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情浓意深梦返真
玉无瑕的话音落后，整间不大的小屋子里静默如迷，除了沸水噗通的“咕噜咕噜”的响声，静的针落地可闻。 含着笑意，姿态风流艳丽的莫玄羲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新沏好的茶水，放在精巧挺直，线条优美的鼻子前轻嗅一瞬，接着又拿了一个空杯，斟上一杯茶，对还杵在门边不动弹的玉无瑕说道：“刚刚送来的安溪铁观音，本宫练了练沏茶的手艺，好在还没生疏，若是郡主信得过本宫，喝上一杯，尝尝也好。” 接着又添了一句：“郡主肝火上行，嘴唇干裂，怕是饮水甚少，若不多喝些降火的东西，怕是明天嘴上要燎起些火泡了。” 听见莫玄羲的话，她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喉咙干渴的厉害。接过那杯莫玄羲为她沏好的茶水，她一饮而尽，牛饮一番，什么滋味也没喝出来。 “啧啧啧，上好的铁观音，就这么给郡主糟蹋了，真是委实可惜。”又给玉无瑕添上了一杯茶，莫玄羲轻摇着头，好似有些遗憾地说道。 来来去去地讲了这几句话，玉无瑕敏感地意识到，莫玄羲再不若以前一般地爱叫她“小丫头”，如今，也会冷淡疏离地称呼她为“郡主”。 虽然他的言语神色如常，但玉无瑕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语气中的冷淡和疏离。 无非是昨夜的一场争执，将两人本就没有多少的情分又给冲淡了好些。 莫玄羲觉得他委屈，玉无瑕也觉得自己委屈极了。明明是他派人来监视自己，一个留在自己身边的探子，还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她才没有发落，只是关了一天。 若非如此，她早就让玖鄢把她丢到玖蕴阁，去尝尝那些玖鄢口中让人头皮发麻的刑罚了。 但是……清霜又不能不救，她别无他法，只能妥协。 “莫玄羲，求你帮帮我，救人。”玉无瑕抱起那杯还有些烫的茶，指尖有些些刺痛，却好似不知，看着莫玄羲很诚恳地说道。 “郡主说笑了，本宫的医术不过尔尔，远远不及红狮军的周梁大夫，郡主怕是找错人了。”莫玄羲悠闲地喝着茶，事不关己地态度让玉无瑕又焦急又无奈。 心神不定地放下手中茶杯，玉无瑕本就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已经红了：“莫玄羲，我求你了，求求你，救救她吧！” 说罢，她本来盘坐的身子就要起身，刚要给莫玄羲下跪，却被莫玄羲隔空袭来的掌风给拦住。 “郡主何须执此大礼？本宫的确没这个本事可以去救人了。清霜姑娘已是气若游丝，药石无灵，当初本宫是耗费了一半的真元才为郡主捡回了一条命，若是再救清霜姑娘，怕是她还没活过来，本宫就先出事了。”看见玉无瑕将要下跪的动作，莫玄羲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表情。只是那表情太过深刻，玉无瑕看着他的脸，实在是读不懂他的意思。 “郡主，清霜姑娘大限已至，您还是请回吧。”莫玄羲自顾自地泡着自己的茶，一招一式极为优雅，堪称艺术，旁若无人地说道。 只是这些话语，落在玉无瑕的耳中，着实是残忍至极。 不……清霜不会死的……我要想办法救她……我一定要想办法救她…… 此时的玉无瑕，脑中的思想已经混沌。要知道，清霜伴她多年，若非清霜，她都指不定能不能活到现在。如今，生活才刚刚有了些起色，受了这么些年非人苦楚，还能恩待他人的清霜，不该是这个下场的！ 若是清霜咽了气，不光她欠清霜的一辈子都还不清，而且，清霜的死，还是她一手造成的…… 明明昨天，清霜还告诉她，她不想回雍王府，她若是把她留在沁棠阁，哪里能来此番无妄之灾…… 不行！她一定要救清霜！就是老天爷要收走清霜的命，她也非要和老天爷搏一搏不可！ 刚刚无意识地紧闭着的眸子睁开，玉无瑕再次清澈起来的眸子里更多了一丝坚定，和两分决绝。 她对面的莫玄羲看似在泡茶，其实他自己知道，从玉无瑕进来的那一瞬间，他的宁心之境已经破了，刚刚那些娴熟精巧的泡茶动作，不过是糊弄糊弄玉无瑕的花架子。偷瞄着正在经历崩溃时刻的玉无瑕，他的心中，自然有其他的考量。 为了一个奴婢出手，自然不值当，无论那个丫头对玉无瑕有多重要，丫头就是丫头，他不可能屈尊降贵以耗费自己的真元为代价去和阎王爷抢她的命。 一次已经是破戒，若是再来一次，说不定就真的是以命换命了。 但他莫玄羲，还有别的法子可以救清霜的命…… 他只是在看，玉无瑕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若是她选择放弃，那她就是一个懂得审时度势，杀伐果决的智者，身居高位的智慧，清霜的命就当是她的帝王权术的敲门砖…… 若是她依旧坚持，那么，她就是一个讲究民贵君轻的仁者，仁者治国，却是乱世所不容，他可不想自己苦心培育出来的娇花儿，被外头的风雨给打折了去。 所以，他莫玄羲别无选择，只能选择不救。 最起码当着她的面，戏要做足。 看着玉无瑕再次恢复清明透亮的双眼，莫玄羲发现自己竟然很期待，她最终的抉择。 只见玉无瑕缓缓低下身子，琉璃墨眸同琥珀美眸对视，她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莫玄羲，我知道，在你心中，清霜就是一个丫头罢了，不值得一提。可是在我心中，清霜的位置极重，若非清霜，今日我玉无瑕或许就是一抹漂浮在天地间的游魂，根本等不到你来救我的那天…… 所以，清霜对我不光有主仆之谊，更有救命之恩。 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可以救她，无论你怎么否认，我都知道，你一定有。 莫玄羲，你说过，你不做亏本生意，我知道，所以我，拿东西和你换。” 玉无瑕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莫玄羲眸光里的错愕、不解和惊奇，玉无瑕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拿我自己，和你换。”玉无瑕说完，趁莫玄羲沉浸在震惊之中时，猛地向前一扑，就把莫玄羲给压在了地上。两只纤巧的手抱住莫玄羲的头，她看着莫玄羲如花一般的樱唇，狠了狠心，一闭眼，就把自己还泛着干皮的嘴唇狠狠地压了下去。 而一向睿智如神似妖的莫玄羲，在被玉无瑕扑倒的那一刻，精准运行的大脑，瞬间就死机了。 玉无瑕难得主动一回，自己完全不知道此类男女之事应该如何去办，只是回想前几次莫玄羲对她的轻薄，有样学样地用力吸吮摩擦蹂躏他的唇瓣，不光没取悦到对方，还把他的嘴唇给擦破了。 唇畔上传来的丝丝缕缕的刺痛感终于让莫玄羲回过神来，而把他扑倒在地的小丫头还在和小狗一样啃着他的嘴唇，紧闭着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她那副小模样倒是真的让他忍俊不禁，回过神来的他，自然不能容忍如此令男人没面子的……位置。 搂住玉无瑕的单薄却十分柔软的小细腰，他一撑，两人的位置就翻转了。 “小丫头，这是你自找的，可别怪我。”莫玄羲低低的声音带着沙哑的磁性，玉无瑕一僵，舌尖长驱直入，侵入她的口中，攻城略地，不知疲倦地来回扫荡着，柔软的樱唇还在不断地吸吮玉无瑕口中的津液。 他guntang的身躯紧紧地贴着她，刚刚他穿在身上的那件松松垮垮的中衣大敞开来，露出来的肌肤与她柔嫩的肌肤贴合，让玉无瑕娇小的身躯不自觉地战栗着。 她的脑子早已不清醒了，周身所有的感官全都被这个正将她围困至此的男人所攻占，他如此地霸道，竟然不允许她有一丝一毫的分心。忽然，她的身上传来了一丝丝的凉意，她迷蒙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身上穿着的丝裙已经破碎不少，只能勉强挂在身上不至于走光。 天哪……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程度！ 看着自己的衣衫尽碎，玉无瑕才难得地找回了些许神智，还没等她彻底地清醒过来，莫玄羲突然把她的小脑袋塞到臂弯里，又用另一只手懒懒地抱住她的腰，就这样把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就像是大猫圈养幼兽一般的姿态。 ！！！ 这……这……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的唇畔还被莫玄羲占据着，她狠狠地咬了他的舌尖一口，口腔之中立刻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他的嘴唇离开了她，可是他的手还在原位…… “莫玄羲，能不能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勉强冲他笑笑，玉无瑕的表情里藏着的全是杀意。 可莫玄羲是何许人也？玉无瑕眼儿一转，他都知道她是想到了歪点子还是坏主意。 “玉无瑕，别闹，听话……”莫玄羲轻声说到，但是那个触感，还是让他皱了皱眉头。 实在太瘦，手感不好。 看着臂弯中的小丫头现在，除了惊还有怕，莫玄羲觉得自己便宜也占的差不多了。虽然如今，血气方刚的年纪他还没有过女人，虽然玉无瑕算是他唯一一个有些感兴趣的…… 可她毕竟是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如今还未过及笄之年，他实在是下不了手，若是刚刚再继续下去，他怕是会失控。 懒懒的起身站起，莫玄羲喝了一口已经变得冰凉的茶水，冲淡了口中的血腥气，先把他惯爱穿的流云披风扔在了玉无瑕衣不蔽体的小小身躯上，又伸手把自己四敞大开的中衣系紧，看着玉无瑕披着他的披风一轱辘站起来，精致优雅的小脸上还有些惊魂未定，他阴沉了一整天的脸才有了些笑意。 心情好了，他的话就多了。 玉无瑕一直尴尬地不敢看他，毕竟刚刚主动的可是她，若非莫玄羲停手，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这个小丫头，永远出乎我的意料。”莫玄羲含着笑意，没有丝毫尴尬地说道。 是奇迹么？她永远不按他的套路来，他不知道她是智是仁，因为这个坏点子算是有智有谋。 若是知道对方之弱，那么以己优而攻敌弱，则完胜。这不是他教给她的么？这招她用的很娴熟啊。 她不是仁者，也不是智者，她就是玉无瑕。 看玉无瑕楞楞地尴尬着，也不接话，莫玄羲也只是笑笑，接着自说自话：“我的功力不够救人的，但是我的师傅，天峒族大长老还在我身边。刚刚你来的时候，我已经让松竹去请了，现在想必他已经到了雍王府了吧。”听到莫玄羲终于说出了这句话，玉无瑕的心中大石落地。 “多谢你了。”玉无瑕真心实意地说道。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莫玄羲含着笑意回到。 “那我先回去了……”转过身子，玉无瑕动作有些僵硬。 “夜深了，慢走，不送。记得先回沁棠阁换件衣服，莫着凉了。”莫玄羲幽幽说道。 看着玉无瑕落荒而逃的身影，他笑的有些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