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神秘盘龙涧
“林厂长，我们的生胶供应，只有虎跳峡一条渠道吗？”早餐会的时候，陈青云有点心不在焉，他漫不经心地问林平山。林平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原委，心中就像三伏天喝了碗冰镇酸梅汤，畅快极了。但他不敢露在脸上，故作沉思状，认真地说：“陈厂长，早几年我们就想开辟第二条生胶供应渠道，但始终没有结果。” 当时生胶紧张的时候，林平山最终与白思量签订了“代办采购合同”。只有10%的价差，需要垫付两个月资金，还要承担税赋以及相应的风险，没有哪个公司接标。 陈青云表面轻松地说：“明后天我要到虎跳峡农场出趟差，协调生胶供应问题。我不在厂时，由杜秋厂长主持工作，邱霞同志协助。我出门可能有个七八天，在这段时间，大家各负其责。” 林平山假惺惺地说：“陈厂长，橡胶厂离不开你呀。我去过虎跳峡，这次的差事就由我去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陈青云摇摇头说：“我们的供货商是建设兵团，不是那么容易交往，还是我去吧，你们做好了家里的事情，我就放心了。”他没有说透，这次又让林平山去，前面的努力不就白费功夫了吗？林平山负责橡胶厂的经营有不少年头，已形成尾大之势，史建国在任的时候，很多事情不得不听从林平山的意见，陈青云可不想步他的后尘。 早餐会后，陈青云再次分别找班子成员谈话。这次是杜秋第一，陈青云告诉他，在他没有回来之前，平板输送带分厂不准投产，无论是谁的建议也不行，但可以做好投产方案和投产准备工作；找朱家谈话的时候，他提醒朱家，不得再签订平板输送带业务，无论有多大利益。不得接受任何供货商的生胶供应。对三角带业务，也得慎之又慎，特别是大单，能不签最好别签。 做好安排之后，陈青云回到蓉城紫龙湾的别墅，王菲不在，他心里空落落的。这段时间，他每天都会拨打王菲的电话，但传来的提示音总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在别墅吃晚饭的时候，莫少炎、方正泰两位老爷子及李桥、俞雅、汤玉、白思量等人都在，陈青云将自己边城之行的目的告诉大家，说了会儿闲话。所有的人都告诫陈青云，R省边界地区情况复杂，要多加小心。 昨天晚上，陈青云回到家中，白思量告诉陈青云，生胶供应方虎跳峡农场通知安泰实业公司，对安平橡胶厂的生胶供应，要在去年供应量的基础上削减三成。泰安公司与对方签订供应合同时，林平山已经用书面函件通知对方，泉湖泰安实业公司是代表安平橡胶厂代购生胶，否则泰安公司哪能买到这么多数量的生胶。R省的生胶供应，每年都有严格的计划，新客户很难采购到大批量生胶。 陈青云已经有了扩大规模的经营计划，就算没有平板输送带项目，去年的生胶量同样满足不了三角带的生产。这也是陈青云不放心林平山到虎跳峡的原因之一，他不认为林平山有能力解决这件事情。 十一月份，安平与蓉城人都已经穿上了秋装，但春城人穿各种衣服的都有。陈青云顾不上欣赏春城美丽的景色，从机场出来后，租了台的士，直奔虎跳峡而去。 他说的七八天时间，那是按照正常的行程计算。通常来说，到春城之后，必须住上一晚，第二天才会向虎跳峡进发。因为从春城到虎跳峡，坐大巴至少要花费整天时间。在虎跳峡呆上两三天，七八天的时间都很紧张了。 连续问了几台出租车，都不愿意到虎跳峡。最后找到一个中年司机，陈青云承诺给他每天八百元包租，连续六天，那位出租车司机才勉强同意。他给家里打完电话后，在机场的公安值班岗登记了他本人与陈青云的身份证件，这才快速朝虎跳峡驶去。 “大哥，我叫陈青云，您贵姓呀。能否告诉我，大家为什么都不愿意去虎跳峡呀？跑长途的利润不是很高么？”出了机场之后，陈青云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司机笑道：“免贵姓王。小陈，我看你面像很善，才同意随你跑车的。R省的少数民族太多了，有的民族很不讲道理，特别是那些不开化的地方，所以大家宁愿在城区少赚点，也不愿意冒风险。” 通过与王师父的交谈，陈青云明白，他之所以同意跑虎跳峡，是因为已经去过好几趟，对虎跳峡集市兵团有所了解。只是那边的路状太差，如果不是陈青云给的租金还算可观，他也不愿意跑这单生意。 到达建设兵团后，王师父问陈青云，是先找住宿还是先办事。他告诉陈青云，如果没有熟悉的人领着，办事不会很容易。但陈青云不信邪，他要王师父直接开到兵团办公大楼，单身直接往里闯。王师父看着他兴冲冲的背影，哂笑着摇摇头，把车开到旁边睡觉去了。 兵团办公大楼没有陈青云想象的那么热闹，完全可以用清冷来形容。陈青云敲了好几间办公室，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正在上网的年轻人，向他打听兵团领导的动向、办理生胶供应业务的部门，这个年轻人却是一问三不知。陈青云无奈，只好先去找宾馆，慢慢再想办法。 “陈先生，我们住什么档次的宾馆？”离开兵团办公大楼，王师父诚恳地问陈青云。住宿费用由陈青云负责，就算他想住高档点的酒店，也得陈青云同意。但也有不上道的出租车司机，这个时候会与雇主唱唱条件。 陈青云漫不经心地说：“去最好的酒店，你跑了整天的车，需要好好休息。”陈青云也学会虚伪了，他可从来不住低档次酒店，却说成是照顾王师父。 果然，王师父感激地说：“谢谢陈老板，你真是大方人。” 刚办好住宿登记，陈青云见到电梯间出来几位威武的军人，正要上前去与他们招呼，王师父知道他是到集团兵团办事，怕他鲁莽，急忙拉住他说：“看样子是兵团负责人接待上级领导，这些人冲撞不得。” 陈青云感激地冲王师父笑笑，回过头大声喊道：“霍司令，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呀？” 王师父惊讶地看着，被几个校官簇拥着的将军突然紧走几步，拉着租他车辆的年轻人说：“青云兄弟，真没想到，能在虎跳峡见到你。走，我们喝酒去，给你介绍几位好兄弟。” 陈青云兴奋地说：“好，都听大哥的。”说完走到王师父身边，塞给他几张老人头说：“王师父辛苦了，本想今晚请你喝顿酒，现在只能你自己安排了。晚上不会再有事情，你别管我了，喝点小酒后好好休息吧。” 安排好出租车司机，陈青云来到酒店门外，霍许与几个军人都在等候。经霍许介绍，陪同他的是R小建设兵团三师师长、虎跳峡农场场长兼党委书记方竹，其他的军人都是方竹的战友。方竹是霍许的战友，自然对陈青云很热情，但其他的军官听说陈青云只是小小的雨神县城关镇党委书记，心中不免存有轻视之心，霍许与陈青云也不多加解释。 两台越野车直奔城外，来到一个绿树环绕的小院，里面还有好几个军人在等候。方竹等人进来后，这些军人呼啸着围上前来，簇拥着方竹与霍许向包厢走去。 几个军人欺负陈青云年轻，大声嚷嚷着：“霍将军，每人先来一瓶吧，谁也不能少。” 霍许可没兴趣给他们解释，他哈哈大笑：“客随主便啦，你们觉得该怎么喝，我都接着。”他有意不提陈青云，谁让这些人狗眼看人低。 方竹可是了解霍许，这个家伙最护犊子，他将陈青云带来，这个年轻人肯定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他也不看好陈青云，但他没有说话。 一瓶酒下肚后，霍许开始点将了：“青云，这些都是我的战友，你刚加入，难道没有表示吗？” 霍话的话，震惊了全桌的人，他们都以为霍许在做秀，难道他不知道在座的人全都是酒桶吗？ 没等这些人反应过来，陈青云已经站起来，叫服务员拿来几只三两的大酒杯，给每个军官倒满酒，连霍许也没落下，然后站起来。 方竹以为陈青云要用一杯酒对付全桌，他刚要说话，陈青云走到方竹面前说：“方师长，认识你很高兴，请多关照。”仰头就将杯中酒干了。 接下来的表演，令在座的人都目瞪口呆。他们也属于酒场骁将，但没有见过这样的猛 男，这圈敬完，三斤酒已经到了肚子里，但他的脸色还是如同喝第一杯酒的时候，微微泛红，脚下却没有丝毫异常。 这下谁也不敢与陈青云再放对，方竹没有办法，也倒满三两的酒杯说：“好兄弟，以后我以叫你青云了，只要有事情找我，我决不推辞。” 陈青云与方竹碰杯后说：“这次来虎跳峡，还真有事请方师长帮忙。”接着他将自己近期的事情细细讲述出来，还特意指出，泰安实业公司是朋友的产业，为了帮助自己渡过难关才揽下这笔业务，现在却面临背上赔偿责任的包袱。 方竹哈哈大笑：“我说有多大事情呢。说吧，你要多少？要不这样，今后你说的那个泰安实业就作为我们在S省的总代理，由他进行分配，优先满足你的需要，放心了吧。” 方竹的参谋长告诉陈青云，鹭洲有家公司因出口业务的需要，订购了大量的生胶，才导致国内客户供应量减少。不过他们与鹭洲的公司没有签订固定供应量的合同，不然今天方师长也难以处理。 陈青云明白了，先与自己签订平板输送带的供货合同，再从生胶源头掐住自己，双管齐下，真是好算计。不过这件事情提醒了他，对于鹭洲的鹏程集团，还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对付，不管他们的意图是什么。 霍许惊讶地说：“青云，你的变化也忒快了点，从新闻出版局到橡胶厂，换了四个单位了吧，这才几年功夫呀。不过单位换得勤，职务升迁也快，总归是好事情。” 陈青云笑道：“大哥，你还少算了一个单位呢，我到橡胶厂之前，是雨神摩托公司的党委书记。” “青云兄弟算是官场奇葩了。”方竹感叹道：“我估计在你的背后，肯定有不少故事，我们得好好挖掘。生胶的事情你就别管了，让那个叫什么白思量的过来重新签个合同吧。明天老哥陪你与霍司令到虎跳峡与盘龙涧去看看，有点意思呢。”R省军区与猎豹部队同属蓉城军区，而方竹所在是R省军区的下属单位，自然得陪同与R省军区司令平级的霍许。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吃过晚饭，待方竹其他同事走后，霍许方竹拉到旁边，轻声介绍陈青云的隐密身份。方竹当时就给了霍许一拳：“我们还是同连的好战友，如果今天有所疏忽，你不害了兄弟吗？”说完，方竹来到陈青云面前敬礼：“首长好。” 陈青云连忙摆手说：“方师长千万别这样，青云不过是总参作战部的客卿，算不得领导。” 方竹认真地说：“青云，既然你不摆领导架子，我们就按兄弟论交吧。你的那个朋友也别过来了，下个月我们到安平去考查市场，也好叨扰青云兄弟几杯酒。” “不敢请尔，固所愿也。”陈青云高兴地说：“能结识方大哥，全是许黑脸的功劳。方大哥来安平的时候，少不了霍大哥陪同。” 第二天，方竹陪同霍许与陈青云来到虎跳峡市两个最好的景点游玩。方竹与霍许只是看风景、饱享眼福，而陈青云却另有收获。在盘龙涧的时候，他又感受到了发自脑海中的欢愉，目标就是盘龙涧旁边的盘龙潭。 回程的时候，陈青云对霍许与方竹说：“两位大哥，青云这次虎跳峡之行大有收获，感谢的话就不说了，明天我就回安平，就此与两位大哥告别。” 霍许笑道：“来了就别着急走，我还有事请你协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