;青花瓷的器物品种主要有瓶类、罐类、杯类、炉类、碗碟类、盘类、壶类和一些文房用品,成化年间的青花器形规整,庄重圆润,玲珑俊秀,制作精巧,表里如一,纹饰纤细活泼,多用双线勾勒填色法,填色较淡,其内容丰富,题材广泛。语乔调到洗衣局之前是做打扫的,吉王府里到处都是青花瓷的瓶瓶罐罐,每每擦拭这些东西她都要小心翼翼、慎之又谨,摔碎了不但要受到责罚,还要扣工钱来赔偿,所以每个器物的器形,器物上的每个纹饰,乃至花卉纹饰有多少花瓣,多少花叶,瓜果纹饰什么瓜果有多少颗她闭着眼睛也能想起来,真个是比自家的东西还了解,看着眼前这个釉色都不匀的青花瓶,怎么也不相信它是成化年间的东西。

    “你是说这是个赝品?”白锦瀚不太相信的问道,看马欣苑的神情又不像说笑:“我妈的朋友不可能骗她吧。”

    “可以找这方面的专家看看,我也不是很肯定。”马欣苑说,其实她心里是有数的,却不能说出她肯定的理由,所以提出建议。

    “也行,我妈那个人听风就是雨的,她朋友说是真品,也没找人验过,找个人验验也能安了心,否则把个赝品摆放在这儿占地方。”白锦瀚表示赞同,他心里还小小的纳闷着,平时也没见马欣苑对古董感兴趣,如何判定青花瓶的真伪的?

    白锦瀚跟他妈提了这事,刘鸣凤痛快的答应了,估计是儿子肯带女人回家的喜悦掩盖了所有不愉快的事,就算那个青花瓶是个赝品也影响不了她的心情。

    他们拿着青花瓶找了一个资深的瓷器鉴定专家,专家给出了一个跟马欣苑相同的意见——赝品。

    白锦瀚开始惊奇,原来马欣苑还有这样的一个特长。

    马欣苑说,但凡明朝成化年前的东西她能判断出十之八九,不是吹嘘,吉王府里的好东西数不胜数,她那十几年在吉王府也不是白呆的。

    专家听马欣苑如此说,倒也拿出几件物品让她辨认真伪,马欣苑都准确无误的辨别了出来,居然就这样找了一个新工作,就是给这个专家打下手,也算是量才适用,反正在这个年代她还真没发现比较适合她的工作。

    就在马欣苑沉浸在一系列的喜悦之中,她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说是她爸爸病了,住进了医院,让她去看他。马欣苑知道那个所谓的爸爸是这具身体原来主人的父亲,是一个对于她完全陌生的人,但此时,既然是自己占据了这具身体,是有义务尽一个子女的责任的。

    马欣苑见到马文龙的时候,马文龙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他说他之前一直打马欣苑的电话,但总是打不通,这次病情严重,所以拜托亲戚朋友四处打听,才联系上她。

    那次车祸后,马欣苑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用电话,后来开始用时也换了号码,马文龙自然是联系不上。

    看着这个和蔼可亲的老人,马欣苑生出莫名的亲切感,或许是他本就是这具身体的父亲,或许是她对父爱的那一份渴求,只是他的瘦骨嶙峋又让人很是心痛,她下决心,要把这个老人当做自己真正的父亲一般照顾。

    尽管医生尽了最大的努力,由于病情太重,没过多久,马文龙还是离开了人世,马欣苑哭得稀里哗啦,她清楚的记得马文龙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有个你这样孝顺的女儿,就算死我也心满意足了。”

    迟永松夫妇眼见着马欣苑唯一一个至亲的人都离开了她,心想着这个孩子够可怜的,也看着她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迟隽,便收她做了干女儿。

    迟隽的醒来无疑让所有人都开心了一段日子,可短短一个多月以后,他又选择了离开,这一次,迟永松夫妇没有坚守,果断的火化了他的身体,当火焰吞噬迟隽身体的时候,每个人都心痛着。

    白锦瀚是迟隽要好的朋友,头天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就离开了,他不能相信,难过得流出了泪水。

    和白锦瀚相处的日子,马欣苑见过他不羁的一面,深情的一面,却第一次见他落泪,心里很是心疼,想着他是迟隽最要好的朋友,想着以后帮助庄田谷迟早会让他知道真相,还不如早些把事情告诉他,可以让他安心。

    听完马欣苑的讲诉,白锦瀚是知道真相的人当中反应最大的,其他人怀疑在做梦顶多也就掐一下自己,大冷天的他直接将一盆冷水倒在身上,然后打着哆嗦确认他没有幻听,也没有做梦。

    白锦瀚转着圈打量马欣苑,他的好朋友穿越成女人已经让他跌破眼镜,没想到自己竟跟一个古人谈恋爱,马欣苑之前的一些奇怪行为和言论有了合理解释,他也知道了她为什么会对明朝的古董了如指掌,他感叹,早知如此,他干嘛要对这个女人产生好奇,不产生好奇也就不会喜欢上她了,不过现在,他对她的爱已经想收都收不回了,而且,他还很喜欢这样的情形。

    为了帮助庄田谷,马欣苑少了很多时间和白锦瀚在一起,白锦瀚便成了一个怨男,一有时间就跟庄田谷抱怨。爱屋及乌,庄田谷因为马欣苑的关系,虽然开始对白锦瀚知道了他的秘密挺不高兴,慢慢的也不反感这个小伙子,只是很受不了白锦瀚老是像个怨妇一般抱怨他占用了马欣苑的时间,加上他也厌倦了这种穿越的生活,终于下定决心找个好的身体过完下半身,马欣苑也从此解脱了。

    虽然白锦瀚一直想用西式婚礼结婚,拗不过马欣苑,改用了中式,而且是很传统的中式,只是没有古代那么多繁文缛节,不过也够折腾的,白锦瀚庆幸的想:“还好婚礼一辈子只有一次,不然真要把人折腾死。”他怎么就没想到,古代男人三妻四妾也没因为婚礼折腾死过人呢!

    从听说马欣苑怀了孕,刘鸣凤的嘴就笑得没有合拢过,早早的就找人取好了十几个名字备用,白锦瀚觉得挺夸张,对她说道:“你是把你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名字都准备好了吧。”

    “胡说八道,生完了这个还可以再生的嘛。”刘鸣凤早就想好了要让马欣苑多生几个孙子,反正养得起。

    “还要生啊?那得多痛啊!”马欣苑在一边心里打着鼓,以前就听说生孩子很痛,因为是姑娘家倒也没亲眼见过,到了这个年代,电视里经常都在放生孩子的情形,她看着心里就发憷,还在高兴有了计划生育生一个就可以了,哪知道刘鸣凤还有这样的想法。

    刘鸣凤忙说:“第一胎会有点痛,后面顺了就没这么痛了。”

    白锦瀚倒也没想多生,觉得有趣,也跟着说:“在古代,一盆热水,一把剪刀就把孩子生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还怕什么。”刚说完,接触到马欣苑恨恨的目光,忙改口:“妈,你又没生过第二胎,怎么就知道不痛呢?搞不好比生第一胎还痛哦。”

    “那你怎么知道古代生孩子只需要一盆热水一把剪刀?你是在古代生过孩子吗?凡事没经历过总会听人说的嘛,没吃过猪rou还没见过猪跑啊?”刘鸣凤一心想着多生几个孙子,说起话来也是劲头十足,完全没意识到她的比喻不够恰当。

    白锦瀚左右看看两个女人,无奈的说:“我倒是想呢,老天爷也没赋予我这个功能。”省得一个想多生,一个不想多生,他在中间当夹心饼干。

    马欣苑笑笑:“原来你有这嗜好,那你把我这个也生了吧。”

    到了临盆的日子,马欣苑痛了一天一夜,她恨不能马上死掉算了,更坚定了不会多生的决心,不过事实证明,好多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马欣苑问了医生很多次,能不能进产房了?医生总说宫口开得不够大,让她再等等,她想要剖腹产,医生又说她有条件顺产,先不考虑剖腹产。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漫长得像是过了几个春夏,好不容易熬到医生说可以进产房了,那句话简直如同死囚接到特赦的圣旨般要谢天谢地。

    医院原本是不让丈夫跟着进产房的,马欣苑害怕,想让白锦瀚在身旁陪着她,白锦瀚也一再要求陪在妻子身边帮她打气,医院还是应允了。

    刘鸣凤最后问白锦瀚:“你确定要跟进去吗?”

    “当然,看到我在旁边,欣欣比较不会害怕,放心吧,我不晕血的。”白锦瀚肯定的说,他知道产房一般不让男人进,是不想让男人看到妻子血淋淋又痛苦的样子,怕男人会产生心理障碍,他坚信看到马欣苑痛苦的生产过程不但不会产生心理障碍,反而能明白作为一个母亲的伟大,他要给她鼓励,同时见证他们爱情结晶的诞生。

    进了产房,马欣苑就痛得直叫唤,医生好心提醒:“你这样叫下去到了真正生产的时候就没力气了,省点力气吧。”

    白锦瀚握住马欣苑的手说:“医生说得对,你要把力气留着,忍着点吧。”

    马欣苑听话的止住喊叫,反手抓住白锦瀚的手,使劲的捏着,牙齿紧咬着下唇努力的忍着。

    医生对马欣苑说:“别再咬嘴唇,你得把你嘴唇咬破了。”过了一小会儿,医生又说:“用力,看得见头了,用力的呼气吸气。”

    马欣苑觉得自己快要痛昏死过去了,但她明白,她不能昏,她必须用力把孩子生出来,实在疼痛极了,她抓过白锦瀚的手臂狠狠咬下去。

    白锦瀚痛得大叫起来:“啊…….”

    医生和护士一齐看过来,医生没好气的说:“是她生孩子还是你生啊?叫得比孕妇还大声。”

    白锦瀚委屈的闭上嘴,指了指自己的手臂。

    医生白了他一眼:“这点都不能忍啊?要是让你生个孩子还得了,忍着吧,不然哪知道女人生孩子的苦。”

    白锦瀚心想这个医生还真有趣,忍受着手臂传来的疼痛,还得陪着笑脸对马欣苑说:“欣欣,用力,就快好了。”

    经过痛苦的过程,当孩子呱呱声响起后,马欣苑和白锦瀚都感觉轻松了,马欣苑是因为孩子生出来了,最痛苦的时候已经过了,白锦瀚则是因为马欣苑紧咬着他手臂的牙齿松开了。

    出了产房,马欣苑躺在病床上。

    白锦瀚笑容布满整张脸,初为人父的那种喜悦用言语无法表达,他还故作抱怨的摸样:“宝宝,你的胎记长我身上了。”

    马欣苑先是不解,接着看到白锦瀚手臂上深深的牙齿印,有的地方还渗出血来,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抱歉的说:“锦瀚,对不起啊,我刚才是太痛了。”

    白锦瀚抚摸着马欣苑的脸颊,说:“我的痛哪有你的十分之一,刚才医生说得对,我如果连这点痛都忍受不了,怎么能理解你生孩子的痛楚,母亲才是最伟大的。”

    马欣苑幸福的笑着,问:“你说她像谁?”

    白锦瀚看着马欣苑旁边的小家伙说:“这么丑,我看谁都不像。”

    “胡说,肯定像我。”马欣苑娇嗔的一记粉拳招呼到白锦瀚身上。

    白锦瀚笑着:“像你一样漂亮当然好。”

    白晨辉夫妇和迟永松夫妇在一旁微笑的看着,心里甜的跟蜜似的。

    白锦瀚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对刘鸣凤说:“妈,你还想让欣欣再生小孩,怕是你儿子这只手臂保不住了。”

    刘鸣凤瞪了白锦瀚一眼,知道他的用意,无可奈何的说道:“少跟我装可怜,你坚持的事我什么时候拗过你,我是想要多几个孙子,你们要是不配合我能有什么办法?由着你们吧,想通的时候再生吧。”

    “天底下哪有拗得过孩子的父母啊!亲家,想通点自己好过些。”周月华由衷的说。

    “是啊,是啊。”白晨辉也跟着附和,随即笑了起来。

    大家也都相视一笑,整个病房洋溢着温暖的气息,如同外面春日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