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宫里宫外

    “我身份的事，二姨、小姨他们知道吗？”唏嘘良久，方见收拾情怀，向叶轩探问一些过去的旧闻。【】

    “也是阴差阳错。”叶轩摇摇头：“当时你父亲向我说破身份时，因为事涉机密、当时又是战乱时期，我便没有把真想告诉她们。后来这事就一直放下了，到了现在她们还以为你爹只是一个寻常的戍边军士，并不知道他有如此显赫的身份。”

    “我说小姨夫那么老实的人，居然如此官运亨通。”方见笑了起来：“原来是背后有贵人相助。”

    “你小姨夫是大智若愚。”叶轩淡淡一笑：“他在机关术数方面的造诣很深，当个工部尚书也算恰当。皇帝用他，并不完全是裙带关系。单论知人善任这一点上，我还是蛮佩服他的。”

    “那这次你到京城来，是谁去请动你老人家的？”方见好奇问道。

    “还不是陈峰那个老头子。”叶轩摇摇头：“死皮赖脸的赖在我家里不走，年轻时候的无赖性子一点都没有改。”

    “你好像当年在江湖上好像名声挺大的，是个传说级的人物？”方见疑惑的看着叶轩：“连宣州体术学院的院长都知道你。可是你却一直在蒙蔽我，装的跟个种菜的老农没有什么区别。”

    “传说跟种菜，并没有什么冲突啊。”叶轩摇头笑道：“年少轻狂、老来惫懒，我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当啊？”

    他双目中荧光闪烁，好像回到了久远的过去：“这事说起来，却跟你的外婆有关系。那时候我在大陆游历，经常深入名山大泽，探查不为人知的险地。一次进入大陆中部的横断山脉，居然遇到了一位落入凡尘的谪仙。”

    “具体细节我就不说了。”叶轩看看方见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立刻把大段**忽略了过去：“后来我们就走在一起。她不喜红尘吵杂，我便带着她回到老家庆云县，过起了隐居的快乐生活，还有了你母亲他们四个可爱的孩子。跟她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宝贵的财富，人生中最瑰丽的珍宝。”

    “可惜天妒红颜，你外婆她早早就离开了我和孩子们。”叶轩擦擦眼角亮晶晶的液体，收拾情怀：“方见，记住要珍惜人间最宝贵的真情。一旦它失去了，就会留下永远也补不回的遗憾。”

    “我记住了。”方见默然点头。

    “后来我独自把孩子们拉扯长大，给他们安排了美好的姻缘。”叶轩摇摇头：“本来这辈子我都不想离开老窝的，没想到为了你我还又跑了趟京城。算算这辈子，自从和你外婆认识之后，我还没有离开她这么远过。”

    “对了。”方见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身上的这块玉佩，是不是外婆留下来的？”

    “是啊。”叶轩接过方见递过来的心型吊坠，轻轻的用手抚摸着：“你外婆把吊坠给了你mama，你mama又把吊坠留给了你。听你外婆说，这吊坠有神奇的力量，要妥善保管，可以在危急之时救下佩戴人的性命。”

    他又陷入了回忆之中：“前两年你被雷劈的那次。据你舅舅府里的丫头说，你被雷劈中时，从吊坠中射出一道红光将你的身体护住，才没有把你烧成焦炭，算是救了你一次吧。”

    “这个吊坠来历不简单。”方见也不隐瞒，开始细细的向叶轩讲述起关于吊坠的种种神异。除了他灵魂穿越的事情过于匪夷所思没有提及外，其他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没有去刻意回避。

    入夜。皇宫之中除了侍卫和巡逻士兵的整齐脚步，几乎没有什么人员走动。云蔼提着一盏鹅黄色的宫灯，在前面慢慢走着领路。他的身后跟着一位干瘦的老头，脚步拖沓的随他前行。一面走着，还一面四处东张西望，像是乡巴佬进了城一般。

    终于，二人走到了云破天日常办公的御书房。云蔼悄没声息的推门进去，留老头在门外静候。过了片晌，一阵脚步声传来，云破天居然亲自从御书房中迎了出来。

    “拜见皇帝陛下。”老头颇感意外，急忙躬身向云破天行礼。

    云破天上前把老头扶住，口中叹道：“尤老不必多礼，请进书房叙话吧。”

    来到房中，云破天请老头在左边头一张椅子上坐下。没有回到书案后面去坐，而是站在老头面前，向着老头弯腰鞠躬：“尤老为我云家受累了。破天在此代表逝去的先帝和我自己，向尤老致谢。”

    “使不得！”老头站起身来叹道：“陛下如此，老奴实在是担当不起啊！”

    “此礼尤老当得。”云破天坚持行礼已毕，这才站定身形，在老头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云蔼为老头奉上香茶，悄然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看意思，陛下是准备将方见的身份揭开了。”老头微一思忖，便猜到了云破天的意思。今日他追随方见进京，然后便去刑部探望欧伯颜，把自己的落脚之处告知。哪知天色一黑，大内侍卫统领便亲自寻来，说是皇帝召见。今日看到云破天做派，他心中自然明白了几分。

    “我已让陈峰大人去把方见的外公请到京城，此刻应该正在跟方见相谈。”云破天点点头：“至于后续如何相处，我完全遵循孩子的意见。如果他愿意认祖归宗，我自然有这样的担当。如果他有别的想法，我也会慎重考虑的。”

    “按照方见的做派，他未必想亮明自己的身份。”老头跟随方见多年，对他的做事方式十分理解：“不过这事情，陛下做得非常得当。”

    “我也有自己的难处。”云破天细细向老头解释：“其实前些年我去过庆云县几次，想必尤老都见到了。本想把方见接回身边抚养，岳父大人害怕京中情势纷乱，方见受到无辜的连累和伤害。我思忖再三，岳父说的也不无道理。所以便答应了他的要求，让方见在外公的身边长大。自那次雷击事件之后，我知道方见的身份已经藏不住了，所以才慢慢布局，让他一点点露出锋芒。”

    “那人到现在还不死心？”老头眼中厉芒一闪，显然是动了真气：“帝王之家，难道就真的如此无情吗？”

    “先帝故去之时专门嘱咐我。要尽量委曲求全，不要屠戮宗室血脉。”云破天眼睛微红，想是忆起了先皇的过往：“为了这个承诺，我差点失去了自己的儿子！”

    “唉。”想起先帝英姿，老头也变得唏嘘起来：“陛下是仁厚君子，先帝将天下传给陛下确实是实至名归。宗室之事我这样的外臣也不便多嘴，陛下自己斟酌便可。不过老奴还想提醒一句，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陛下还是要打定主意。”

    “谢尤老提醒。”云破天收敛情怀：“方见是个人才，岳父大人把他教的极好。就是他一直跟在我的身边，也未必有今天的成就。”

    “方见未来必是国之栋梁。”老头点头叹道：“他身上有一种超越凡俗的特殊气质，像是秉承着更加庄严的使命而来一般。老奴的建议，给他足够的自由度，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方见在，陛下的江山就多了一个钢铁般的臂助。无论未来江山交予谁手，都能够将枫云国发扬光大，攀上大陆巅峰。”

    云破天慢慢点头，表示听进了老头的意见。沉思良久，云破天问道：“尤老未来有什么打算，破天可以尽量安排。”

    “在外面野惯了，倒是没了其他心思。”老头一笑：“不如还把我安排在方见的身边，看着他慢慢成长。只不过我不想再隐身行事了，有个明确的身份比较好。”

    “我代方见谢过尤老的看顾。”云破天欣慰一笑：“此事我会安排。尤老暗中保护方见这么多年，就像方见的长辈一般。我会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与他，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他走到书案后面拿起一块式样古朴的腰牌，然后走出来递给老头：“这是蟠龙令。持此令者，可以随时入宫见驾。亲王之下，有先斩后奏之权。今日我将此令交予尤老，望尤老能够收下。”

    老头一阵踌躇。沉思片刻，他伸出双手接过令牌叹道：“陛下这是给我下套啊。也罢，反正这把老骨头也快散架了，就卖给方见算了。”

    云破天一笑：“尤老今后不必负担什么专门的任务，随意去做就好了。皇室老一辈日渐凋零，我把尤老当长辈看待，希望尤老有空就来找我聊聊。供奉阁那边，尤老可以领一分薪水，不必再管什么实务。总之天马行空、随意为之就好。”

    方见絮絮叨叨说了半个多时辰，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待清楚。叶轩脸色几次变幻，也被这其中的种种灵异所震撼。方见说罢良久，他才瞥了方见一眼：“这么说，你搞上了好多的女孩子？”

    “外公！”方见十分无语的看着他：“你能不能关注重点，思想不要只关注那方面。我说我怎么性格这么古怪，原来是从你这里遗传过来的。”

    “你可不要胡来。”叶轩严肃的说道：“女人太多了不是什么好事。当然没有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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