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醒悟
话说，黛玉与冷瑶坐了三四天的船。这日可终于回到了扬州。而岸边，林如海早早便已来等候。 “父亲......”黛玉久不见父亲，不免激动的快步走上前来。四婢是清楚黛玉的心情的，便也不阻止。 “父亲......”黛玉双眼含泪，看着父亲，要说却不知要从何说起。。。。。。 “我们回去再详谈吧！”林如海已两年不见女儿，自是想念，但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母亲呢？”冷瑶虽也激动，但却发现从一开始就没看到母亲，是生病了吗？刚才在岸边不好发问，回了家便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便问道。 “是呀！怎么没看到母亲？莫不是病了。”黛玉听冷瑶这么一问，也从回家的激动中缓过来，担心的问道。 “你们母亲可不是病了，她在房中呢！快去看看吧！”林如海笑着回答。 姐妹俩疑惑的相视，后又看看一脸笑容的父亲，一起向母亲房中走去。 “母亲，你身体不适吗？”黛玉刚撩开帘子，便略带担忧的问道。 “玉儿瑶儿，你们回来啦！”贾敏欣喜的看着两个女儿，都长大了呀！ 而黛玉和冷瑶并没有立刻回答贾敏。并不是两人不孝，而是这两人都望着那床上小小的婴儿惊讶呢！ “哈哈，还不快去看看弟弟！”林如海已进卧室便看到惊呆了的两个女儿，无比畅快的笑着说道。 听了林如海的话，两个人这才上前去看那小小的婴儿。 原来，在姐妹俩离开扬州的半年后，贾敏有一段时间闻到腥味便吐。贾敏告诫丫鬟不要去打扰林如海，一开始丫鬟虽担心，但也照做。后来实在是太过严重，丫鬟心疼，本想告诉林如海，但贾敏再三阻止。无奈之下，只好先请大夫来看看。彼时才知道，贾敏已怀有身孕近一月。为此事，林如海与贾敏苦恼了一段时间，后来还是林如海说服了贾敏，让贾敏搬到她的好友别院处去安胎。而贾敏也是在两个月之前才回来的。 冷瑶本以为因自己的到来，那原本应该有的小公子没有出生，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谁知只是晚出生罢了，不禁满心欢喜。 顾忌这贾敏的身体，姐妹俩在贾敏夫妻的房中看了弟弟一会，又与贾敏说了这些年在杭州的趣事，便告辞回房了。 冷瑶对于林如海说服贾敏搬到其好友处安胎感到有些奇怪。已林如海对贾敏的在乎，怎会让贾敏一个人去呢？不怕有危险？ “你母亲的好友的别院，是绝对安全的。他们不敢去动那个地方。”林如海自然明白小女儿对贾敏的关心和疑问。但是他可以肯定他们是不敢去动那位的。 距离冷瑶黛玉从杭州回来已过了一月有余，很快便是姐妹俩的十一岁生辰了。 为了姐妹俩的生辰，整个林府可谓是忙里忙外呀！而贾敏因前两年都无法帮两个女儿过生辰，这次可是下了大功夫了，办的那是非常的盛大呀！谁知过了一月有余，林如海竟告诉姐妹俩打算让贾敏、旭宸与姐妹俩去贾府住一段时日。 且先不说这生辰宴办得有多盛大，便说这贾母来信欲接姐妹俩过去之事。原来贾母一直有亲上加亲的念头，之前来信便时不时跟贾敏提起，但贾敏一直以二人年纪还小拒绝。这日，林如海下属来报，当日无证据而无法抓取的那人竟又有开始出动的迹象。正为妻儿的安全而愁，正好，贾府又来信谈起这事。林如海深思了许久，终决定让妻儿去贾府一趟，一为安全，二则是贾母再三提起，也烦了，于是便打算让妻儿去贾府一趟，了结贾母的念头。 那日，林如海让人叫冷瑶去书房一趟，说是京城来信。 “父亲。”冷瑶推门走进书房，林如海坐在椅上，面前是摊开的书信。“找我有什么事？” “瑶儿，你过来看看，这是你外祖母来的信。”林如海示意小女儿看看信。 “父亲你的意思是？”冷瑶看完信，皱着眉问林如海。 “我打算让敏儿、宸儿和你们去贾府住一段时间。你怎么看？”林如海看着小女儿，有意考她。 听到这个话时，冷瑶皱了皱眉，躲了这么久，终究还是来了吗？ “我对外祖母家情况知道的不多，父亲还是跟我说说情况，我才好下定论。”冷瑶看林如海的神情便知道这是林如海有意考她，但自己会如他愿吗？于是，便把皮球踢回去。 林如海失笑，他才不信瑶儿不知道贾家的情况呢！早在前几次来信时，他便把贾母希望亲上加亲的是告诉了瑶儿。凭瑶儿对玉儿的保护，他才不信瑶儿没把贾家查个清楚呢！既然瑶儿不想说，那便算了。瑶儿可是不能当成一般小孩来看的，想他当初曾感慨过，若是瑶儿为男儿身，必是非常出色的，不过这样也好。 “你外祖母家的情况比不得我们家，人多，情况又复杂。你外祖母让你们过去，一是对孙儿的疼爱，二便是有意让你们其中一人留在她身边，承欢膝下。想来你已经对那位携玉而生的表哥有所了解，而且已经打算开始让玉儿对他没好印象了吧！” 林如海看向小女儿，而冷瑶也不打算辩解，站在那落落大方的样子，一点都没有被识破的尴尬。 “我与你母亲也是同样的意思，贾家这趟浑水不必要去蹚。所以你们去时不必顾忌太多，喜欢便是喜欢，想结交便去结交，不喜欢的不必理会就是。不过，你母亲毕竟还对贾府留有一丝挂念，在她面前还是不要做得太明显为好。”林如海倒是不怕小女儿会吃亏，但毕竟妻子对贾府还留有一丝挂念，于是便提醒冷瑶有些事不要明面上做得太过分。 “我知道了。”冷瑶淡淡的应道。 与冷瑶的冷淡不同的是，贾敏的兴奋。毕竟在贾府长大，又几年不曾见过母亲了，因而听说了之后，贾敏还是比较兴奋的。这时正忙着准备要带去给贾府等人的礼物。 贾府得了准信，便派人至扬州打算接人上京。 这不，没几天，贾琏便到了扬州。因林如海有事，这接待的事便落到了林忠大总管的身上。冷瑶命人告诉林忠大管事安排贾琏住在外面一个独立的院落。 林忠以家有女眷，不方便让贾琏住家中为由，让其住到外面独立的一个院落。 贾琏早对扬州有玩赏一番的意思，正苦恼怎么躲过林如海，一听这话，哪有不愿意的呀！ “琏二爷，就是这里了。”小厮指着不远处一个中等大小的院落，贾琏抬头一看，还算满意，刚想夸赞一般。不成想，那旁边的院落的门却“吱呀”一声开了。贾琏一瞧，只见一只玲珑小脚跨出了门槛，接着便是一个花容月貌，但笼着哀愁的女子走出。 那女子见有陌生的男子，便惊呼了一声，面脸通红的缩回门内，把门关上了。 “这是？”贾琏随口问道，心里却全是那女儿的样子，混沌的脑子中突然冒出一句戏词： 试问谁家姑娘，如花似玉为谁留...... “那是刘家的寡妇，无亲无故的，嫁了个病秧子，新婚夜便死了，不久老娘也死了，家中只剩下她一人。”小厮摇着头说道。“琏二爷，请吧！” ...... “琏二爷。”林忠大管家见贾琏发傻，于是又唤了一声，“琏二爷？” “啊，怎么了？”贾琏这才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林忠。 “没，看琏二爷精神不济，可是底下的奴婢伺候不好？琏二爷不必顾忌，该罚的就狠狠罚吧。” “没有，他们伺候的很好。”贾琏不由得又想到早上她含羞带娇的面孔，恨不得再回去温存一番。 “琏二爷？琏二爷？我看琏二爷你精神不济，不如回去休息一番吧。”林忠看着贾琏又走神，不禁有些不满。 “也行，这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休息，改日再来罢了。”贾琏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的美娇娘，哪曾注意到林忠的神色。 这边，贾琏急急忙忙的跑回他住的小院落，在这时候，他绝对没想到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因为打算给他的小情人一个惊喜，贾琏轻手轻脚的走向卧房，谁知在刚靠近卧房便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因屋中藏着一个寡妇，贾琏一向不愿意下人靠近卧房。这又是谁？贾琏靠近细听，这一听可谓是火大。 “我说，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风流公子了吧！还不离开！”一个在贾琏听来十分难听的声音响起。 “哎呀，你吃醋了呀！”平时极其娇媚的声音，现在在贾琏听来却是让他一身热血瞬间冻结。“我怎么会喜欢他呢？等把他的钱都掏空了再走也不迟呀！” “滚！你们给我滚！”贾琏只恨不得马上给这两个人一个教训，只是想到这里可是林姑父的地方。自己带个女人进来已是不妥，怎可在闹出这等丢人的事。可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便一脚窜开门，怒哄道。 见那个女人竟是一点羞愧都没有，被撞破了丑事也没半点尴尬，说走就走，临走前还用讽刺的眼光看着他。贾琏真是连心都冷了。 如果是别的女人，贾琏或许还不会太在意。可是，可是，这个女人在他面前是表现的那么清纯，那么乖巧，既体贴又温柔。贾琏甚至觉得她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人，一度想把她带回家。但是就是这个女人，就是同样的一个女人竟然，竟然会说出那种话，做出那种事...... 贾琏不禁想起了家中那只母老虎，往日只觉得她强势，不懂得给自己面子也不够体贴。可如今想来，不说自己临走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要吃好穿好照顾好自己，细细一想，哪怕平时闹脾气也都是好的，至少她是真的关心自己。 可是自己呢？贾琏想到自己往日的作为，忍不住又羞又愧。女儿巧姐出天花，按迷信要夫妻分房，结果呢？自己一离开就找“多姑娘儿”鬼混。她去过生日宴会，自己就与鲍二媳妇勾搭上了。这不是明晃晃的打着她的脸吗？不知她是否晚上曾偷偷的躲在被窝了哭。瞧瞧，那些女人哪个不是对他百依百顺，看他的脸色行事？可她们的真面目呢？！假的，那全是假的！他竟然傻傻的听信了她们的谗言疏远了自己的妻子......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贾琏醒悟过来，想到往日的所作所为，不禁泪流满面。突然，他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