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颓然言休
闻言，舒月与钺澜相视一笑，这一局棋对于两人来说都是一场不见烽烟的战争，生死之间也不过是在这十九路纵横之间。 看着钺澜因为耗尽心力而略显苍白的的身躯，舒月心中一暖，道：“谢谢！” 钺澜眯着细长的眼睛，微微仰着下巴，嘴角上啜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嗯，我回去修养，此番耗尽心力，委实是疲累的紧。” 略显苍白的身躯，带着一道常人不可见的微光，消失在舒月的腰间。那里正是白骨长剑的所在。 “实在是没想到舒月小姐居然是围棋一道不世出的天才，这样的棋力即便是与我老师相比也不差分毫！您的存在我会告知老师，我想他不日一定会亲自拜访。” 莫言休长身而起，在舒月近乎呆滞的神色中，恭恭敬敬的给舒月鞠了一躬。 在莫言休心中，她那位老师是一位近乎天人的超绝人物，当初年仅三十岁便能够与一代棋圣棋逢对手。要知道当初棋圣王明彦已经年逾六十，由于保养得当，正处于一生棋力的巅峰！而这珍珑棋局就是当初两人留下的一局残棋。 她的老师天纵奇才，也是在三十之龄才有如此棋力，可是舒月呢？舒月如今尚不满十四岁！ 这是什么概念？ 一个孩童，三岁之前能识文断字就属天才之列。 即便是舒月就是这样的天才，那么她最多也只有十年的时间研究棋道。换而言之，舒月只用了不到十年就走完了棋圣王明彦一甲子的路途！ 即便是与她天人一般的老师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比及！ 何况破局与设局相比，根本就是两回事，其中的难度成倍增加，也就是说她只用了十年就超越了顶峰时期的棋圣王明彦与莫言休的老师相加！ 这是神话么？ 莫言休恍如梦境，这样的天才真的会出现在凡世么？ 若是此时莫言休将舒月破解珍珑棋局一事传出去，那么舒月的名声甚至可以超越风雅，直接问鼎天下第一棋圣的宝座！ 十三稚龄，问鼎棋圣宝座，真是何等的荣耀？ 念及如此，莫言休怎能不对舒月恭敬有加？不过与此同时，她心中更是多了几分颓然。 “老师说我乃是棋道天才，三十年内定然能够青出于蓝。可是与这洛舒月相比，我又算得上什么呢？” 莫言休心中叹息一声，心中五味交杂，却是不知是何种滋味。 她自然不知道真正的绝世天才乃是另有其人，因为钺澜并不是常人能够看见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所谓的名声对于一个已死的人来说根本是毫无用处，所以钺澜乐得借舒月之手，下上一盘有挑战性的棋。 “如今我已经破解了棋局，那么我们是不是有权利继续追查我风家的灭门血仇？” 风雅此时已经是风淡云轻，回归了原来的模样。 她心中虽然有许多疑问，不过她知道此时并不是该提问的场合，所以只能按捺下心中的好奇，只是看向舒月的眼神多了几分莫名的惊喜。 我风雅的女儿，果然不是凡人！ “那是自然。我想若是舒月小姐能够赢老师一盘棋，老师说不得会亲自出手为风家处置幕后的凶手。” 莫言休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看向舒月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嫉妒与羡慕。 “我风家之事，不必假于外人！” 舒月冷淡的声音响起，其中尽是一种不屈。 风雅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闪烁着幸福与惊讶。 莫言休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风雅，风雅亦是点头。 舒月与风雅决绝的神色，让莫言休心中凛然。这般傲骨，确实是非一般人可比。也许正是这样的傲骨，才造就了两位叱咤风云的女子。 莫言休心底暗暗叹息一声，便开口道：“此行让言休受益匪浅，如今天色已经不早，言休也要告辞了。” 待到莫言休离去之后，风雅似笑非笑的看着舒月。 “小月儿，你果然是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啊！” 舒月头皮一紧，浑身一软，丝毫不见刚刚的凛凛威风。仿佛一只将要落入狼口的小白兔一般，脸上尽是楚楚可怜的神色。 “母亲，我好头晕。可能是刚刚思虑过多，所以此时有些承受不住。” 舒月佯作浑身发软，直接坐在地上。 舒月知道，若是让母亲接着盘问，恐怕她离崩溃也不远了。 难道要告诉风雅：“母亲啊！刚刚不是我在下棋，而是一个住在剑里的死鬼替我下的？” 这样还不被风雅直接拍死？ 看着坐在地上的舒月，风雅心中一疼。 是啊！破解这样的绝世棋局，心力交瘁之下的女儿哪还能承受的住自己的盘问？ 风雅轻轻摆手，一阵清风飘过，舒月的身躯便在这清风的承托下，缓缓的来到风雅怀中。风雅轻抚着舒月的长发道：“你先去休息，好好睡一觉。” 虽然言语简短，也没有刻意的表明自己的关安，可是闻着风雅怀中的清香，感受着风雅轻柔的手指在自己发间轻抚，舒月自然能够风雅那nongnong的关爱。 虽然很想知道风家的往事，可是舒月还是乖巧的点头。 “若是母亲想要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的。” 舒月在心中这样默默的告诉自己。 离开洛家的莫言休，领着姣儿与沁阳一路尽是默然，虽然姣儿很想询问，不过看着莫言休沮丧的神色，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回到女学的莫言休正好碰到归来的白善轩。 白善轩面色愉悦，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莫侄女，看你面色幽幽，似乎有些不快啊！” 白善轩轻挥衣袖，卓尔不群。 此时众人已经来到了厅堂之内，香茗的香味在厅堂中萦绕，让整个厅堂中多了几分悠然飘渺。 “是啊！是啊！莫jiejie自从从洛家出来就是这样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定是被洛家的人欺负了！” 姣儿抢过话头，嘟着嘴说道。 沁阳也是默默点头，表示确实是如此。 “哦？莫侄女，风雅应该不是失礼之人吧？何况此去洛家，你乃是代表令师，天下间应该没人敢拂他老人家的面子吧？” 白善轩诧异道。 莫言休接下来带着颓然语气的话语，直接将满座众人都惊骇的几乎从椅子上掉下来。 “珍珑棋局被破了！出手的是风雅十三岁的三女——洛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