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三、春宵
“急什么呢?”努克丽白了薛蟠一眼,“叫侍女去拿就是了,我先请你喝酒。”她亲自给薛蟠斟酒,只见到那酒水带着微微的碧色,倒是和普通的葡萄酒不太一样,“这是我们王宫私藏最好的酒,用天竺最好的紫葡萄酿制的,我们叫做‘绿月光之影’,需要在地窖里酿造,然后陈酿二十年才可以拿出来喝,你快尝尝看吧。” 薛蟠只是觉得这个场景莫名其妙,而且还有些熟悉,不过听到有美酒喝,倒是来了兴致,他拿起酒杯,只见到那酒水澄碧,好像是一块翡翠盈盈的装在银杯之中,分外的清新,靠近一闻,除了果香之外,还有橡木的芬芳,隐隐带着一种清凉的气息,他唱了一口,只觉得果然非同凡响,后劲绵长,甜甘之中还带着一丝苦味,真是与众不同,眼中不免一亮,“果然是极好的酒。” 努克丽见到薛蟠喝酒,脸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薛,你来了占西这么久了,我都还没有正式的请你吃过饭,今日虽然有大宴会,但人多乱糟糟的,我也没什么机会和你说话,所以我今天特意安排了这一次小小的筵席,请你喝酒,咱们两个,”努克丽的眼中水汪汪的,“单独说说话,不怕别人打扰了。” “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了,”薛蟠笑道,他朝着努克丽举起杯,“我们一起喝,你还不知道我的性子吗?你只要说了,我办得到的绝对会办到。” 这似乎还没有让努克丽满意,努克丽微微赌气,“这话是真的吗?薛?你可以保证吗?” “当然当然,”今日大宴不仅是大获成功,更是宣布要进军新德里,薛蟠得意之余,也喝了不少的酒,这会子又喝了这陈年的美酒,倒是有些熏熏然了,“我做得到的肯定做到。” “那可是要说话算话,”努克丽赌气说道,“今日我说了,如果薛你没把这酒喝完,可是不许走!” “这还不简单,”薛蟠微微一笑,“我最爱美酒,今日见到这酒,是断然不会轻易走的。” 努克丽这时候倒是笑了起来,她又给薛蟠斟酒一杯,“你这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有时候那么的凶,似乎所有人都不能够违抗你的意思,有的时候但又十分的好说话,在我们看来都是十分冒犯的话语,你都不是很在乎,随便一笑就过去了,好像是这样的矛盾而又复杂的个体,到底,那一面才是你?” 努克丽就是被薛蟠呵斥过,也被他如此微微一笑宽容过,故此实在有些搞不懂薛蟠,薛蟠笑道:“这两个都是我,你在天竺,必然是知道佛陀拈花微笑,也会怒目金刚,人是不会一个性子了,当然了,我的脾气不太好,有时候若是朝着你发火。倒是还要你见谅,说一声sorry了。” 这话说的尤为客气,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努克丽脸上露出了微微吃惊的表情,“薛,你说这话的意思,难道你要走了?” 薛蟠点点头,“是要走了,因为在这里已经太长的时间,我也想念家人,”他喝了一口酒,“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只要我们这边cao作得当,应该我们的目标,马德里思汗也会马上出现了,我带领大军在新德里那边得到战利品,就可以直接迅速的北上归国,倒也不必再南下来占西国了。” 薛蟠想起了家中的人事,不免嘴角露出温柔的微笑,努克丽也在想着心事,一时间两人对坐无言,“人总是要分开的,”努克丽微微一叹,复又给薛蟠斟酒,她原本有些伤感的表情变得沉静下来,也有些坚定,“我想我什么时候应该会来看你。” “好的,我就在洛阳,”薛蟠笑着点点头,“你若是来,我必然出城十里迎接,扫榻相迎。” 两个人一个人若有所思,一个别有心思,就这样对坐喝着闷酒,那酒虽然是入口香甜,可酒劲极大,两个人喝了一会,不由得就有些醉了,薛蟠摇摇头,站了起来,只觉得头有些晕,见到对面的努克丽,在红烛掩映下分外的可爱美颜,不免喉咙一干,他咳嗽一声,“时辰不早了,我先告退。” 努克丽站了起来,她也脸色通红,“我来送一送你。” 只是她到底是喝的有些醉了,且不知道为何脸上露出了可疑的潮红色,薛蟠也有这样的症状,头晕目眩之余,反而身上越发的热了起来,他还无暇想什么,努克丽走到薛蟠身边的时候被绊了一下,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就要摔倒,薛蟠连忙拉住,只是这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力气,于是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上,所幸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并没有摔伤,薛蟠低着头,见到努克丽公主长长的睫毛下眼神迷离,鼻翼上露出了晶莹可爱的汗珠,他不由觉得喉咙一紧,身体上某个部位也隐隐有了抬头的苗头,“殿下,你快起来,没有摔伤吧?” 努克丽迷离的望着这眼前的男人,摇摇头,她只觉得小腹处有一团炽热的火苗在不断的燃烧,素日里头的大胆不过是自己一个女孩子要独立支撑一个国家的伪装,在喝了酒之后,两人独处,之前的伪装都被卸下,内心之中的努克丽还是一个温柔的姑娘,而这个时候,她原本有些害羞的思绪,却又被抛开了,薛蟠要扶起来,她一把拉住了薛蟠的脖子,扣住了薛蟠,整个身子就黏住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好像是两条从未见过河水在污泥之中干涸的鲤鱼,遇到了清澈的河水,就跳了进去,一直在水中不愿意分开。 宫殿内的红烛在继续发着光,纱帐之间两个人抱在了一块,满室春光,殿外的月亮似乎也有些害羞了,害羞于见到这些灵与rou的交融,偷偷的躲入了云层之中,整个占西国的宫殿静悄悄的,带着一种温柔而又艳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