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大乱前夕
这阵子，陈灿也是心中不安，按说政务中心工程进展顺利，凤仙三桥虽然有些吃紧，但曾晨保证不会耽误政务中心的庆典，只不过以前说的提前几天通车，难以实现，看来通车典礼只能与政务中心的庆典同时举行。 何能与郭学文信誓旦旦地说已经控制了锅炉厂与电器厂的局势，资产评估已经完成，并且确定了职工代表大会的日期，就在十天之后。 “双飞燕”的越狱潜逃，给了陈灿当头一棒，如果他知道此事与曾来庆有关，也许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绮红楼被查封之后，曾来庆的那些手下，除两个涉案较深仍然被关在看守所外，其他的都放了出来。 正是因为有两个死党在看守所做内应，才给了曾来庆里应外合的机会。因为除了看守所的在押人员，外面的人根本接触不到“双飞燕”。 陈灿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环，凤仙三桥来不及做压力试验，大桥的验收也只能放在通车仪式之后。在他看来，明达公司定然不会做出对不起他与曾晨的事情，凤仙三桥的质量应该靠谱，却不知问题往往出在内部。 在常委会上，曾晨提出凤仙三桥与政务中心同时举行典礼，沈平与薛花、黄群都提出反对，由于刘大伟、李朝圣等人弃权，被陈灿强行通过。曾晨的理由，政府的重点办经常在大桥工地监督，她也每天至少去一次，就算政府信不过她这个项目负责人，对政府自己的管理部门应该放心。 沈平的理由，这不是对谁放心与不放心的问题，关键是必须的程序应该到位。 陈灿很不耐烦，提议表决，结果以微弱的优势通过：两个项目的庆典同时举行。 陈灿头疼的事情，来自于两个方面：锅炉厂与电器厂的职工情绪很不稳定，沈平已经多次向他汇报，希望延缓这两个企业的改制，先要做好职工的工作。陈灿却想赶在陈青云回到安平之前，把生米煮成熟饭。 另一件事情却令陈灿很生气，到现在为止，大卫公司的银行贷款已经到位，省内外不少建筑施工单位陆续来到安平，希望承担安平幸福新城的工程，包括于伯平等人在内，已经不停地找陈灿，希望他给大卫公司打招呼。但大卫公司要各建筑单位首先提供质量保证金，然后签订施工合同，听说大卫公司的胃口还不小。陈灿虽然不精于经济运作，但也觉得此事不妥，找董平商量，董平就说这是玛丽的决定；与玛丽联系，玛丽用软软地话语告诉陈灿，十天之内，她肯定会来安平，要陈灿别着急。 尽管很担心，陈灿还是选择了相信玛丽，在他的内心，认为玛丽是个柔弱的女子，不会干出对他不利的事情。 谁都没想到，所有的事情，在一个不起眼的环节上出现了谁也堵不住的漏洞，那就是王永远的态度。 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王永远是陈青云从红杉镇调过来的得力干将，包括沈平与薛花在内，只有曾晨才明白，王永远已经在自己的指挥捧下，对所有的事情开着绿灯。 在凤仙三桥招标的时候，王永远按照陈青云的指示，将明达建筑公司排除在入围单位之外，曾晨亲自跑到王永远办公室，守着他签字盖章。王永远的内心，其实很畏惧陈青云，不可能因为曾晨的要求，跑到陈青云那里汇报。 明达公司中标后，曾经将十万元现金放到王永远面前，王永远想拒绝，最终还是没有经受住那笔巨款的诱 惑，半推半就地收下明达公司的第一笔钱。 随后，当古世民提出要王永远提供政务中心所有的招标资料时，王永远已经无法拒绝。事后听说有人暗中cao纵招标之事，王永远吓得几天睡不着，当陈青云向他了解情况，王永远已经没有勇气告诉陈青云事情的经过。 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王永远所能控制的了。每当他来到凤仙三桥工地，曾来庆就会拉他去喝大酒，随时奉上不菲的红包，他明知大桥的两项主材：钢筋与水泥都没有质量检测报告，他也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大桥的质量不会因主材而产生问题。 因为曾晨要赶工期，桥面的保养期还没到时间，曾来庆急忙安排铺设桥面沥青，王永远明知不妥，也睁只眼闭只眼，任曾来庆胡闹。 由于有曾晨的牵线，王永远与董平也混得烂熟，两人不但经常在一块喝酒，在董平租赁的别墅内，王永远甚至尝到了洋妞的滋味。每当王永远急于到楼上与洋妞共赴巫山之时，董平就会拿出几张表格与文件，请王永远签字盖章。王永远已经习惯了董平的要求，后来干脆将重点办的公章随身携带，给董平现场办公。 政府部门的公章，应该有专人管理，每次盖章，都要登记在册。但王永远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他只按照曾晨与董平的要求，尽量给幸福新城简化手续，争取早日动工建设。 华夏银行S省分行的行长虽然痴迷于玛丽小姐带给他的美妙感受，却也没有糊涂到任玛丽小姐拿着五亿元的贷款任意支出，他提出要安平市政府派人监管，在王妙一的要求下，将幸福新城纳入了重点工程的管理范围，王永远就成了这笔巨款资金的监管负责人。 离政务中心庆典还有五天的一个晚上，董平告诉王永远，他的一个朋友送给他两瓶珍贵的洋酒拉菲，王永远并不知道拉菲的价值，他惦记的是董平别墅中的洋妞。当王永远喝到七八成的时候，那个洋妞从浴室出来，全身妙处若隐若现地包裹在半透明的纱巾之中，王永远双眼发直。董平却拉住王永远，递给他两份文件：一份是大卫公司与国际上著名的建筑公司签订的建筑施工合同，需要重点办签字同意；另一份是支付给该公司的预付款审批表，最重要的那栏，却是空白。 王永远急于上楼，洋酒的威力已经使他全身发硬，他不耐烦地签字、盖章之后，顾不上看一眼满脸得意的董平，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到楼上。 王永远给董平签好最后一个文件的第二天，已经知道职代会详细内容的锅炉厂与电器厂的工人，全都放下手中的活计，跑到安平市委与市政府要说法，不到两万元的一拳打（身份买断），大白菜也不是这个价呀，国有企业职工的身份就这样贱卖了，谁能答应。 两个厂共有一万多人涌到市委市政府，工作秩序全乱套了，市委、市政府所有的领导全都在应付请愿的工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这天下午，大卫公司帐户上所有的资金，包括城市建设开发公司注入的注册资金在内，全都作为工程预付款，转到了国外的那家“著名建筑公司”帐户上。 此时的陈灿，正奔波在泉湖与蓉城，他亲自向上级汇报安平市的辉煌业绩，邀请上级领导参加安平市两个重点项目同时举行的盛大庆典。 听到锅炉厂与电器厂的工人闹事，陈灿首先的反应，就是要堵住这个消息的上行渠道，在他赶回安平的途中，不停地向胡卓、曾晨、沈平等人下达指示。 当陈灿赶回安平时，工人已经选派出十名代表与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对话。陈灿进 入办公室，看到的是工人代表在激愤地发言，他心中并未想到如何解决工人的诉求，只求工人们不要在安平的庆典之前闹事，至于以后怎么闹，市委、市政府还会怕几个工人吗。 陈灿进 入会议室后，马上成为各方的焦点，他面露微笑地告诉工人代表，给他五天时间，他与市委、市政府的其他领导肯定会到锅炉厂与电器厂现场办公，一定会给工人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现在的工人可不好糊弄，谁知道陈灿是老几，不给答复，工人们就是不回去，不然这些代表也不好向工人们交差。 陈灿见自己的话在工人中没有半点信誉，心中恼怒，却不敢放在脸上。他灵机一动：既然自己的话不好使，抬出那个年轻人试试。 于是，陈灿告诉工人代表，陈青云市长正在中央党校学习，他听说了锅炉厂与电器厂的情况，心中着急，忙过这两天就会回安平，亲自与工人们对话。 有个工人代表马上说：既然陈市长说与我们对话，为什么现在不来，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工人代表。 陈灿马上解释，陈市长正在中央党校学习，回安平处理工作，必须向党校领导请假。 工人代表问沈平，陈市长是否真在中央党校学习。沈平对陈灿的话将信将疑，他知道陈青云学习期间，不能过问安平市的工作，但他不敢、现场的情形也不允许他向陈灿求证，只好告诉工人代表，陈青云确实在中央党校学习。 工人代表凑到旁边商量片刻后告诉陈灿，既然陈市长答应与工人对话，我们就等他两天，随后带着工人们回去了。 陈灿看着工人们离去，松了口气，却将怒火撒向陈青云。会后他也没有向陈青云通报安平的事情，就是要让陈青云在工人中失去信任。 沈平回到办公室后，随即拨通陈青云的电话，但电话却始终接不通，晚上同样如此。他只好拨打王菲的电话，王菲告诉沈平，陈青云他们搞班级活动，已经离开燕京，她也不知道培训班的活动地点。 工人们回去之后，陈灿要何能与郭学文密切注视工人们的动向，听说工人们没有任何过激的行为，便放心地筹备政务中心落成典礼与凤仙三桥通车典礼。 庆典的前一天，已经等了三天的工人代表们得知已经退休的李扬与陈青云关系密切，不约而同地来到李扬家，当他们知道李扬元宵节的时候就在陈青云家，而陈青云当时已经明确表示，中央党校有纪律，学习期间不能干预安平市的工作，工人代表当时就炸锅了，一场更大的行动在这种激愤的情绪中酝酿成功。 当晚，何能与郭学文都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两人跑到陈灿家，陈灿的夫人不知道他的去向，拨打陈灿的手机，却是已经关机的提示，急得何能与郭学文团团转，只好回到厂里，想找那十个工人代表，忙到半夜也没找到一个人。 此时的陈灿，正在得意地陪同省政府的大员、特意到安平参加庆典、并且提前一天到达的副省长贺定。 锅炉厂与电器厂的工人上访时，邓兰已经在许家沟蹲守了十多天的时间，陪同他的是老怪物姬光。长时间的蹲守，对于常人来说是个艰难的事情，而对于邓兰与姬光来说，只不过是换个地方修练罢了。 当贺定来到安平的时候，“双飞燕”也回到了许家沟。 查封绮红楼的时候，接手的警察并不知道“双飞燕”的功夫达到何种程度，也就没有在rou体上对其采取措施；当时，老怪物姬光也不可能出手，他能够守护邓兰，已经很不容易了；邓兰是女孩子，却下不了重手，导致“双飞燕”身负重伤却没有因此丧失功力。 越狱之后，曾来庆要“双飞燕”远走高飞，但公安部A级通缉令使他们感觉身边总有不少眼睛在紧盯着，流窜了二十多天，“双飞燕”不得不回到他们自己选定的避难所，不料被邓兰堵个正着。 这次邓兰不再心软，抓住“双飞燕”的时候，就在姬光的指点下，废了两人的丹田，“双飞燕”当从心底发出哀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