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不成!
“复兴詹事府?”无论薛蟠所说的事儿,如何艰难,但只要是听到了这个名头,朱詹事就不免要有些意动了,“文龙,咱们虽然相处的日子不算长,你也还年轻,但是办事儿,老夫还是信得过你的,你若是有什么好法子说出来,和我参详参详,能办,自然就办了,若是有十分为难之处,那么也恕老夫直言,詹事府这小衙门,只怕是许多的事儿,不好办!” 刘知事听到这话不免在心里头狂喊,我的老天爷啊,我的朱大人啊,这到底是要干嘛呢!薛大人都说了是金山银山了,你还把这好处都推出去呢?天上没有白白掉的馅饼,想要赚钱,哦,不,是让自己个生活稍微优渥些,那就不可能不沾染是非,刘知事虽然是底层的文官,但也知道付出多大收入多大的道理,薛大人一来,就说要送金山银山给詹事府,你怎么好像还不愿意的样子呢?这事儿若是再这么推脱下去,只怕是要黄,于是,刘知事觉得自己必须起到润滑和柔和的作用了,他不开口不成啊,“詹事大人,左中允也是咱们詹事府的官儿,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来,薛大人应该不会害了咱们才是。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薛蟠微微一笑,这个刘知事倒也乖觉,按照正常上司说这样的话儿,含了一点拒绝推脱之意,正常的下属就应该连忙解释原委,并且努力争取到上官的支持,但是薛蟠不会这样的做,他也不认为,他和朱詹事之间,属于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他听到刘知事的话儿,微微点头,“刘知事这话儿在理,想要成就一番事业,是不可能一帆风顺,也不可能是不经历一些麻烦的,下官也说句不好听的话儿,如今这詹事府,”薛蟠环顾四周,“已经破旧的不成样子了,若是还有差的可能吗?只怕是没有了吧?” 刘知事心下惨淡,知道薛蟠说的不错,薛蟠悠哉悠哉的说道,“背水一战,可以说是咱们的处境,破釜沉舟,也可以说是咱们这衙门将来的法子。若是今个这事儿不办,只怕日后是没有机会了,下官说句不恭敬的话儿,下官家里头,有钱,”薛蟠得意洋洋的说道,“若是詹事府这里头没什么差事儿,也没什么前途,我就在家里头混吃等死了,再不济,外头还当了一个兵马司的官儿,那边慢慢的当着也就是了。可对着詹事府来说,就这么一次机会了,大人想着摆下香饵,不就是为了钓一条金鳌来,改变詹事府的窘迫局面吗?怎么如今事儿有了,这变化就在眼前了,怎么朱詹事您,反而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了?若是这犹犹豫豫,别的衙门倒也还成,可咱们这冷灶头,若是没有几把猛火烧一烧,只怕是不成!” 薛蟠真不愧为张仪转世,苏秦重生,一番如此说辞说下来,舌绽莲花,简直是天花乱坠,将朱詹事和刘知事说的一愣一愣的,不仅是一愣一愣的,更是将众人说的热血沸腾,险些就要掀杆而起造反去了,可朱詹事虽然一辈子都在这詹事府荒废了,但多少还是有些理智的,不是刘知事那种小毛孩子,“文龙你这话不错,只是如今若是冒险太大,只怕也是不好办的。” 薛蟠挑眉,“大人若是如此觉得,那么说不得今个这好事儿,我只能是交给顺天府去了,哎,原本这一个人,可以拿三百两银子的,我想着咱们衙门人少,这收来的银子略微过过手,就不知道能生发赚多少来了,还说多少也要先紧着咱们的人才是,若是大人不要这个银子,也罢了,我送到顺天府去。” 三百两!刘知事简直是有些头晕目眩了,自己一年的俸禄也就是六十两,这还是紧巴巴的不可能全部兑付的,恶心的户部时常会拿一些以前藩国进攻的香料来折抵俸禄,加上之前还被扣了六个月的俸禄,才发了三个月,如今还扣了三个月在那边,这六十两银子在帝都能做什么?京城大,居不易,什么东西都是要钱的,没钱买不来任何东西,六十两银子家里头几个小孩吃喝嚼用,就已经是紧巴巴的,如今还扣了三个月,虽然是过年过的还不算错,这也是托薛蟠的福,可这接下去日子还是要过的,刘知事自从得知朱詹事要请一位厉害人物来帮助詹事府的时候,可就是眼巴巴等着这一天呢! 薛蟠起身作势要走,刘知事连忙拦住,“左中允大人,您可千万不能走,这三百两银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您的意思是咱们这些詹事府的官儿,以后可得三百两的俸禄吗?” “不是,”薛蟠笑道,“是预备着只要来詹事府的人,就要每人交三百两银子交给咱们詹事府,那么这些要来的人,怎么可能就咱们这么几个人数呢?我想了想,大概计算,总是有个一两百号人吧?” “不过詹事大人既然对着这富贵没有想法,那么自然我也就不耽误大人看书修身养性的时间了,就此告辞。” 这一下子就不仅仅是三百两银子了!朱詹事刷的站了起来,爆发出了素日里头刘知事从未见过的雄性豪迈之气,“文龙慢走!这事儿咱们还要好生商量一二!” 也不说薛蟠和朱詹事到底在签押房内商量了什么具体的内容,詹事府的众多官儿苏拉杂役等,只见到刘知事好像是守门神一般威风凛凛的守在签押房门口,做出一副若是有闲杂人等敢窥探机密就要立斩于马上的样子,过了好一会,薛蟠才出了签押房,朱詹事又是佩服,又是有些惋惜的神色陪着薛蟠走了出来,送着薛蟠离去,薛蟠朝着朱詹事点点头,“这边的事儿,就请储端大人预备妥当,只要是上头没有什么别的话儿,我过几日就把这事儿给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