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光脚与疯子
“老板，这个多少钱？”俞太太捧着吊坠，抬眼问刘庸。 刘庸撸撸山羊胡子，笑道：“几位都是识货的，蓝色碧玺算是碧玺中的极品，十分少见。这吊坠我也是偶然得来的，平时都放在铺子里，不往外拿。那天这丫头来时，正好有个客人要看这货，我拿了出来，就让丫头记住了。这块石头不大，所以价也不算离谱，几位诚心，给刘庸这个数，就把它拿回去。” “80万？”罗太太惊叫起来，“我这耳环当时可没这么贵的。” “太太，您也说当时。这纯蓝碧玺，世界上就那么一个地方产，这几年那里始终不太平，碧玺的价也越炒越高。况且，就是蓝碧玺，颜色也千差万别，这一模一样的，您能撞上，也是缘份。我管没管您多要，您问问这丫头，她可是行家。” 刘庸这只老狐狸，把皮球踢到桑梓这儿来，见罗太太的目光已经望过来，桑梓只好硬着头皮说：“我可不是什么行家。不过，这块石头看起来是很纯净，我还从没见过这么迷人的蓝色，它的价格应该不会便宜。但动辙80万，是有点吓人了，不如改天您找个珠宝鉴定师来鉴定一下吧，这样买着也放心。” “不用，我太太手里的那块，我去鉴定过，是来自巴西的帕拉伊巴碧玺，价钱的确不低，刘先生这块比那块略大一些，如果是真品，值得一买。这个，俞太太，您能鉴定出来吗？” “我？” “嗯，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是啊。帘幽，说说嘛！” 罗先生和罗太太都让桑梓发表意见，刘庸也鼓励地看着她，就连俞恪凡眼中都闪出了些兴味，桑梓只好开口说道：“我的确没学过珠宝鉴定，只是凭感觉。从它的光泽、纯度、以及在光线下投出的双影来看。应该是真品，按现在市价2万美元每克拉计算，这个吊坠重量大概在5克拉上下，的确值80万。不过。刘老板拿到它的时候，应该用不到这个数吧。” “嗨，丫头总是算计我老刘。实话实说。我干的是这行，买进来卖出去，挣的就是差价。要是平买平卖，我这铺子不早就关门了？” “哈哈哈，说得有道理。”罗先生笑了，然后转头看罗太太，“那咱们就买了？” “买，好不容易找到的，当然买！”罗太太还在兴奋中。那吊坠自从她拿过来，就没再撒手。 眼看着罗先生要掏支票。桑梓拦住他：“等一下。刘老板，怎么我也算回头客，这么大一笔生意，您也让点吧。用您的话说，这碧玺到罗太太手里，也是缘份，为了成全这桩美事，您也得表示表示吧。” “丫头就能算计我。行，看在丫头面子上，就让两万，您看着合适，就拿回去。” “好，谢谢老板！”罗太太欢喜得了不得，拉着桑梓说，“帘幽，你真是我的贵人，一来就给我带来好运。这耳环是我十几年的心病，现在终于了了，得好好谢谢你啊！” “哪里，我只是碰巧碰上了。还是您这么多年诚心寻找，感动了它，所以它才会送到您面前来的。” “你这么说，这石头是有灵性了？” “当然有啊！天地万物，都有它的灵性，只是有些会说话，有些不会说话。像这石头，美丽高贵却不张扬，只用它的纯净和透澈来说话，不是比人更聪明吗？” “说得好！丫头，你不干这行，真是可惜了！”刘庸撸撸山羊胡子，笑起来，眉眼中全是欣赏。 罗先生和罗太太也一个劲地称赞，只有俞恪凡，若有所思地看着桑梓，眼中一抹探究，桑梓没有回头，却能觉察到那目光的热度，让她浑身不自在。 离开刘庸的摊子，罗太太意犹未尽，几人又在街上随意地转起来。在桑梓指点下，罗太太又挑了两件古旧的首饰，才满意地离开。 时间已经不早，四人各自上了车，分手前，罗太太拉着桑梓的手，坚持把其中一件首饰送给桑梓，桑梓不肯要，俞恪凡拉过她的手，把那串手链套到她的腕上：“罗太太的一份心意，就收着吧，别不懂事。” 那语气，像嗔怪小孩子。桑梓无奈，对罗太太笑：“那谢谢罗太太了，这么破费。” “哪里，你今天帮了我的大忙，这点谢意根本表达不了我的心情。帘幽，说好了，以后我会常麻烦你，不许嫌烦哦！” “求之不得！”桑梓脸上挂着明亮的笑，心中却暗暗叫苦。她不是不愿陪罗太太，可是，与她打交道，就意味着她跟俞恪凡纠缠不清，她实在是不想再演戏了。 俞恪凡开车送桑梓回到住处，路上，桑梓手机上来了个短信，她打开看看，弯起唇角笑了。 “谁的短信？笑这么开心？” 桑梓心情大好，同时也觉得这事没必要瞒着俞恪凡，说道：“是刘老板，说要给我一万块钱的好处费，让我回头去取。” “哦，这么说，刚才你和他一起算计了罗先生和罗太太？” “那倒不是，那块碧玺的确很值钱的。只是，大概刘老板拿货价比较低，而且上这种市场里逛的人，恐怕极少有像罗太太这样愿为一块宝石出这么高价的，所以，他今天赚到了。” “听起来你跟他很熟的样子，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对珠宝还有研究？” “不是有研究，只是感兴趣。相对于珠宝，我更喜欢他摊子上其它那些东西，每一件都有些历史，很有趣。” “那这么说，这刘庸的身家不低啊！” “或许，你都比不上他呢！”桑梓故意打击俞恪凡，俞恪凡却不恼火，反而笑道：“也许，不过，他给回扣的手笔，可太小家子气了。” 桑梓知道他们做地产的，要拿下一块地皮，明里暗里的打点自然不少。的确，跟这相比，她那一万连毛毛雨都不算。 不过，她还是挺高兴，这一万块钱，她得去拿过来，刘庸都主动开口了，她要是不要，用俞恪凡的话说：“多不懂事！” 到了家，桑梓下车时，才想起自己一身的行头，旗袍和高跟鞋是不能脱了，她把脖子上的项链和腕上的手镯拿下来，递给俞恪凡：“这些还你，拿回去退了吧。这个，你要吗？” 她指指罗太太送给她的手链，俞恪凡气得瞪她：“你怎么跟那些古董贩子一样市侩？这些送你了，算你今天的回扣。” “我不要。” “为什么？” “因为我要是拿了，就欠了你的，下次还得还。而且这些我本来就不喜欢，拿着也是累赘，你还是去退了吧，要不就送给喜欢它们的人，别在我这，委屈了它们。” “纪帘幽你能不能不这么别扭？说给你就是你的了，你不是挺贪钱的吗？拿去，我还有事，得走了！” 感觉怎么像打发乞丐？桑桑梓火了，把那两样东西留在车座上，开门下车，刚要走又折回来，把脚下的高跟鞋脱下来扔进去：“这个也还你！” 她就穿着丝袜往回走，虽然没有几步路，可隆冬时节地面的寒气顺着她的脚攀上来，当即凉得她一激灵，她心里暗暗后悔，同时更恨得咬牙，只把脚步迈得更快，恨不得一步跨进屋里。 突然，一股更强的寒气逼近，她被拦腰抱起来，两脚腾了空。 “哎，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别动，疯女人，再动我就爬到顶楼把你扔下去！”俞恪凡恨得磨牙，双臂托着桑梓走得飞快，几个大步就到了门口。 桑梓急得拿拳捶他：“快放我下来，一会儿曼婷和小果冻该看到了。” “你还有怕的事？呆好了，要不门一开我就亲你！” 这一句果然威力够大，桑梓不敢再动，只拿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瞪着他，脸上满是防范：“俞恪凡你别乱来啊！吓着小果冻我跟你没完。” 俞恪凡不理她，满意于她目前状似乖巧的表现，伸手去敲门。 可是敲了好几下，里面也没人开。 “可能曼婷带小果冻出去了，你放我下来，我拿钥匙开。” “钥匙给我！” 他腾出一只手来，向她要钥匙，却丝毫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桑梓实在担心他忽然发作，把自己摔下去，天寒地冻的，可不好玩。只好把钥匙掏出来，放进他手心。 俞恪凡把桑梓往上托了托，另一手摸索着去开门，他对这门锁不熟悉，开了半天才开开，进屋后拿脚蹬上门，把桑梓一路抱进卧室，扔到床上。 “干吗这么大脾气？神经病！” 桑梓一呼吸到自家空气，底气立即足起来，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狠狠地瞪俞恪凡，恨不得拿目光在他身上戳出俩窟窿。 “你才神经病！大冬天的，光着脚在外面走，凉出病来怎么办？” “谁让你用那样的语气说话，你不觉得像打发要饭的？” “哦？你见过哪个人打发要饭的用珍珠和玉石，哪个人会把要饭的抱在怀里，就因为那傻子光着脚？” “你才是傻子！我光脚关你什么事？” “对，我就是傻子，看你光脚就气得想想发疯！现在我疯了，后果你自负！” 俞恪凡说着，就一把抓住桑梓的脚往下捞去，桑梓毫无防备，被捞得仰倒在床上，后背一阵“滋滋”的摩擦声，她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唇就被人侵占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