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生病

    第一百六十一章生病

    栀子想，巧巧不在也好。

    二丫平日大大咧咧。此时总算察觉栀子不对，细细一看，见栀子双颊泛着异样的‘潮’红，眼中却又无一点活泛之‘色’，心中猜测是不是受惊吓后病倒了，赶紧伸手去扶栀子：“少‘奶’‘奶’，你且躺下，奴婢去请大夫来给你瞧瞧。”手方挨着栀子的手，就惊叫起来，“少‘奶’‘奶’，你的手烫的跟烧过的滚碳似的！不行，奴婢这就请大夫去。”

    见夏欢恰巧端了粥进‘门’，二丫想了想，让她先将粥放下，去‘门’上吩咐尹长福赶紧去请大夫。夏欢没敢多问，丢下食盘就去了。二丫待夏欢出‘门’，开箱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衫替栀子换上，又扶她躺下，去耳房绞了凉帕子替栀子仔细的擦拭额头与手心。

    栀子由着二丫折腾，只望着帐顶不说话，不知不觉间。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二丫见栀子睡着，蹑手蹑脚的出‘门’，迎上来的夏欢见她，问：“二丫jiejie，少‘奶’‘奶’怎么了？”

    二丫道：“许是受惊吓后着了凉，你赶紧将粥端回去温在炉子上，少‘奶’‘奶’一会醒了要吃，不用赶着生火热。”

    夏欢嘀咕道：“少‘奶’‘奶’是个刚强的‘性’子，一股匪人怎能吓着她？”

    夏欢横了她一眼，不过心中还是赞同，一向刚强的人，怎可能被吓着？

    大夫与江白圭前后脚进‘门’，那个大夫曾经替栀子开过回‘奶’的方子，江白圭识得他。大夫上‘门’，显然是有人生病，江白圭的心就往上提了一提，问尹长福：“何人病了？”

    尹长福作揖道：“回少爷，是少‘奶’‘奶’……”

    江白圭不待他讲完，伸手拽着大夫一路往内院狂奔，单留下目瞪口呆的尹长福。大夫本已是六十上下的年纪，被人拉着狂奔，到‘门’首时，已经接不上气来，想要发怒，想着跟前的可是官老爷，又将怒气生生的给忍了回去。

    大夫诊过脉，暗呼命苦。不过是小小的风寒而已，竟差点让他跑断了命。

    得到大夫的再三保证之后，江白圭方放了大夫去。

    栀子病了十多日，一点也没转好的迹象，时而清醒，时而昏睡，家中上下，都慌了神。成都府但凡有点名气的大夫，都被江白圭请来替栀子诊脉，可全都说不上是甚么病，有两个，甚至连方子都不愿意留。

    这日，栀子再次醒来，见入眼的不再是江白圭，而是涂mama在旁立着，不觉有些意外。

    夏欢见栀子难得清醒，赶紧端来‘药’要喂她吃下。

    栀子摇头，她再不想吃‘药’。

    夏欢为难的道：“少‘奶’‘奶’，你不吃‘药’，这病怎么能好？”

    涂mama摆了摆手：“大姑‘奶’‘奶’想是吃‘药’吃的嘴里淡了，你去厨房做两样可口的小菜端来。让少‘奶’‘奶’先垫一垫肚子。”

    夏欢犹豫了一下，端着‘药’碗出‘门’去了。

    涂mama起身将‘门’闩上，缓缓开口：“大姑‘奶’‘奶’，大姑爷都与奴婢讲了。奴婢又去问过胡老爷，他讲，那日打伤老爷的，只有辽王爷一人，江老太爷当时想要阻拦，还挨了辽王爷一棍子……”

    栀子道：“mama，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我心中过不去……我也知不能将辽王爷造的孽算在老太爷身上，可我一见到他们，就会想起爹爹……爹爹待我真的很好……”

    涂mama略微一犹豫，坐在栀子的‘床’头，叹道：“大姑‘奶’‘奶’，你这是钻进了牛角尖，你这样作践自己，漫说老爷的在天之灵不能安心，就是夫人看见了，也会伤心的，还有二姑‘奶’‘奶’，金宝少爷跟巧巧，你这样子，让他们怎么办？他们可全都指着你。”

    栀子轻轻的点了点头，她要顾忌的实在太多了，她可以想象，若是这事让娘亲跟弟妹知晓，会是怎样的后果。

    涂mama兀自说着：“你病着。还不知道，辽王爷被钟知府当劫匪捉拿归案了，已经由蒋刑厅押解进京，听说皇上震怒，责令刑部依律严惩。老爷的冤屈得报，也是大姑爷的功劳，大姑‘奶’‘奶’，你要是还这样跟大姑爷僵着，不依不饶，实在枉费了大姑爷的一番苦心。”

    栀子望着她：“这些话，是他让你讲的？”

    涂mama笑道：“大姑爷实在放心不下，这才让奴婢来劝劝大姑‘奶’‘奶’，你也要体谅大姑爷，他这些日子日夜守着你，人都瘦了一圈，若不是今日该回衙‘门’当差，他也不会让奴婢来服‘侍’大姑‘奶’‘奶’。”

    栀子道：“我这里有夏欢，你走了，娘亲跟金宝怎办？”

    涂mama听她问起家人，就知她心思肯定活了，很是高兴，道：“大姑‘奶’‘奶’还记得那日在信相寺见过的董举人么？大姑爷前日讲那董举人人品不错，出面请了来家坐馆。金宝少爷今日又正式进学了呢。至于夫人，她说一人在家不便，去了二姑爷家。”

    栀子想，没想到他还记得替金宝请先生的事。她突然觉的很饿，让涂mama去厨房催饭。

    “哎。”涂mama眼角微红，小跑着去了厨房，这可是栀子生病以来头一次主动说起想要吃饭。

    许久未正经用饭，饭菜摆上来，栀子足足吃了两碗粥。

    饭毕，涂mama悄悄吩咐伍嫂子将巧巧抱来。

    巧巧十多日没见着栀子，一进‘门’。扑到‘床’边‘抽’噎起来：“娘亲不见巧巧，是不是不要巧巧了？”

    栀子伸手揩掉她粉嫩小脸上的泪珠，这十多日，她竟将巧巧丢在了一边，实在是愧为人母。

    巧巧踩着‘床’前的矮凳，爬到栀子怀中，嘟着嘴道：“娘亲，巧巧以后只吃娘亲夹的菜，好不好？”

    栀子笑了笑：“不嫌娘亲夹的菜不好吃了？”

    巧巧一本正经的望着栀子：“娘亲夹的菜好吃，真的。”

    栀子将巧巧搂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娘亲怎会不要你？是娘亲病了，怕过了病气给你，这才不让你来娘亲的房中。”

    小孩子很好哄，听栀子说没有不要她，巧巧立时就笑了，缠着栀子给她讲故事，直到累得睡着，栀子才让伍嫂子将她抱走。

    伍嫂子开‘门’出去，看见江白圭依‘门’而立，惊道：“少爷，你怎在‘门’口立着？”

    江白圭回来许久了，他本以为栀子还躺着，就想来看看，走到‘门’口却听见栀子在给巧巧讲故事，他不想破坏栀子的兴致，又不忍离去，就这样在‘门’外立着。

    他退后一步，沉声斥道：“巧巧睡着，你大呼小叫做甚么？”

    伍嫂子忙低头认错，称再也不敢。

    江白圭放了她去，望了一眼房内，到底还是走了进去。他站在‘床’边，轻声问：“娘子，今日可觉的身上好了些？”

    栀子抬眼看着他，微胖的圆脸迅速消瘦，双颊甚至微微凹陷，一双原本清澈的双眼此时布满血丝。毫无一点往日的神采，她忍不住就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