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和宁公主预先考虑到的不是自己有多愚蠢，干着急了几日怕是让人看去不少笑话，尤其是水悦居里的那位柳姨娘。 不确定柳姨娘在当初听闻消息时是一瞬间觉察到不对，还是跟自己一样经人提醒才未去惊扰身在大皇子府中的侧妃欧阳芸，和宁公主完全不清楚柳姨娘的思维动向。 和宁公主现在担心的是柳姨娘是否看出谣言的被后有自己一份助力，甚至觉察出有人要算计柳姨娘甚至是欧阳芸。 到不是怕柳姨娘知道之后会如何，和宁公主不惧柳姨娘猜出到真相后找自己麻烦，以柳姨娘侍妾的身份，敢跟自己堂堂公主做对，绝对活的不耐烦了。 清静日子过太久认不清自己是什么身份，妄图仗着丞相欧阳烨给自己撑腰，和宁公主怎可高看柳姨娘一眼，应景的一句是什么，对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多么贴切的一句比拟。 单柳姨娘一个不足为惧，怕的是大皇子府中的侧妃欧阳芸，与柳姨娘联合起来闹到大皇子面前。 和宁公主有确定自己那位不甚熟悉的大皇兄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算计反过来还以颜色，毕竟他与大皇子算是熟悉的陌生人，算计欧阳芸不算过分，重要的是自己把手伸的太长，长到自己兄长的后宅，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不论大皇兄喜不喜欢欧阳芸，从大方面讲自己身为meimei不该把主意动到别人家的后宅，此乃大忌。 和宁公主现在的心情真跟十五个吊桶一样七上八下没个落点，仔细又将自己所做所为回忆了一遍，确定没有大的漏洞，不然真说不清。 和宁公主曾一度假设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现在看来就像是滑稽的丑戏一样惹人发笑。 成也萧何败萧何。换到眼下可以说成也父皇几也父皇，自己是不是真低估了翼王得宠的分量？至此进退两难的局面形成之中，之前的烦心事刚解决。一句话的功夫又糟心起来，叹气的次数渐多。 丫环仍站在原处不敢有丝毫的小动作。怕惊扰到和宁公主正在思忖的事，以自己的脑子不难猜出和宁公主的新烦恼。 柳姨娘没动静是不是也因为记起了皇上的旨意，从而不担忧欧阳芸日后的处境，极有可能，自己都能想到柳姨娘不是笨人，一时想不来身边不正好有个心腹王妈吗。 想到此处，丫环不禁记起嬷嬷当日的反应，大加猜测嬷嬷当时是否已然知晓和宁公主此法的破绽？如此想来心下顿时一惊。慌忙低下头掩饰露出的惊色，若是那样嬷嬷为什么不说与和宁公主听，犯不着做个马后炮，不对，马后炮是自己，嬷嬷一直未曾说出真相，即使和宁公主当时处在兴头上可能听不进去，也不该拖着直到从自己口中得知。 嬷嬷为了什么这么做，使和宁公主焦躁不安她自己又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难不成是为报复和宁公主对她的猜忌以及轻视。毕竟嬷嬷在这件事之前一直深受和宁公主信任。 越是往深里想越感觉背后毛毛的，丫环确定嬷嬷一定比自己早知答案，嬷嬷出自宫中。什么事没见识过，略一寻思和宁公主的计划哪能不知成与不成。 嬷嬷不是也对自己怀恨在心吧？丫环瞬间冒出一身冷汗，仔细想来不无可能。 你想啊，嬷嬷知道装不知道，和宁公主问起不是自己当先被问到，如何回答成了重点，一个不好挨顿骂是小，有可能对自己失去了往日的信任，沦落到嬷嬷一样的境地。嬷嬷要整治自己是分分钟的事情，自己费尽力气爬上来做和宁公主心腹图的不就是那点事。 这样想来。丫环对嬷嬷的观感上升到另一个层面，暗道自己做的太过火。惹得嬷嬷看不下眼，怎么说嬷嬷是和宁公主身边的老人旧人，自己一个新人蹦跶的太欢实，碍着人眼了。 丫环兀自想自己的事，室内显得格外安静。 “你说，柳姨娘有没有可能猜到谣言后的真相？”和宁公主想了一溜十三招，对错不论，没个商量的人觉得内心不安。 和宁公主现在需要有人一起来猜测可能发生的情况，给出一个符合自己内心想法的建议。 嗯？丫环微怔，和宁公主是在问自己？小幅度瞅了眼和宁公主，确定是在问自己没错。 回想听到的话，丫环顺着话意往下想不是很肯定的回道：“应该不能吧。”自己又不是柳姨娘肚子里的蛔虫，哪能清楚柳姨娘如何想的。 “以公主的身份柳姨娘不敢放肆。”丫环讨好地奉承和宁公主。 和宁公主点了点头，跟自己想的一样，又问：“柳姨娘会不会透露给丞相？”适才刚想到的。 “这……”真不好说，丫环为难道：“柳姨娘要是打算追究，借用丞相大人的名头查下去，有几分可能。” “驸马呢？”和宁公主差点把自己的夫君忘在脑后，两人的感情出现了裂痕弥补不来，只好将就着过了，反正自己不吃亏，欧阳霖不敢在外寻花问柳，即是偶尔的逢场作戏一时过了头，也无妨，他不敢带回家中，有规矩压着，自己不好受欧阳霖也别想好过。 “驸马在衙门。”丫环一时没明白和宁公主的意思，回了这样一句。 “不是。”和空公主重新说了一遍，“驸马有没有可能插手其中？” “不，不太可能吧。”丫环被问懵了，怎么好端端地提起驸马来，驸马与此事可没半分干系。 “柳姨娘是否会借驸马的手。”和宁公主有点气恼于丫环的反应，不得不说的再明白一些。 丫环恍然大悟，暗道和宁公主说话只说一半，谁能猜出后半句，那不成人精了。 “柳姨娘与驸马从无过多的接触，柳姨娘那等身份。驸马瞧不上，岂会与之为伍。”丫环觉得没可能，“驸马怎么可能和着外人对付公主。”就算夫妻不和。那也是关起门来自己的事，与旁人无甚关系。 和宁公主听了心里安了安。她担心欧阳霖不跟自己大吵大闹反而向之前一样冷处理，自己要孩子的念头又将没戏了。 这头和宁公主揣测水悦居柳姨娘，那头水悦居内柳姨娘跟王妈正说及和宁公主，你说有多巧。 “夫人，外面的谣言是这样的。”王妈将打听到的消息说与柳姨娘听，便与柳姨娘做出针对性的计划。 “对了，小姐那边送来了消息。”王妈拿出欧阳芸写的信递给柳姨娘。 柳姨娘看过后脸上露出颇为快意地笑容，“元氏出事了。”将信递给王妈看。共同分享一件大好事。 “元氏出事了？”王妈深感怀疑，元氏身为大皇子正妃，做镇大皇子府后院多年，从未出过错处闹成现在这般。 “芸儿的信上虽未详细描述，此事绝对无假。”柳姨娘确定女儿不会说谎，元氏倒霉女儿更高兴。 “小姐打算从旁看戏。”还好没有插手的意思，在情况未明的事态下，不动比动要好太多，王妈如是想。 “芸儿长大了。”柳姨娘颇感欣慰，没有鲁莽行事考虑自身的本事。这已经有很大的进步。 “小姐会学会在后宅如何生存。”王妈这样说，心里面可不大认同，欧阳芸的脾气自小养成的。想改那得吃多大的亏方可回头。 王妈顺着柳姨娘的话说，做下人的就该有下人的本分，迎奉主子心意是做下人的手段。 “不说这个。”柳姨娘心里装着事，女儿那边既然无事她便不在cao心，有嬷嬷在身边照看应该出不了意外。 “夫人预计何时动手？”王妈这几日在思量柳姨娘怎样算计翼王与和宁公主打这个擂台。 “打个好时机把和宁公主算计翼王的事透出去。”柳姨娘要做的与和宁公主当初一样，坐山观虎斗，她要睁大眼睛好好瞧瞧谁胜谁负。 “要派人去翼王府送信？”除了这样哪还能见到翼王，王妈纳闷柳姨娘只说放出消息，要怎么个放法。没说。 “听说翼王府大门不容易进。”更别提消息能否到翼王耳中，别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王妈不得不多向考虑。 “登翼王府的门不就变向证明自己有目的的要利用翼王？”柳姨娘听了王妈的话皱起了柳眉。 “那该如何？”王妈理解不了柳姨娘究竟要表达怎样的意图。 “像和宁公主一样，找个人替我们传话？”柳姨娘突发其想学习和宁公主的手段来做自己的事。 “不能让翼王知道是我在背后搞鬼。”柳姨娘绝对不愿与翼王面对面。血的教训早已深刻内心。 “谁能胜任？”王妈在脑海中搜寻适合的人选，没有一个可用的。 “翼王会不会不信？”不是没有可能，王妈心道，柳姨娘的主意不妥当。 “不信，为什么不信？”柳姨娘诧异于王妈的话，“和宁公主做的明目张胆，翼王会看不出？” 王妈不知说柳姨娘什么好，翼王岂是那么好蒙骗的，说上当就上当，那是柳姨娘不是翼王。 “要不这样。”柳姨娘突然灵光一闪计上心来，“找人写了纸条趁着上朝之迹塞到翼王府大门下。”神不知鬼不觉，要这样都不信，她能有什么办法。 王妈一寻思点头，“这样可行。”不用暴|露柳姨娘出了事自然怪不到柳姨娘头上。 柳姨娘又与王妈一合计，纸上的内容如何写，意思表达了又不会让人联想到别的方面，别没与和宁公主挑起矛盾，到先把自己搭进去。 “简单的就写和宁公主意图挑起事端，将和宁公主命人传谣的事写在内。”翼王看后查不查另说，先下一步棋再看情况，王妈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柳姨娘。 “也罢，先这样，不能再拖了，以防和宁公主又出昏招。”柳姨娘可以肯定和宁公主这会定心气不顺，有可能再接再厉。让这口气顺了。 和宁公主心里压着事，不管是坐着还是躺着，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气恼加心烦的摔了两下枕头出气，由不解恨。 刚进来送茶点的丫环听到响动。心下一凛，和宁公主这是在发脾气，自己要不要放下东西退出去，避免殃及自己，还是走进去劝上一两句？ 正在迟疑间声响没了，脚步声响起，和宁公主在丫环猝不及防下自内室走了出来。 “来了怎么不吭个声！”和宁公主心绪不平自然看谁都不顺眼，各种挑剔各种语气迸发。 “公主恕罪。”丫环赶忙跪下告罪。她可不敢说自己刚进屋，只不定和宁公主听了这话，训斥自己一顿，何必抬顿骂。 “起来吧。”看在丫环本分的份上，和宁公主不与其过多的计较。 “厨房新制的凉糕，公主请用。”丫环起身，手中的托盘无一丝晃动，稳稳当当地放在桌上，没有这点本事当什么丫环。 和宁公主捏了一块尝了尝，口味尚可。用了两块便没了食欲。 丫环小心察言观色，和宁公主仍旧沉着张脸，看来一时半会好不了。到什么时候能是个头，整日胆战心惊夹起尾巴小心服侍。 “公主觉得烦躁不妨出去走走？”丫环提议，有外物入眼和宁公主被吸引去了视线，不去想心情不好的事。 “去哪？”和宁公主用涂了指甲的手一下一下戳着盘子里的凉糕。 丫环对和宁公主不雅的举动视而不见，略一思忖道：“公主想去哪？”本来想说去外面逛首饰铺子或是尝特色美食，转念一想和宁公主的身份定是不屑外面做的东西，话到嘴边便改了。 和宁公主想了想自己没有想去的地方，外面人多天气又热实在没有挪动的意思。 “那，要不边走边看？”丫环瞧见和宁公主懒懒地样子即知原因。“外头天气阴着不算热，出门带上伞就行。” 和宁公主望向外边。怪不得觉得屋里不亮堂，原来云层遮住了太阳。天气尚算可以出门，下了雨也许会更凉快。 “走吧。”反正呆在家里无事，出去散散心也好，和宁公主算了一下上次出门的日子，有段时间了，是该出去走走。 “命人备车，准备东西。”和宁公主站起身拿了手帕擦了指尖沾上去的凉糕屑。 “是。”丫环忙下去准备，和宁公主要用的东西，其中包括茶水点心果品，总不能在马车上什么都不用吧，还有扇子手帕一些拿在手里的小玩意，都需要备下。 这次出门和宁公主一样没叫嬷嬷随侍在侧，点了丫环一车夫两名小厮同行。 马车里舒服，坐垫是柔软的丝衬，身边有丫环打扇子，手里时不时捏一两块糕饼用着甭提多惬意。 和宁公主掀了窗帘子看向外面，拿着伞的人不少，大家均知要下雨，拿了伞有备无患。 “公主要下去走走吗？”丫环询问和宁公主的意思。 “人多。”和宁公主赖在马车里不愿动弹。 越往前去各种小贩吆喝声传来，食物的香气吸入鼻腔，别提多吸引人。 “公主要用些吃食吗？外面做的尚且可以用。”丫环有意讨好和宁公主，真能什么也不尝，出来干吗？ 和宁公主刚想说不用，鼻子里的香味挥之不去，话到嘴边改了主意，“买一些尝尝。”随手指了三四家点心铺子。 丫环得了话立刻应声，记下和宁公主的吩咐，揣了银钱下车去买吃食，不一会上了马车。 和宁公主随手打开一包尝了尝，嗯味道不错，比府内厨子做的好吃，又取了别家东西一一尝过，感觉不错的，又命丫环再去买些拿回府。 丫环不厌其烦的进出马车，事必保和宁公主身心愉悦，此行目的方才达到。