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余波荡漾
陈青云知道，这个时候与工人们讲道理，有谁会听呢，如果要找出其中的领头人，不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去。只有出其不意，才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计议妥当后，陈青云跳到一辆警车的车ding，施展阴阳离合望气术，沉声低喝道：“工人兄弟们，听好了。”这时沉雷般的声音从陈青云口中发出：“全体都有，起立!” 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的工人们，也许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卧轨累着了，听到陈青云的大声沉喝，竟然全部从铁轨上站起来，面面相觑地看着前面。 陈青云继续说：“我是陈青云，安平市的市长，刚从燕京赶来。我知道大家心里在想什么。回去吧，我们一起想办法度过难关，没有与工人兄弟们取得一致意见之前，我不会离开大家。” “陈市长来了。”“陈市长，我们就等你呢，你不来，我们就不回去。”现场响起轰轰的叫喊声。 陈青云再次大声喊道：“走喽，我们回去商量。”然后跳下车，带头向安平市走去。在陈青云的身后，跟着一支数千人的队伍，竟然像得胜回朝的军队。 丁剑与巫江并排站在铁道旁，看着陈青云带领工人队伍远去，两人眼中冒出泪花：“难为青云了。” 这时，武警总队的支队长过来向两位秘书长请示：“报告首长，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巫江笑着说：“大家辛苦了，回去吧。” 支队长看着远去的工人，疑惑地说：“不会再叫我们回头执行任务吧，不然我们再跟一段路？” 丁剑摇摇头说：“如果前面那位年轻人解决不了，你跟去有什么用呢。我们先走了，还得回去汇报呢。” 陈青云在安平锅炉厂吃过晚饭就来到市政府，这时的政府办公楼灯火通明。看到走进会议室的陈青云，沈平惊奇地喊道：“青云，这么快，我们都以为你不到十二点回不来呢。” 显然，锅炉厂与电器厂职工卧轨的事情，安平市政府的领导已经知晓，并且知道是陈青云正在处理。 陈青云在沈平身边坐下说：“议到什么地方了，继续吧。” 沈平说：“我们才到半个小时，正在听苏局长汇报。” 陈青云想了想说：“我先说件简单的事情吧，我提议：停止锅炉厂何能厂长的工作，请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张行临时负责；停止电器厂郭学文的工作，请工程机械厂的厂长钟庆临时负责。” 薛花说：“钟庆是民营企业的厂长，会听我们的任命吗？” 陈青云笑道：“钟庆在雨神摩托公司办理的是停薪留职手续，属于市委管理的干部，转个手续就行。至于杜伦公司，我们暂时借用吧。” 朱家笑道：“钟庆在机械厂干得风生水起，市长挖杜伦公司的墙角，劳伦斯总经理会有意见的。” 常涛也说：“这个小伙子不错，我接触过。青云市长看人很准的，我同意。” 沈平笑道：“你回来就换厂长，是不是给工人承诺了什么呀？”沈平就是聪明，引导陈青云说出他想说的话。 陈青云向沈平微微点头，再面向大家说：“因为要平息工人闹事，我在现场给工人们承诺两条：暂时停止企业改制行为，上次的职工代表大会意见无效，因为那些职工代表不是工人们选举的；第二就是免去两位厂长的职务，明天就给他们派去新的厂长。如果大家没有别的意见，请朱家同志马上通知张行、钟庆两位同志连夜到市政府，由薛市长与这两位同志谈话。” 安平市政府召开会议的时候，夏会元、贺定、周川、以及从泉湖赶来的陈海军也在凤仙大酒店碰头，他们代表省市两级领导做出了临时决定：暂停陈灿同志的职务，由陈青云同志临时主持安平市市委工作、继续履行市长职责。 陈青云刚议完锅炉厂与电器厂的厂长职务问题，接到周川的电话，即刻赶到凤仙大酒店。 “锅炉厂与电器厂的工人都安抚好了？”陈青云进门，贺定就着急地询问。他能不急嘛，于公于私，贺定都脱不了干系：“那些工人没漫天要价吧？” 陈青云微笑着说：“贺省长请放心，工人们的诉求其实很简单，我只承诺两条：暂缓改制、更换厂长，他们就请我吃了顿晚饭。” 周川心想，如果真有那么简单，他早就去了。但他没有就这件事情发表意见，郑重地对陈青云说：“青云同志，经贺省长、夏部长指示，与陈书记商量后，决定暂停陈灿同志的职务，由你临时主持安平市委的工作，并且还得把安平市政府的工作也担起来。关于你在中央党校的学习，省委会向中央党校去函商量。” 周川是陈青云的直接领导，这个决定只能由他宣布，并且他不敢将陈青云调往市委，如果泉湖市委重新派书记过来，陈青云还得回他的市政府。 这个时候，容不得陈青云谦虚，他表示服从领导决定之后，夏会元、贺定与周川连夜离开安平、离开这个令他们心惊胆战的地方，留下陈海军协助陈青云工作。 陈青云知道，今晚市政府的会议只是情况汇总，与周川等人见面之后，陈青云没有再回政府办公楼，而是直接回到步云小区，他要梳理今天得到的这些信息。 回家之前，陈海军已经将情况大致告诉了陈青云。 凤仙三桥断裂的现场，有二十一人死于非命，落入凤仙河的工人，有三十人被救，已经脱离危险。 陈灿也没有回家，他随同贺定等人来到凤仙大酒店之后，陈海军赶过来就宣布了对他的双 规，当时陈灿脑袋一低，黯然地跟随泉湖市纪委的干部走了。 曾晨在凤仙三桥的通车典礼上，以凤仙三桥建设负责人的身份率先过桥，不料连车带人沉入凤仙河，捞上来时，已经香消玉殒。 与凤仙三桥建设有关的负责人，包括项目负责人、工程施工方、工程监理方、材料供应商等，除曾经与钢材供应商在逃，其他的人全部被带到公安局，陈青云熟悉的就有王永远、曾来庆。公安局还查封了明达建筑公司及凤仙三桥项目经理部。 陈海军还不知道大卫投资公司的事情，但陈青云已经知晓，五个多亿的资金已经被转移到境外，所有外方涉案人员，全部在逃。 陈青云向陈海军建议，立即双 规王妙一、曾志、何能、郭学文等人，迅速查封安平大卫公司的办公及住宿地。陈海军听到这个消息，只拍拍陈青云的肩膀，扭头就朝外面走去。 陈青云明白陈海军的意思。 头绪太多，陈青云脑海中简直是一团乱麻。 第二天清早，陈青云赶到凤仙三桥的事故地点，望着河中间断裂的桥面，巨 大的悲痛涌上心头，陈青云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将责任人员绳之以法。顿时，乾阳真气从丹田发出，迅速流向全身经脉。在阳光的照耀下，陈青云感觉今天的修练有种特别的收获。 市政府的早餐会照常进行，陈青云在早餐会上，听取了各位副市长的汇报，随后带着大家参加今天的四套班子联席会议。这是他与陈海军商议好的，因为少了好几个常委，召开常委会的意义不大。 陈海军参加了今天的四套班子联席会议，宣布了泉湖市委的临时决议，包括对陈灿、王妙一的双 规及陈青云的任命。由于大家的心情都特别的沉重，陈青云主持安平市委的工作，竟然没有得到掌声。 陈青云将昨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向四套班子的领导通报之后，也没有提交会议讨论，直接就宣布成立三个善后领导小组：凤仙三桥善后领导小组，由陈青云负责；锅炉厂与电器厂善后领导小组，由薛花负责；幸福新城善后领导小组，由沈平负责。 所有的事务都由市政府的领导负责，胡卓等人心中不平，但他四顾之下，发现自己成了孤家寡人，原来与他走得最紧密的陈灿、王妙一已经被双 规，曾晨离开了人世。此刻，胡卓意识到，过去所谓的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竟然是如此的荒唐可笑。 四套班子联席会议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随后陈青云就召开了凤仙三桥善后领导小组会议，沈平与薛花也赶紧回去召集人员开会，而陈海军与黄群短暂地交换意见之后，迅速赶回泉湖市。今天尹真将赶回来，他得向尹真汇报安平的处置情况。 三个小组，除负责人外，各配了一个人大、政协及纪委的副职，黄群则分配在凤仙三桥小组。 省政府的动作也很快，同样三个小组于下午到达安平。因此，陈青云得抓紧时间安排。 “黄书记，省纪委调查组请你陪同；省交通厅的事故鉴定组由人大的同志陪同；两个企业的改制调查组由政协的同志陪同；政府方面的领导不出面陪同这三个小组。关于群众的工作，由我负责。”陈青云知道，政府是被调查对象，必须主动摘出。 “青云市长，你不能把我们两个老头撇开，群众的工作，就由我与左主席承担吧。”会议室门口出现两个高大的身影，原来是张立功与左云发：“我们商量好了，就参加凤仙三桥的善后领导小组。” 陈青云的眼睛潮湿了，这个时候ting身而出，这两个老头真是太可爱了。 陈青云还是没有选择回避，散会后，他与张立功、左云发来到殡仪馆，这里哭声一片，整个殡仪馆的上空都弥漫着哀悼的气息。 在悲切的气氛中，陈青云感受到两道仇恨的目光，他扭头看去，原来是古世民与古杰。 “都是你，搞什么九大重点工程，好大喜功，害得我们失去亲人，现在还假惺惺跑来干什么？”古杰冲到陈青云面前，歇斯底里地喊叫。 所有的人都抬头看着陈青云，张立功上前说：“小兄弟，请节哀顺变。事故的原因我们会查个水落石出，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古杰哭喊道：“我娘已经死了，查事故原因有什么用，能救回我娘吗？” 左云发看着陈青云沉痛的神情，上前拍拍陈青云的肩膀说：“青云，人有旦夕祸福，你得振作起来，安平的工作还得由你支撑呢。”此时左云发想起来，眼前这位年轻的领导才二十多岁呢，压力太大了。 陈青云摇摇头说：“谢谢左主席，我现在考虑的是，死去的人都是家庭的支柱，这些孤儿寡母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