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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章 为打赏加更

    210章为打赏加更

    洪水淹没了下游两个县和周边的万亩良田。短暂的慌‘乱’后。洪知府非常镇定地紧急上奏朝廷,只说天灾,请求拨款赈灾,开仓放粮。在朝廷下一步指示到来之前,把自己的家产捐了一半出来,买粮赈灾,又动员水城府的富绅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他自己带着人,吃住都在救灾前线,身先士卒,公而忘‘私’,忙得热火朝天的。

    可是在他‘私’人招募的赈灾活动途中,灾民吃到了霉米,于是就有人怀疑他‘私’吞了富绅们捐赠的救灾银米,以坏充好。以此为导火索,先是灾民聚众闹事,接着有人状告他,说是堤坝自他上任以来都不曾整修过,此次灾祸非是天灾而是**。本已经去了好几日的钦差大人,突然去*而复返。扛着尚方宝剑住进了水城府衙。昨日还在威风凛凛,受尽吹捧的洪知府被捋去乌纱,成了待罪之身。平时与他走得最近的周同知等品秩较高的官员虽未有明确的罪名,却也被看管起来。

    先前和蔼可亲的钦差大人猛然间变了脸‘色’,怀疑有理,整个水城府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成了怀疑对象,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明菲也害怕,因为洪知府的前任是蔡国栋,她只怕堤坝一事会牵扯到蔡国栋。龚远和分别给蔡国栋和蔡光庭各发了一封急信后,安慰明菲:“既然岳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说他还会不会留下这么大的不是给人抓呢?”他觉得蔡国栋虽然爱财却不贪财,知道轻重,知道底线,要命的事儿是不会沾的。

    话虽如此说,明菲却觉得,蔡国栋不可能真的干净。自蔡国栋做上知府以后,家里的情形一日好过一日,她心中是有数的。睁只眼闭只眼还好,就怕上面真的查。这些官员们,又有几人是真的禁得起查的?

    龚远和见她实在担忧,便叫她出‘门’去走走散心。

    ‘花’婆子给明菲出主意,建议她去敕造的天庆观拜访宋道士,还可以顺便拉拉关系。明菲却觉得,这个敏感时期,她还是不去的好。龚远和笑道:“你就算是去了也遇不到人,守真子道长早就领着一群人去下游施‘药’了。”

    明菲决定约陈莹一道去看看周夫人和周清。周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必一定担忧得很。

    周家却也没明菲她们想象的那么冷清寂寥。训练有素的仆从在管事的指挥下,来来往往地做事,显得还很匆忙,只是府里的气氛显得很压抑。

    周清清减了几分,周夫人显得很平静,只是心情不太好。与明菲她们略略说过几句,表过谢意后,就让周清领她们下去喝茶玩耍。

    出了正房,周清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哭丧着脸:“我和哥哥不敢在我娘面前‘露’出难过的样子。”少顷,又抬头笑道:“我原以为,你们会第一个来瞧我,谁知道你们竟然不是。”

    陈莹有心调节气氛,便撇撇嘴,笑道:“我们自然不是,你那钱秀才必然是第一个来的。”

    周清不依地在她胳膊上使劲掐了一把,道:“我叫你使坏。他不算啦!”

    明菲笑道:“嗯,他是自家人,当然不算外人。的确算不得。”

    周清羞得满脸通红,跺着脚道:“是袁枚儿!”

    陈莹摇了摇扇子,惊异地道:“咦?上次伯母生辰。她不是气得跑了吗?怎会这个时候来?”不等周清回答,她又道,“我知道了,必然是来向你炫耀的。”

    周清冷冷一笑:“她是来可怜我的。那意思是,她去了抚鸣以后,说不定还能为我爹爹想点法子周旋周旋。”她啐了一口,“我呸!什么东西!还没嫁过去就想要仗势了。也不知这势是不是真的那么好依仗。”

    后天就是九月初一,袁枚儿这个时候还出来耀武扬威,这种心态真是让人很无语。明菲与陈莹忙安慰周清:“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必为了一个外人生这么大的气?”

    周清却伏在明菲的肩头低声‘抽’泣起来:“我好怕。”

    明菲与陈莹忙扶着她坐到附近一处相对隐蔽的亭子里,低声安慰。按说周同知到底有多大的罪,周夫人心里应该有数,明菲瞧着周夫人的样子还算镇定,便也觉得周同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罪。

    周清哭够了,低声道:“我娘与钱家商量,婚期提前,下个月十六就要把喜事给办了。我哥哥的则推迟了。”

    明菲和陈莹听了此话,心中一沉,这分明就是在做最坏的打算,在安置周清的退路。难道说,周同知身上的罪也不轻?二人对视一眼,却不敢把话说出来,搜肠刮肚地寻了些理由宽慰周清。

    不知不觉间,天‘色’见晚,周夫人派人来留明菲与陈莹用晚饭,明菲与陈莹又怎敢在这个时候给人家添‘乱’?约定到时候一起来送周清,辞过周夫人,各自回家。

    明菲的马车行至途中,车夫突然笑道:“了不得。‘女’人也来行商了。不坐车,还骑马,真是了不得。”

    明菲隔着纱窗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名戴了帷帽的蓝衣‘女’子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了约莫有十多张装满东西的马车,浩浩‘荡’‘荡’地在街上走着,看着就是行商的。这样的商队,在水城府并不少见,只是由‘女’子领头的,却是有些少见。

    明菲便让车夫去问:“你问问他们,做的什么生意?”

    车夫也好奇,停下马车跑过去问了,对方笑道:“我们不是来做生意的。是我们家小姐听说这里逢了灾,便特意送一批‘药’材过来。只在水城府歇一晚上,明日还要启程的。”

    原来是义举,众人一时对那少‘女’肃然起敬。那少‘女’听见议论,似害了羞,把头垂了下去,埋着头只管往前走。

    ‘花’婆子在垂‘花’‘门’口迎着明菲,道:“‘奶’‘奶’快去收拾收拾,老爷回来了。大爷已经先过去了,吩咐您一回来就赶紧过去。”

    龚中素回来了?这么快?明菲有些意外,脚下不停。边飞速往里走,边听‘花’婆子汇报情况:“老马看见的。只是一张马车,只带了一个婆子一个丫鬟和一个小厮,箱笼也只有三四个。老爷穿着青布衣衫,姨娘穿着月白‘色’的小袄和墨绿‘色’的裙子,头上只有一根银簪子。去拍隔壁的‘门’,‘门’房一时还没认出人来,等到认出来了,全家都哭作一团了。因算着‘奶’‘奶’很快就要回来,就没派人去接您。”

    听这个意思,似乎是龚中素‘混’得很差啊。别人就算是被罢官。好歹箱笼仆从也还是有一堆的,他老人家却‘混’成这个样子,真是凄惨。

    第一次见公爹,务必以端庄大方为重。明菲换了套粉蓝‘色’的折枝菊‘花’纹暗‘花’缎裙袄,对着镜子看过没有大碍了,方领着‘花’婆子和金簪去了隔壁。

    到了安闲堂,还不曾进院子,就听见里面哭声震天响。龚二夫人的‘女’高音很突出,凄厉的嚎着,朱姨娘的‘女’低音声音很有实力,颤颤巍巍。二人比着赛的哭,仿佛谁哭得好,谁就最心疼龚中素。

    看见明菲进‘门’,哭声总算是停住了。一脸沉重的龚远和走过来示意明菲:“还不快拜见爹爹?”

    明菲疾步上前,行了大礼:“儿媳蔡氏拜见公公,公公一路辛苦。”

    “起来吧。自家人不必客气。”很疲累的声音。

    “谢公公。”明菲起身立在龚远和身后,仔细打量龚中素。龚中素已经洗浴过,换了一身赭石‘色’的团‘花’绸袍,头发梳的油光水滑,瘦削的脸留着漂亮的胡子,神‘色’淡淡的,早已不复先前‘花’婆子口里的狼狈风尘样。

    倒是龚二夫人的样子出乎明菲的意料。不过半个多月不见,龚二夫人瘦得脱了形。头发‘花’白,穿着一件半旧的黑‘色’织金双蝶‘花’纹锦缎‘交’领袄子,配着枣红‘色’的裙子,头上也没戴她以前最喜欢的那些点翠首饰,只是戴了一股很普通的凤钗并两朵珠‘花’。满脸菜‘色’,看上去又憔悴,又苍老。她坐在龚中素的身边,用帕子捂着口,两只眼睛哭得红通通的,眼巴巴地看着龚中素。

    朱姨娘立在龚二夫人的下手,穿了一套清新的藕荷‘色’衣裙,头上只簪了一根银簪。老老实实地站着,用块粉红‘色’的帕子捂着口,小声地啜泣,看上去我见犹怜。

    这两个的嘴脸明菲是看惯的。没什么兴趣,她很快就把目光转了开,落在立在龚婧琪与龚妍碧身边的一个身量高挑的年轻‘女’人身上。那‘女’人穿得很合适,丁香‘色’的‘交’领窄袖衫子配象牙白的挑线裙子,头上簪一枝银钗并一朵深紫‘色’的菊‘花’,身材婀娜,笑容恬淡,站在那里犹如一枝菊‘花’,清新文雅。见明菲望来,她不‘露’痕迹地朝明菲弯了弯‘唇’角。

    “这是李姨娘。”龚远和在明菲耳边轻声提醒,明菲也回了李姨娘一个淡淡的微笑。

    明菲的到来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并不能打断二房的忆苦大会。龚二夫人又开始哭,哭哭啼啼地道:“老爷,咱们家这回是吃了大亏。幸亏老天有眼,那狗贼知府总算被收拾了。先前我们母子几人无依无靠,只能任人欺辱,现在您回来了,咱们趁着这个机会,也递个状子去钦差大人那里鸣冤吧?这日子要过不下了哇。”

    龚中素疲累的‘揉’着眉头说:“我累了,明日再说!”指着龚远和道:“你先跟我来。”

    见龚远和跟着龚中素去了,龚二夫人得意洋洋地瞅了明菲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